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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的文學意蘊?

應該回答些關於什麽方面的東西?比如語言結構方面的,藝術形象,歷史人文意蘊這些都應該在分析審美意蘊時說壹下嗎?

不是的

第壹,語言結構方面,如果妳分析的這首詩在語言有獨到之處可以加以分析,如沒有略過。

第二,藝術形象,要求有深遠意義的,能喚起人***鳴的,有嗎?回想壹下

第三,歷史人文意蘊,這樣的文章現在不太多,不過妳可以加以品析。

分析審美意蘊,不壹定要面面俱到,但如果有,還是提到為好。當然,可以指出不足之處,但不宜過多。還有,要註意壹下詞藻,要豐富壹下妳的詞匯。

好,現在聽我來分析,壹步壹步來:

什麽是意蘊呢?意蘊就是文學作品裏面滲透出來的理性內涵。比如說作品中滲透的情感,比如說作品中表現出來的壹種風骨,表現的人生的某種精義,或者某種主旨。

壹般來講文學作品都有三個層面,即語言層面、意象層面和意蘊層面。詩歌鑒賞也要從這三個層面入手。?

語言層面 毫無疑問,詩有很強的直覺性。詩歌語言高度概括、凝練,極富意蘊,它常常違背壹般的語法規範,比壹般的文學語言具有更強的陌生感,詩行間常留下許多空白,顯示出很強的跳躍性。正是這種跳躍性,才容納了詩歌更豐富的意象,從而在非常有限的篇幅裏,構築出使人耳目壹新的詩歌意蘊。這種語言藝術特點的形成,多半依靠具象詞與抽象詞的巧妙嵌合,即有意將抽象詞與具象詞搭配,構成壹種既具體又模糊的虛實相交的境界,從而給讀者提供追尋詩人個體感受的信息。新修訂的高中語文第三冊教材在閱讀練習中選取了詩人卞之琳的詩《斷章》。卞之琳的詩向以含蓄睿智為讀者所喜愛,他常常以形象的語言描繪世界,以象征的形象暗喻人生哲理,既有豐富生動的藝術感,又蘊含對世界的體驗。《斷章》這首詩,其語言就生動體現了這種特點:“妳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妳”“明月裝飾了妳的窗子,妳裝飾了別人的夢”。詩的表面平淡無奇:橋上有風景,於是妳在看;妳也構成了風景,於是別人也在看妳。在無奇中,讓人體會到了畫面所蘊含的豐富的生與死、知與不知的宇宙人生的相對性哲理。“明月裝飾了妳的窗子,妳裝飾了別人的夢”,“裝飾”的是夢,這壹語言的搭配極為巧妙,巧就巧在具象詞與抽象詞的組合,打破了語義的邏輯關系,構成了壹種詩意的邏輯,從而大大擴充了詩歌語言的彈性,豐富了詩歌的表現內涵,又擴展了詩的表現範圍,加深了詩的理意。類似的還有“我喝了壹口街上的朦朧”(《記錄》)、“嘔出壹個乳白色的‘唉’”(《黃昏》)等。因此,欣賞詩歌,只有抓住詩歌語言的這種特性反復吟唱,才能深刻領會詩家語高度凝練的特點,從而拎出詩歌中濃縮著的內涵。?

意象層面 意象與美育有著不解之緣,具有美的意象的詩,才能給讀者以美感。能否創造出新穎獨特的美的意象,是衡量詩歌成功與否的標誌之壹。意象的形成主要用賦、比、興這三種方法,但只有用那些表面極不相關而實際又有聯系的事物的意象或比喻,才能準確、有效地表現自己,根據這個原則產生的意象才能有驚人的離奇、新鮮和驚人的準確。這也就涉及詩歌所選定的意象與它所象征的意義之間的融合問題。意象與意義常常不可分。舒婷的《祖國啊,我親愛的祖國》壹詩之所以催人淚下,是與詩人成功運用暗喻及通感的表現手法,營造出壹組組含義深刻的意象分不開的:“我是妳河邊上破舊的老水車,數百年來紡著疲憊的歌”,視覺“老水車”與聽覺“疲憊的歌”相連,詩人用這種蒼涼的意象開頭,壹下將讀者帶入了壹個極佳的詩歌欣賞狀態,地老天荒之中去感受那份震撼,那份深厚,數百年的歷史沈寂壹下跳到了讀者面前,開闊而雄渾,蒼茫而深沈。“我是妳祖祖輩輩痛苦的希望/是飛天袖間千百年來未落到地面的花朵”,又將具體意象與抽象意象融為壹體,在時空的急劇轉捩、對比中,完成了詩人主觀情誌的表達。而“我是妳簇新的理想/剛從神話的蛛網裏掙脫”“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線/是緋紅的黎明正在噴薄”這些意象,讓我們在最初的震撼過後,又恍然於它們所代表的強烈思想感情的復雜意義之中,從而使我們從藝術的視角感悟到了這首詩獨具的審美情趣,使我們感到詩人內在的精神與詩的意象的壹致性。因此,詩的解讀離不開對意象本身的把握,詩的創造力、想像力,詩的壹切生命力,就在意象的塑造上。讀詩,必先讀懂意象。?

意蘊層面 伴隨著意象在腦海的形成和語音節奏感的刺激,讀者已經產生了初步的美感,但是如何突破意象表層去體悟詩的意象內蘊即詩的意蘊,是詩歌鑒賞成敗的關鍵。詩的意蘊壹般包括審美意蘊和智性意蘊。?

當然,優秀詩歌都具有審美性。讀詩伊始,讀者便開始產生某種精神體驗,感到精神的愉悅。但這還不算是審美鑒賞。這次教材修改,選入了20世紀40年代著名詩人穆旦的壹首詩《贊美》。當時,由於特殊的歷史原因,使得三四十年代的壹些現代派詩人仿徨、迷茫,如同迷失在茫茫黑夜中,作品多囿於壹己的“小我”,表達的也多是仿徨無助。但穆旦有所不同。他常常在自己的詩中給所塑造的形象以黑暗與光明的哲理,《贊美》這首詩就集中代表了詩人的這種藝術創作風格。詩中塑造了兩個人物形象:壹是作為抒情主體的詩人自我,壹是“粗糙的身軀移動在田野中”的農夫。抒情主體在荒涼的土地上,在野草的茫茫中,在憂郁的森林中,對著在天際爬行的“不移的灰色行列”,訴說自己的“沈默的愛情”,“要以荒涼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陰雨的天氣”、“要以帶雪的手”和“佝僂的人民擁抱”;這是壹個有著強烈愛國之情的形象。而農夫,這“許多孩子的父親”,“多少朝代在他身邊升起而又降落”,“希望和失望壓在他身上”,“路是無限的悠長”,而他卻放下了“永遠無言地跟在犁後旋轉”的古代的鋤頭,堅定地“看著自己”融進了死亡。壹個勞動者守望著自己的貧窮、勞苦,然後拋開妻兒老母,拋開壹切,壹去不回頭。這是壹個什麽形象?他的內質是什麽?是什麽使得“我”也在為他的離去而痛哭?不言而喻,這兩組意象,有著撼人心魄的力量。農夫與我猝然相遇在詩中,各自理解著自己的使命,當蕓蕓眾生昏昏於自我意識的喪失時,我和農夫以自己獨有的方式表達著清醒,傳達出壹種與昏聵的世界格格不入、為尋找光明而粉身碎骨的精神。到此,我們已經完成了對意象的解剖,挖出了詩歌的某些內涵,對作品有了初步的審美體驗;然而進壹步去體味:在這壹荒涼而饑餓的畫面裏,農夫形象的精神之光開始活躍起來,浮動起來,擴展起來,從而傳達出農夫的個性品格——在自身充滿動亂、矛盾、苦難和愚昧時,毫不猶豫地拋棄自己、犧牲自己、改造自己,尋求走向光明的出路,也正因此,“壹個民族才能起來”,“壹個民族已經起來”。農夫這壹形象,實際承載著民族歷史的內涵,代表著先行者的特定品質,閃耀著民族性格的不朽光華。而我是新生農夫的象征,我與農夫的血肉聯系,***同築就了民族之魂。這正是《贊美》這首詩給我們帶來的崇高的美學意蘊,鑒賞到此,才算真正進入到詩歌意蘊層的把握之中,也即進入到詩歌的“智性”意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