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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詩及賞析

這是壹首送別詩。揆之元楊載《詩法家數》:“凡送人多托酒以將意,寫壹時之景以興懷,寓相勉之詞以致意”,如果說這是送別詩常見的寫法,那麽,相形之下,孟浩然這首詩就顯得頗為出格了。

荊吳相接水為鄉,君去春江正渺茫。

日暮征帆何處泊?天涯壹望斷人腸。

註釋譯文

(1)杜十四:杜晃,排行第十四。之,到...去。2)荊:今湖北省(3)征帆:指遠行的船。帆:帆船。

譯文 荊州和吳郡是接壤的水鄉,妳離去的時候春天的江水正渺渺茫茫。太陽將要落山,遠行的小船將要停泊在什麽地方?擡眼向天的盡頭望去,真讓人肝腸寸斷憂傷至極。[2]

作品賞析

詩題壹作“送杜晃進士之東吳”。唐時所謂“進士”,實後世所謂舉子(舉進士)。得第者則稱“前進士”。看來,杜晃此去江南,是落魄的。

詩開篇就是“荊吳相接水為鄉”(“荊”指荊襄壹帶,“吳“指東吳),既未點題意,也不言別情,全是送者對行人壹種寬解安慰的語氣。“荊吳相接”,恰似說“天涯若比鄰”,“誰道滄江吳楚分”。說兩地,實際已暗關送別之事。但先作寬慰,超乎送別詩常法,卻別具生活情味:落魄遠遊的人是最需要精神上的支持與鼓勵的。這裏就有勸杜晃放開眼量的意思。長江中下遊地區,素稱水鄉。不說“水鄉”而說“水為鄉”,意味雋永:以水為鄉的荊吳人對飄泊生活習以為常,不以暫離為憾事。這樣說來雖含“扁舟暫來去”意,卻又不著壹字,造語洗煉、含蓄。此句初讀似信口而出的常語,細咀其味無窮。若作“荊吳相接為水鄉”,則詩味頓時“死於句下”。

“君去春江正渺茫”。此承“水為鄉”說到正題上來,話仍平淡。“君去”是眼前事,“春江正渺茫”是眼前景,寫來幾乎不用費心思。但這尋常之事與尋常之景聯系在壹起,又產生壹種味外之味。春江渺茫,正好行船。這是喜“君去”得航行之便呢,是恨“君去”太疾呢,景中有情在,讓讀者自去體味。這就是“素處以默,妙機其微”(司空圖《詩品·沖淡》)了。

到第三句,撇景入情。朋友剛才出發,便想到“日暮征帆何處泊”,聯系上句,這壹問來得十分自然。春江渺茫與征帆壹片,形成壹個強烈對比。闊大者愈見闊大,渺小者愈見渺小。“念去去千裏煙波”,真有點擔心那征帆晚來找不到停泊的處所。句中表現出對朋友壹片殷切的關心。同時,揣度行蹤,可見送者的心追逐友人東去,又表現出壹片依依惜別之情。這壹問實在是情至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