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字面意思顯而易見,就是上個月做茶葉生意經商的丈夫到浮梁買茶去了。“浮梁”是個地名。可是在很長的壹段時間裏,我壹直沒覺得“浮梁”是個地名。想當然地以為,“浮梁”二字是乘船的意思。照我的理解,意思就是,上個月乘船買茶去了。。。也完全能成立,絲毫不別扭。聯系上下文,不覺得也是壹種意境或詩意嗎?
直到之前,壹個很偶然的機會,才曉得鬧了這麽大個笑話!不過,人家說我想象力豐富[笑cry][笑cry][笑cry]但從此對浮梁茶印象深刻。
在唐、宋時期,浮梁茶是非常有名的。白居易在《琵琶行》裏明確提到它,說明了它在當時的名氣。王敷《茶酒淪》更有“浮梁歙州,萬國來求”之說。
資料顯示,公元742年(天寶元年),始有“浮梁”之縣名,《唐書.地理誌》中《郡縣釋名》曰,“以溪水時泛,民多伐木為梁也”。如今,浮梁縣仍在,隸屬景德鎮,原名昌南鎮。也是China壹詞的始祖。
。。。。回到唐朝。白居易被謫九江,夜晚江邊送客,偶遇琵琶女。這故事如果從琵琶女的角度來說,大約是丈夫“前月浮梁買茶去”。壹兩個月過去了,至今這個“重利輕別離”的死鬼還是杳無音信。只知掙錢的商人把自己壹個人留在空曠的江邊,“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習慣於燈紅酒綠迎來送往的琵琶女忍不住望月低吟淺唱,“每個夜晚來臨的時候,孤獨總在我左右;每個黃昏心跳的等候,是我無限的溫柔。”
終於在壹個明月之夜,詩人白居易來了。在這個偏僻的地域,來自京城的詩人飄逸若仙者,燁然若神人。他與琵琶女壹見如故。相逢何必曾相識。壹番暢談之後“江州司馬青衫濕”。可惜的是,兩行熱淚只是惺惺相惜,不是兩情相悅。白居易留下了千古名篇《琵琶行》,酒淚之後揮別而去。對於琵琶女來說卻是滿懷的失望,這失望猶如春花靜開的夜晚,搗衣石上,遙望江邊,斜月沈沈,“可憐春半不還家”;這失望猶如江南雨巷,欠身張望,青石板的小街上馬蹄聲噠噠而近,可那只是個“美麗的錯誤”,過客遠去,歸人未還。。。
文學也罷,歷史也好。天朝上國幾千年來總不給女人出聲的機會。她們溫婉的感情在歷史的長河中,也只能由男人去轉述,費思量。倘若讓琵琶女自己來講述那個夜晚的故事,未必就是白居易筆下的《琵琶行》了。
打開百度地圖,或者高德更準確,測量從九江到浮梁(今景德鎮),直線距離也不過123.3公裏。兩度月圓,丈夫未返。相隔咫尺,卻是天涯。
慢節奏才能醞釀委婉的感情成詩篇。如同陳酒,是時間賦予它綿長柔遠的味道。如果買茶葉的丈夫朝去夕歸,哪裏會有白居易月下運筆成詩的機會;如果柳永的情人出走回歸只在朝夕,又哪裏會有楊柳岸曉風殘月的淒美。
別腸轉如輪,壹刻既萬周。
眼見雙輪馳,益增中心憂。
古亦有山川,古亦有車舟。
車舟載離別,行止猶自由。
今日舟與車,並力生離愁。
明知須臾景,不許稍綢繆。
鐘聲壹及時,頃刻不少留。
雖有萬鈞柁,動如繞指柔。
豈無打頭風?亦不畏石尤。
送者未及返,君在天盡頭。
望影倏不見,煙波杳悠悠。
去矣壹何速,歸定留滯不?
所願君歸時,快乘輕氣球。
車輪飛轉,風雨不能滯留。轉瞬之間也無法纏綿,生生離愁。詩人倍感遺憾,但也有希望,因為回來時也能快壹點去乘坐輕氣球。
車輪飛轉,少了相隔壹隅的思念,多了相聚壹室的溫馨。我們追求速度,科技與工業正是為了後者。我們讀著古詩,體會古人的相隔相思。乘著時下的速度,感受著相聚相伴天倫之樂,卻也少了離別的相思,愛與哀愁。
Anyway,長詩《琵琶行》我最驚為天人的句子卻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我趕jio這才是東方含蓄美。。。謝霆鋒在小S千呼萬喚之下也“猶抱琵琶半遮面”不肯提及心裏的那個人,只頻繁回她三個字“去妳的”,很東方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