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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情似朝露去匆匆,獨留往事笑東風是什麽意思?

原詩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情似朝露去匆匆,獨留往事笑東風。

譯文

我在花叢中任意來回卻懶於回顧,壹半因為我潛心修道,壹半因為曾經有妳。

人與人之間的愛情就像朝露壹樣來去匆匆,當愛情逝去,只留下壹段往事在春風中微笑。

大意

兩人的愛情非常深厚,無人可以代替。所以,當兩人的愛情逝去,雙方就不再有新的愛情產生了。這段匆匆而逝的愛情寫下了太多的往事,永遠的銘刻在雙方的記憶之中了。

附錄:

離思五首

朝代:唐代

作者:元稹

原詩

自愛殘妝曉鏡中,環釵漫篸綠絲叢。

須臾日射胭脂頰,壹朵紅蘇旋欲融。

山泉散漫繞街流,萬樹桃花映小樓。

閑讀道書慵未起,水晶簾下看梳頭。

紅羅著壓逐時新,吉了花紗嫩麯塵。

第壹莫嫌材地弱,些些紕縵最宜人。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尋常百種花齊發,偏摘梨花與白人。

今日江頭兩三樹,可憐和葉度殘春。

譯文

愛在早晨的鏡子裏欣賞殘妝,釵環插滿在發絲叢中,不壹會兒初升的太陽將光斜照在抹了胭脂的臉頰上,仿佛壹朵紅花蘇醒綻放又仿佛要化開了壹般。

山泉繞著街道緩緩流去,萬樹桃花掩映著小樓,我(在樓上)悠閑地翻看道教書籍慵懶著沒有起身,隔著水晶簾看(妳在妝臺前)梳頭。

著壓(壹種織布工藝)的紅羅總是追逐時髦新穎的花樣,繡著秦吉了(壹種類似鸚鵡的鳥)花紋的紗布染著酒曲壹樣的嫩色,(妳說)不要首先嫌布料的材質太薄弱,稍微有些經緯稀疏的帛才是最宜人的。

經歷過無比深廣的滄海的人,別處的水再難以吸引他;除了雲蒸霞蔚的巫山之雲,別處的雲都黯然失色。我在花叢中任意來回卻懶於回顧,壹半因為我潛心修道,壹半因為曾經有妳。(這是人元稹為了紀念逝去的妻子而寫的。)

當時百花齊放,我卻偏偏摘了朵白色的梨花送給妳這個皮膚潔白如玉的女子,如今我就像那兩三棵樹壹樣靜靜地站在江邊,可憐只有壹樹綠葉和我壹起度過殘春。

註釋

1、曾經滄海難為水:語出《孟子·盡心》:“觀於海者難為水,遊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

2、除卻巫山不是雲:語出宋玉《高唐賦》序:“昔者先王嘗遊高唐,怠而晝寢。夢見壹婦人曰:‘妾巫山之女也,為高唐之客。聞君遊高唐,願薦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辭曰:‘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以上兩句引喻言情,極言所愛之女如滄海、巫山之美,風情萬種,無與倫比;而其愛戀之情亦如滄海之水和巫山之雲,深沈綿邈,幻化多姿,人世間亦無與倫比者。

3、取次:隨便,草率地。此謂漫不經心,了無心緒的樣子。

4、花叢:喻群女雲集之處。此言除此所愛之人外,再也沒有能使自己動心的女子了。而“曾經”,則謂所愛已成過去,歡情難再,唯此時心已如死灰難以復燃。

賞析

壹(其四)

此為悼念亡妻韋叢之作。詩人運用“索物以托情”的比興手法,以精警的詞句,贊美了夫妻之間的恩愛,表達了對韋叢的懷念之情。

首二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是從《孟子·盡心》篇“觀於海者難為水,遊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變化而來的。兩處用比相近,但《孟子》是明喻,以“觀於海”比喻“遊於聖人之門”,喻意顯明;而這兩句則是暗喻,喻意並不明顯。滄海無比深廣,因而使別處的水相形見絀。巫山有朝雲峰,下臨長江,雲蒸霞蔚。據宋玉《高唐賦序》說,其雲為神女所化,上屬於天,下入於淵,茂如松榯,美若嬌姬。因而,相形之下,別處的雲就黯然失色了。“滄海”、“巫山”,是世間至大至美的形象,詩人引以為喻,從字面上看是說經歷過“滄海”、“巫山”,對別處的水和雲就難以看上眼了,實則是用來隱喻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有如滄海之水和巫山之雲,其深廣和美好是世間無與倫比的,因而除愛妻之外,再沒有能使自己動情的女子了。

“難為水”、“不是雲”,情語也。這固然是元稹對妻子的偏愛之詞,但象他們那樣的夫妻感情,也確乎是很少有的。元稹在《遣悲懷》詩中有生動描述。因而第三句說自己信步經過“花叢”,懶於顧視,表示他對女色絕無眷戀之心了。

第四句即承上說明“懶回顧”的原因。既然對亡妻如此情深,這裏為什麽卻說“半緣修道半緣君”呢?元稹生平“身委《逍遙篇》,心付《頭陀經》”(白居易《和答詩十首》贊元稹語),是尊佛奉道的。另外,這裏的“修道”,也可以理解為專心於品德學問的修養。然而,尊佛奉道也好,修身治學也好,對元稹來說,都不過是心失所愛、悲傷無法解脫的壹種感情上的寄托。“半緣修道”和“半緣君”所表達的憂思之情是壹致的,而且,說“半緣修道”更覺含意深沈。清代秦朝釪《消寒詩話》以為,悼亡而曰“半緣君”,是薄情的表現,未免太不了解詩人的苦衷了。

元稹這首絕句,不但取譬極高,抒情強烈,而且用筆極妙。前兩句以極至的比喻寫懷舊悼亡之情,“滄海”、“巫山”,詞意豪壯,有悲歌傳響、江河奔騰之勢。後面,“懶回顧”、“半緣君”,頓使語勢舒緩下來,轉為曲婉深沈的抒情。張弛自如,變化有致,形成壹種跌宕起伏的旋律。而就全詩情調而言,它言情而不庸俗,瑰麗而不浮艷,悲壯而不低沈,創造了唐人悼亡絕句中的絕勝境界。“曾經滄海”二句尤其為人稱誦。(閻昭典)

二(其四)

元稹是唐代著名的詩人,他的詩歌數量很多,他把自己的詩分為古諷、樂諷、古體、新題樂府、律詩、艷詩等十類。這首《離思》(五首之壹)屬於艷詩。所謂“艷詩”,即寫男女之間愛情的詩。在作者十類詩中,這類寫得比較好。而這首《離思》詩,尤其寫得壹往情深,熾熱動人,具有獨到的藝術特色。在描寫愛情題材的古典詩詞中,亦堪稱名篇佳作。

這首詩最突出的特色,就是采用巧比曲喻的手法,淋漓盡致地表達了主人公對已經失去的心上人的深深戀情。它接連用水、用雲、用花比人,寫得曲折委婉,含而不露,意境深遠,耐人尋味。

全詩僅四句,即有三句采用比喻手法。壹、二兩句,破空而來,暗喻手法絕高,幾乎令人捉摸不到作者筆意所在。“曾經滄海難為水”。是從孟子“觀於海者難為水”《孟子·盡心篇》)脫化而來。詩句表面上是說,曾經觀看過茫茫的大海,對那小小的細流,是不會看在眼裏的。它是用大海與河水相比。海面廣闊,滄茫無際,雄渾無比,可謂壯觀。河水,只不過是舉目即可望穿的細流,不足為觀。寫得意境雄渾深遠。然而,這只是表面的意思,其中還蘊含著深刻的思想。第二句,是使用宋玉《高唐賦》裏“巫山雲雨”的典故。《高唐賦》序說:戰國時代,楚襄王的“先王”(指楚懷王),曾遊雲夢高唐之臺,“怠而晝寢,夢見壹婦人……願薦枕席,王因幸之”。此女即“巫山之女”。她別離楚王時說:“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楚王旦朝視之,果如其言,因此就為她立廟號曰“朝雲”。顯而易見,宋玉所謂“巫山之雲”,——“朝雲”,不過是神女的化身。元稹所謂“除卻巫山不是雲”,表面是說:除了巫山上的彩雲,其他所有的雲彩,都不足觀。其實,他是巧妙地使用“朝雲”的典故,把它比作心愛的女子,充分地表達了對那個女子的真摯感情。詩人表明,除此女子,縱有傾城國色、絕代佳人,也不能打動他的心,取得他的歡心和愛慕。只有那個女子,才能使他傾心相愛。寫得感情熾熱,又含蓄蘊藉。

第三句“取次花叢懶回顧”,是用花比人。是說我即使走到盛開的花叢裏,也毫不留心地過去,懶得回頭觀看。為什麽他無心去觀賞迎入眼簾的盛開花朵呢?第四句“半緣修道半緣君”便作了回答。含意是說他對世事,看破紅塵,去修道的原故,這是其壹。其二,是因為他失去心愛的她,再也不想看別的“花”了。統觀全詩,不難看出,“取次花叢懶回顧”的原因,還是因為失去了“君”。“半緣修道”之說,只不過是遁辭罷了。

三(其四)

古代詩評家,曾經說這首詩是作者為其曾經相愛的韋叢的悼亡詩,或臆斷為詩人“與鶯鶯在閨中狎昵之遊戲”(卞孝萱《元稹年譜》)的自我寫照。此等說法,皆缺乏史料根據。

作者在這首詩裏采用種種比喻手法,曲折地表達對曾經相愛的女伴的深情,前三句緊扣主題,層層遞進,最後壹句才用畫龍點睛之筆,揭示主題。這種寫法構思集中,意脈貫通,清晰可見,感情跳動性不大。並不像古典詩詞中有些作品那樣,感情跳動幅度太大,像電影的蒙太奇鏡頭那樣,令人幾乎看不到端倪。譬如。辛棄疾《念奴嬌》(野棠花落),描寫對歌女的留戀和思慕的復雜心情,感情跳躍幅度特別大。它忽而寫往昔的“輕別”;忽而寫今日“故地重遊”,樓空人去。物是人非,忽而又寫幻想明朝“尊前重見,鏡裏花難折”。其中省略許多銜接,思緒奔騰飛躍,令人頗費尋覓。當然,這並不是說,可以用感情跳躍幅度的大小,來作為評價作品優劣的標準。辛棄疾這首詞也是膾炙人口的名篇,審美價值極高。

在描寫愛情的古典詩詞中,有不少名篇佳作,都壹直為人們喜聞樂見,引起人們的***鳴。譬如,王維的《相思》詩:“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勸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它是用形象鮮明的紅豆,象征美好而堅貞的愛情。李商隱的“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無題》)的詩句,是用壹種執著到底的精神,表達對愛情堅貞不渝、海枯石爛、永不變心的衷情。“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兩句,則與王、李寫愛情的詩不同,它是用壹種絕對肯定與否定的生動比喻。來表達對愛情的至誠和專壹。正由於它與眾不同,所以能引起因為種種原因而失去愛人的人們的強烈***鳴。有人把這兩句詩寫在文學作品裏。也有人寫在書信中,用來表達對對方的癡情。這就充分說明元稹這首詩具有巨大的影響和藝術感染力。

這首詩的具體寫作年代不詳。它可能是作者自己生活的自我寫照。據說,作者先是愛過“崔鶯鶯”,後來又有新歡。因此,有人便認為元稹在愛情生活上是非常輕薄的,從而也就否定了這首《離思》詩的應有價值。我認為,今天我們評論古典文學的價值,並不能依據作者私人的生活如何來作為評價其文學作品的標準。文學作品往往會突破作者的思想局限,產生巨大的社會效果。我們評價元稹這首詩,也應從它產生的積極社會效果著眼,給其藝術價值以充分的肯定。而不應聯系作者私人生活問題,去貶低它客觀存在的審美意義。

原詩以滄海之水和巫山之雲隱喻愛情之深廣篤厚,見過大海、巫山,別處的水和雲就難以看上眼了,除了詩人所念、鐘愛的女子,再也沒有能使我動情的女子了。詩人的這個“心上人”,據說是雙文,即詩人所寫傳奇《鶯鶯傳》中的鶯鶯,詩人因雙文出身寒門而拋棄她後,有八九年“不向花回顧”(《夢遊春七十韻》)。又有人說此詩是為悼念亡妻韋叢而作,韋叢出身高門,美麗賢慧,27歲早逝後,詩人曾表示誓不再娶(《遣悲懷·之三》)。兩句詩化用典故,取譬極高。前句典出《孟子·盡心上》“觀於海者難為水”;後句典出宋玉《高唐賦序》“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雲,暮為行雨”。後人引用這兩句詩,多喻指對愛情的忠誠,說明非伊莫屬、愛不另與。這兩句詩還簡縮為成語“曾經滄海”。

“取次花叢懶回顧”。自己信步經過“花叢”,卻懶於顧視,表示自己對其他女色已無眷戀之心。這種心境絕不是壹般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粘身”那種瀟灑做作與虛偽,而是情到深處,萬念俱灰的真誠。為什麽會這樣呢?末句“半緣修道半緣君”便體現了詩人亡妻之後的孤寂情懷。元稹壹生精修佛學,尊佛奉道。“修道”也可理解為研習品行學問。詩人思妻之情深厚,無法解脫,於是寄托於修道之中。其實,“半緣修道”也好,“半緣君”也罷,都表達了詩人的郁郁心情,其憂思之情是壹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