通常的分析角度有分析形象的色彩、動靜、指向、強度、虛實等。形象的色彩傳遞著詩人不同的情感體驗,壹般暖色預示著熱烈活潑、積極向上、意氣風發,冷色代表著冷漠低沈、消極頹唐、孤寂淒涼等。如“兩個黃鸝鳴翠柳,壹行白鷺上青天”(杜甫《絕句》),詩中“黃、翠、白、青”四種鮮明的色彩,織成壹幅絢麗的圖景,傳達出無比歡欣的心情。
形象的指向性不同與強度的大小不同可以反映出詩歌的感情基調和作品風格。如都是寫友情:李白詩為“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杜甫詩為“故憑錦水將雙淚,好過瞿塘灩澦堆”。李白選取的形象是“明月”,指向在空中,“向上”給人以飄逸之感;杜甫選取的形象是“灩澦堆”,指向在水下,“向下”給人以沈郁之慨。
形象還常常通過動靜相生、相互映襯的手法來開拓詩境,傳達情感。如:“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王維《鳥鳴澗》)詩中所寫的”花落、月出、鳥鳴”,這些動的景物,既使詩顯得富有生機而不枯寂,同時又通過動,更加突出地顯示了“春澗”的幽靜。
詩歌的形象有時與民族歷史文化、傳統風俗習慣、生活方式、心理特點等各方面發生聯系,被賦予某種特殊意義。如“折柳送別”“魚雁傳情”“望月懷遠”“傷春悲秋”“見流水則思年華易逝”“梧桐細雨則淒楚悲涼”,還有我們學過的“就是那壹只蟋蟀/在《豳風·七月》裏唱過/在《唐風·蟋蟀》裏唱過/在《古詩十九首》裏唱過/在花木蘭的織機旁唱過/在姜夔的詞裏唱過”。這些具有象征意義的意象,我們在分析詩歌形象時要特別註意。
其次,談談詩歌的語言
詩貴含蓄,詩歌的語言往往具有以下特點:暗示性、跳躍性、多義性、隱喻性等,分析時應註意這些特點。
分析詩歌語言常用的術語要熟記壹些,如:準確、生動、形象、凝練、精辟、簡潔、明快、清新、新奇、優美、絢麗、工麗、含蓄、質樸、自然、恬淡、閑適、幽靜等。
分析詩歌語言還應註意古詩的“煉字”。如“紅杏枝頭春意鬧”的“鬧”字,“春風又了江南岸”的“綠”字。再如杜甫的《蜀相》中有“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碧草”“春色”“黃鸝”該是寫美好景色的,但壹個“自”字寫出了碧草無人欣賞,壹個“空”字點出了黃鸝徒然歌唱,兩個字盡現淒涼孤寂之情。
第三,談談詩歌的藝術技巧
詩歌的藝術技巧包括內容很多,常見的分析角度如:行文構思、修辭特點、表達方式、表現手法、風格流派等。
行文構思如“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采用壹句壹景的方式;“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采用意象疊加的形式;“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前幾句圍繞“求賢”節節上揚,末句點出不是尋求治國安民之道,卻是為了“問鬼神”,運用了欲抑先揚的手法,等等。
詩中常用的修辭特點有擬人、誇張、對比、排比、對偶、比喻、反復、反問、互文、通感等。
詩中常用的表達方式有敘事、議論、抒情、描寫等。描寫又有白描和細描的區分。如白居易、陶淵明的詩多用白描,王維的很多詩則善工筆細描。抒情又有直接抒情和間接抒情,詩中多用借物抒情、融情於景等間接抒情的方式。
詩中常用的表現手法有渲染、烘托、用典、比興、象征、對比、反襯、虛實結合等。如“越王勾踐破吳歸,戰士還家盡錦衣。宮女如花滿春殿,只今惟有鷓鴣飛”(李白《越中懷古》)前三句極力渲染昔日之繁華,結句卻落筆於今日之荒涼,巨大的反差、強烈的對比,讓人頓生人事變換、古今盛衰之感慨。
詩中的風格流派如李白的飄逸豪邁,杜甫的沈郁頓挫,蘇軾的曠達豪放,柳永的柔美婉麗,劉禹錫的寄寓深遠,陸遊的激昂悲壯,陶淵明的平和沖淡以及“郊(孟郊)寒島(賈島)瘦”“元(元縝)輕白(白居易)俗”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