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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與他的詩歌創作 3000字

的文學創作,以詩歌數量最多,內容最豐富。今存二十四歲至逝世時詩歌二千七百多首。可分為這樣幾類:1、抒發個人感情和歌詠自然景物的作品,這類數量最多,影響也最大,代表了蘇軾詩歌的基本面貌。在這些詩中,他通過對鄉土的留戀,對親友的追懷,對自然風物的觀賞來排遣詩人的惆悵和悲憤,披露了自己爽朗、積極的生活態度和自得其樂的浪漫氣質,給人壹種處處生春的感覺,代表作有《和子由澠池懷舊》、《遊金山寺》、《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樓醉書》等。2、反映社會現實,關切人民疾苦的作品。他通過對比、借古諷今的手法,反映民生疾苦,揭露統治階級罪惡,表明詩人的進步立場,這是對白居易諷諭詩的壹個發展,代表作有《吳中田婦嘆》、《荔枝嘆》等。3、反映風土人情和生活畫面的。如《和子由踏青》、《歲晚》三首等。另外他還有用詩歌寫的文論、畫論,如讀孟郊詩,王維、吳道子畫等。

其中有壹些反映民生疾苦的作品,詩人看到普遍存在的剝削現象。

《魚蠻子》詩說:“人間行略難,踏地出賦租。”腳踏在土地上就要交納租稅,可見封建剝削無往而不在。《陳季常所蓄朱陳村嫁娶圖》壹詩是為陳慥收藏的《朱陳村嫁娶圖》所作的題畫詩,詩中說:“而今風物那堪畫,縣吏摧錢夜打門。”現在畫不出生活安定景象,現在只有淒風苦雨,縣吏深夜敲門催租。在《五禽言》的《脫布袴》壹詩中,蘇軾還寫到農民被逼交租,受到殘酷鞭打:“不辭脫袴溪水寒,水中照見催租瘢。”,瘢,是傷痕。農民交不起租,被打得兩腿都是傷痕,過河時,傷痕映在水裏。詩人還從兩種生活的對比,觸及到封建社會的階級對立。他回憶早年所見家鄉四川過年的景象,在《饋歲》詩中寫到壹方面“富人事華靡,彩繡光翻座”,有錢人家盡量追求豪華,五彩錦繡,擺設得耀人眼目。而另壹方面則是“貧者愧不能,微摯出舂磨”。貧窮人家做不到那樣奢侈,只有獻上壹點用自己舂的磨米面做成的糕、餅,作為送歲的禮物。蘇軾還在《蠶市》詩中寫到壹種“蜀人”是“衣食常苦艱”,而另壹種“蜀人”卻“遊樂不顏”,壹方面是“驚塵濺血流千載”。在強烈的對比中,表現了詩人極大的憤慨。詩人再總括四句,把這憤慨表現得更集中,更明確。“永元荔枝來交州”,這是說漢代進貢荔枝的事情。永元,是東漢和帝的年號。交州,是今天廣東、廣西和越南民主***和國北部壹帶地方。東漢和帝時,由交州進貢荔枝龍眼。“天寶歲貢取之涪”,這是說唐代進貢荔枝的事情。天寶,是唐玄宗的年號。涪,是涪州,今天四川的涪陵。唐玄宗時,由涪州進貢荔枝。“至今欲食林甫肉”,林甫,指唐玄宗時宰相李林甫,有名的口蜜腹劍的奸詐人物。他身為宰相,而對進貢荔枝這類禍害人民的事情不加諫阻,直到今天人民對他還非常痛恨。這是作為反面例子提出的。下面提出正面例子:“無人舉觴酹伯遊。”觴,是酒杯。酹,是把酒澆在地上,表示祭奠。伯遊,是東漢和帝時唐羌的字。唐羌看到交州進貢荔枝,沿途死傷慘重,就上書勸諫,和帝於是不要交州進貢荔枝了。對於李林甫,大家痛恨他,至今還想吃他的肉,這是就人民這個方面來說的。對於唐羌,當時他勸告和帝罷進荔枝,作了壹件好事,而今天已經沒有人向他舉杯澆酒在地,進示祭奠,也就是沒有人再想到他,提到他了,這是就封建官吏這個方面來說的。這也是很強烈的對比,進壹步表明詩人的愛憎傾向,直接引出了下面的議論:“我願天公憐赤子,莫生尤物為瘡痏。雨順風調百谷登,民不饑寒為上瑞。”赤子,指老百姓。尤物,指特別美好的人或物,這裏指荔枝壹類優異的特產。痏,是傷口。瘡痏,這裏是禍害、痛苦的意思。詩人說,我希望老天爺可憐可憐老百姓吧,不要生長荔枝這壹類優異物品給老百姓帶來禍害,只要風調雨順,五谷豐登,老百姓不挨餓受凍,這就是最大的祥瑞了。這當然是非常憤激的話。對老天爺說話,實際上是對封建統治者說話,話語當中還明明包含著強烈的對比,那就是封建統治者拼命追求的是享受“尤物”,而老百姓所最缺少的卻是充饑的“百谷”。所以這四句詩,看作對老天爺說的話,就是呼籲。看作對封建統治者說的話,就是控訴。全詩寫到這裏,感情達到高潮,主題已經點明。本來“荔枝嘆”這個題目,為荔枝而感嘆,可以說寫完了,全詩到此結束。但詩人筆鋒壹轉,另起波瀾,用“君不見”三字把嘆荔枝引到嘆茶葉,嘆牡丹,由歷史的揭露轉入現實的批判:“君不見武夷溪邊粟粒芽,前丁後蔡相籠加,爭新買寵各出意,今年鬥品充官茶。”武夷,即武夷山,在福建省,是我國的著名茶葉產地之壹。粟粒芽,指初春采摘的芽茶,形狀如粟粒,是武夷茶的上品。丁,指丁謂,宋真宗時曾任參知政事。蔡,指蔡襄,宋仁宗時曾任開封知府、福州知州。從福建進貢茶葉,始於丁謂,而成於蔡襄。籠,指收羅。加,是壓倒、勝過的意思。“君不見”兩句是說丁謂開始從福建進貢茶葉,後來蔡襄變本加厲。於是封建官吏各自想辦法,用新花樣去獲得皇帝的恩寵,現在已經進獻專供比賽用的品種作為貢茶,這就是“爭新買寵各出意,今年鬥品充官茶。”詩人把歷史上的進貢荔枝同今天的進貢茶葉聯系起來,使人想到在進貢茶葉的背後也有“驚塵濺血”的慘狀。作為封建士大夫,蘇軾自然不敢把矛頭指向皇帝,他只是批判壹般的封建官吏,他在列舉漢唐進貢荔枝的事件時,也側重講的唐羌和李林甫,唐羌能夠諫阻進貢荔枝,而李林甫則沒有諫阻,那麽,需要進貢荔枝的還是皇帝。不過,蘇軾認為封建官吏要負責任,他希望官吏能夠像唐羌那樣,而不要學李林甫。這當然就有很大的局限性。他在詩的最後是這麽說的,“吾君所乏豈此物,致養口體何陋耶?”他認為皇帝所缺少的不是奢侈物品,而是仁義,群臣應該協助皇帝用仁義治理國家,如果用吃的喝的這壹類東西去滿足皇帝物質享受的需要,那就實在太鄙陋了。詩人的著眼點還是在封建官吏。所以,他又說:“洛陽相君忠孝家,可憐亦進姚黃花!”洛陽相君,指錢惟演,他曾任西京留守。他的父親吳越王錢俶敘歸降宋朝,宋太宗稱之為“以忠孝而保社稷”,所以蘇軾說錢惟演是“忠孝家”。姚黃花,是牡丹的名貴品種。洛陽進貢牡丹,是從錢惟演開始的。蘇軾由進貢茶葉又引出進貢牡丹,可見進貢物品繁多。這裏說錢惟演是“忠孝”之家也向皇帝提供奢侈物品,包含兩層意思,壹是忠孝之家做這樣的事,怎麽談得上“忠孝”呢?二是“忠孝”之家尚且如此,那麽像李林甫那樣的奸佞就不知搞到什麽地步了。這兩句作為全詩結尾,可以說是意味深長的。如同白居易的諷諭詩壹樣,蘇軾的這首《荔枝嘆》既有很強的現實針對性,因為它揭露了統治階級的奢侈生活,反映了人民的苦難,同時又有壹定的局限性,因為它替最高統治者作了掩飾,而最終目的還是著眼於封建王朝的統治。但在寫法上卻與白居易的諷諭詩有所不同。白居易是就題目寫來,圍繞中心事件,蘇軾則是壹層壹層地展開,由遠而近,不斷開拓,而又含意不盡。不妨認為蘇軾這類詩是對於白居易諷諭詩的壹個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