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東坡被貶到海南儋州時寫的《擷菜》。蘆菔,蘿蔔。芥,芥菜。今名有“雪裏蕻、九頭芥、榨菜”等等。在蘇軾看來,由這些蔬菜制作的菜肴要比雞、鴨、魚肉還要鮮美。晉朝公爵何憎卻不同。他是壹個豪奢之徒,非要吃肉類不可。可以說《采擷》這首詩,蘇東坡寫得活靈活現,真是“不著壹詞,滿文諷刺”。
……冰溪結瘴雨,雪菌到江城。更待輕雷發,先催凍筍生。豐湖有藤菜,似可敵蒓羹。
豐湖,湖名,位於廣東惠州城西。有蘇公堤,乃東坡出皇上恩賜的金錢所築。煙波浩渺,山水環秀,仿佛杭州西湖風景。白鶴峰下嘉佑寺,東坡曾兩度蔔居於此。
豐湖此地,應是蘇東坡最喜歡野炊的地方。豐湖有藤菜,似可敵蒓羹。他把這裏湖邊生長的藤菜比作杭州西湖的蒓菜。
蒓菜,又名馬蹄草,是珍貴的野生水生蔬菜,含有酸性多糖、蛋白質、氨基酸、維生素、組胺和微量元素等,其應用價值集中於醫用和食用兩個方面。蒓菜羹,就是由蒓菜做的羹。
小析從這兩首詩中,可以看出他的詩風開始有了改變,即推崇自然平淡的風格。黃庭堅將惠州蘇軾形容為“飽吃惠州飯,細和淵明詩。”其“飽”字寫出安處自適的生活態度,“細”字寫出對詩藝術境界的追企。
這壹方面也可以從他自己《送參廖詩》中也可以看出端倪——
上人學苦空,百念已灰冷。
劍頭唯壹吷,焦谷無新穎。
胡為逐吾輩,文字爭蔚炳?
新詩如玉屑,出語便清警。
退之論草書,萬事未嘗屏。
憂愁不平氣,壹寓筆所騁。
頗怪浮屠人,視身如丘井。
頹然寄淡泊,誰與發豪猛?
細思乃不然,真巧非幻影。
欲令詩語妙,無厭空且靜。
靜故了群動,空故納萬境。
閱世走人間,觀身臥雲嶺。
成酸雜眾好,中有至味永。
詩法不相妨,此語當更請。
與晉朝顧榮同朝為官的張翰曾寫過“鱸魚”方面的詩,雖未及吳中蒓菜,但可以說是思念家鄉至真至情,人所罕見。詩是這樣的:
秋風起兮木葉飛,吳江水兮鱸魚肥。
三千裏兮家未歸,很難禁兮仰天悲。
陳水河整理於2020年6月18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