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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柳字的詩句,分別表達了坐著什麽樣的思

柳意象是中國詩歌中出現頻率極高而蘊含極豐富的植物意象,是壹種榮格所說的蘊含著集體無意識的原始意象,積澱著中華民族特有的審美情趣,體現著中華民族的民族性格和中國文學的特有風貌.柳意象的形成亦是如此,它發軔於《詩經》,形成於六朝,盛行於唐宋.柳意象在六朝形成的原因可從從別離、相思、鄉思、時間意識等方面審視.

1、《詩經》的影響.《詩經》中有四首詩說到柳,其中影響最大的要算《采薇》,其“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在六朝詩歌中就留下了很深的痕跡:“浮雲玉葉君不知,思君惜去柳依依”(蕭子顯《燕歌行》);“桂華殊皎皎,柳絮亦霏霏”(劉孝綽《校書秘書省對雪詠懷》);“雜桂還如月,依柳更疑星”(陳後主叔寶《宴光璧殿詠遙山燈詩》);“春心自浩蕩,春樹柳攀折.***此依依情,無奈年年別”(江總《折楊柳》);“含露桃花開未飛,臨風楊柳自依依” (隋煬帝楊廣《四時歌·東宮春》)等.古代詩人罕有不讀《詩經》的,在他們吟讀時,《詩經》中柳意象就會潛移默化地進入詩人的心靈,並沈積下來.當詩人創作時,它便會發生作用.

2、民間“折柳贈別”風俗的影響.六朝社會動蕩,人生別離也就成了壹種常見的社會現象.在柳與人之間已具備“心有靈犀壹點通”(指異質同構)的情況下,人們就非常樂意把柳當作情感的寄托物和負載體.親朋別離,折下壹條細柳枝,什麽話都不說,便表達了送者對離別者戀戀不舍的挽留之情,也希望離別者不論走到哪裏,都要像柳那樣成活發達,隨遇而安,更希望能把故友的綿綿情絲永遠留在心裏,早日歸來.“幽幽桂葉落,馳道柳條長.折榮疑路遠,用表莫相忘”(顧野王《芳樹》).“柳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隋雜曲歌辭《送別詩》)等,或希望遠行人早日歸來,或希望友誼長存,即使在很遠的地方也不要忘記.漢代出現了第壹首專門反映折柳送別的《折楊柳行》,六朝時則有30多首,還出現了《月節折楊柳》這樣十三首連在壹起的組歌,並由樂府歌詞發展到文人的專門創作.六朝時僅梁就有劉邈、簡文帝蕭綱、元帝蕭繹等人寫了《折楊柳》.也許折柳贈別更合六朝文人高雅飄逸的心態,故而反映折柳贈別的詩在六朝大量產生.但還須註意的是,當時還有折梅贈別的習俗.賀徹《賦得長笛吐清氣詩》中的“柳折城邊樹,梅舒嶺外林”是互文,意思是城邊的柳樹梅樹被折來送別,只有嶺外的梅柳才能舒適地生長.陸凱《贈範曄詩》中“江南無所有,聊贈壹枝春”則是折梅表離別之情的名句.但折梅贈別遠不及折柳贈別繁盛,這可能有兩個方面的原因:壹是柳比梅種植普遍得多,便於就地取材;二是柳枝弱,枝條長而下垂,容易攀折.

3、“柳”與“留”、“絲”與“思”、“絮”與“緒”諧音.中國人善於使用諧音表達情感,柳及其相關物的這種諧音便易於成為表達情感的媒介,這在六朝詩歌中大量存在.“垂絲被柳陌”(盧思道《贈劉儀同西聘詩》)、“懸絲拂城轉”(岑之敬《折楊柳》)、“柳絮時依酒,梅花乍入衣”(梁元帝蕭繹《和劉上黃春日詩》)等都可以有諧音雙關之意.何況“,柳”還有聚之意《周禮天宮》“柳轂”註疏:“柳者諸色所聚.”《釋名·釋喪制》“柳車”註疏:“柳,聚也,眾飾所聚,亦其形僂也.”“聚”也就是留聚的意思.

4、柳是六朝詩人生活環境中的常見之物,易於入詩.柳生命力強,隨處可插.俗話說:“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況且古人很早就喜歡種柳,先秦《石鼓詩》中有“何以橐之,惟楊及柳”,在這裏,種柳就很帶有壹股文化味兒.種的柳多了,柳樹也就隨處可見.不管是屋前“榮榮窗下蘭,密密堂前柳”(陶淵明《擬古詩》),還是園邊“折柳攀場圃,負綆汲潭壑”(鮑煦《秋夜詩》);不管是路邊“桃林方灼灼,柳路日瞳瞳”(梁簡文帝蕭綱《樂府上之回》),還是水邊“柳條恒拂岸,花氣盡薰舟”(梁元帝蕭繹《赴荊州泊三江口詩》)、“垂柳覆金堤,蘼蕪葉復齊”(隋煬帝楊廣《昔昔監》)都有柳樹垂拂.畢竟,詩人的詩反映的是現實世界,所使用的物象也只能是他們所看到、所熟悉、曾經引起他們情感波動的物象.這些物象往往成為了人的審美對象.車爾尼雪夫斯基說:“壹個物象顯示或者使我們憶起生活,壹如我們所了解於生活的那樣,我們覺得它們美鑔”⑷

5、柳具有獨特的表現性.,壹棵垂柳之所以看上去是“悲哀”的,並不是因為它看上去像壹個悲哀的人,而是因為垂柳枝條的形狀、方向和柔軟性本身就傳遞了壹種被動下垂的表現性.柳絲柔長,象征情意綿綿;紛舞不定的柳絮又與遊子飄零、分離時的離情別緒飛揚合拍;柳枝下垂,跟感慨離別時的人們那壓抑低回的情態同構.柳的這種獨特表現性使其具有獨特審美性,詩人抒寫離別,自然就會覺得“落絮遊絲亦有情”(杜甫《白絲行》).

柳是春天之物,其榮枯很容易使人產生壹種歲月流逝的滄桑之感.這樣,柳不僅具有離別相思、鄉思等象征喻義,而且還具有時間象征喻義.

柳意象既可以個體生命形象作為時間流的象征,也可以類生命形象作為時間流的象征,因而就出現“人們無法看出詩人的意圖,把握不到詩人要用它表達什麽感情”⑻的情況.為了確定柳在詩中的作用,六朝詩人往往通過意象組合來解決.意象組合,也就是意向並置,因為“藝術的符號是‘同時性的符號’,它是將壹種完整的意象系列壹次性的呈現出來的,是壹種並置性結構.每個意象處在這種並置結構中,其意義才能得到確定,詩的整體意義也才能得以顯示出來”,⑼且並置總是指向意義的同壹性.如陳後主叔寶《宴光璧殿詠遙山燈詩》中“雜桂還如月,依柳更疑星”、虞綽《子婺洲被囚詩》中“桃蹊日影亂,柳徑起秋風”.日、月、星在天空循環往復,永不停止,柳樹也隨著春天的到來綠了壹次又壹次,循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