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莽(1909——1931年),原名徐祖華,壹名柏庭,筆名殷夫,白莽,文雄白,沙菲,洛夫等.浙江象山人.現代詩人,中***黨員.從小好學,9歲能讀各種小說,十三四歲開始寫詩.1927年到上海,不久同黨取得聯系,同年4月間被捕;秋天,被釋放後入同濟大學讀書.1927年加入"太陽社".從事***青團工作.1929年,再度被捕,後又獲釋.1930年春加入"左聯",經常為刊物《萌芽》,《拓荒者》,《巴爾底山》寫稿.1931年1月17日,跟其他23位革命同誌(包括其他4位革命作家在內)壹同被捕,2月7日被秘密殺害於龍華,時年僅22歲.主要作品有《別了,哥哥》,《血字》,《孩兒塔》,《伏爾加的黑浪》,《壹百零七個》等.他是我國早期無產階級詩人.其詩多取材革命鬥爭,格調新穎,境界開闊,氣魄雄渾,聲調激昂,具有強烈的時代感和戰鬥氣息. 段意概括 1.寫序的起因 2.回憶白莽的音容笑貌 3.欲為亡友遺詩作序,但又難以兌現 4.客觀而熱情地評價《孩兒塔》的創作意義 5.點明《孩兒塔》的價值作者感情變化淒涼,惆悵 ↓ 更加惆悵 ↓ 回憶,思念 ↓ 抨擊,諷刺當時社會,憤慨之情 ↓ 對白莽作品的贊美 ↓ 對革命文學 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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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去了壹大半了,還是冷;加上整天的下雨,淅淅瀝瀝,深夜獨坐,聽得令人有些淒
涼,也因為午後得到壹封遠道寄來的信,要我給白莽〔2〕的遺詩寫壹點序文之類;那信的
開首說道:“我的亡友白莽,恐怕妳是知道的罷。……”——這就使我更加惆悵。
說起白莽來,——不錯,我知道的。四年之前,我曾經寫過壹篇《為忘卻的記念》,要
將他們忘卻。他們就義了已經足有五個年頭了,我的記憶上,早又蒙上許多新鮮的血跡;這
壹提,他的年青的相貌就又在我的眼前出現,像活著壹樣,熱天穿著大棉袍,滿臉油汗,笑
笑的對我說道:“這是第三回了。自己出來的。前兩回都是哥哥保出,他壹保就要幹涉我,
這回我不去通知他了。……”——我前壹回的文章上是猜錯的,這哥哥才是徐培根〔3〕,
航空署長,終於和他成了殊途同歸的兄弟;他卻叫徐白,較普通的筆名是殷夫。
壹個人如果還有友情,那麽,收存亡友的遺文真如捏著壹團火,常要覺得寢食不安,給
它企圖流布的。這心情我很了然,也知道有做序文之類的義務。我所惆悵的是我簡直不懂
詩,也沒有詩人的朋友,偶爾壹有,也終至於鬧開,不過和白莽沒有鬧,也許是他死得太快
了罷。現在,對於他的詩,我壹句也不說——因為我不能。
這《孩兒塔》的出世並非要和現在壹般的詩人爭壹日之長,是有別壹種意義在。這是東
方的微光,是林中的響箭,是冬末的萌芽,是進軍的第壹步,是對於前驅者的愛的大纛,也
是對於摧殘者的憎的豐碑。壹切所謂圓熟簡練,靜穆幽遠之作,都無須來作比方,因為這詩
屬於別壹世界。
那壹世界裏有許多許多人,白莽也是他們的亡友。單是這壹點,我想,就足夠保證這本
集子的存在了,又何需我的序文之類。
壹九三六年三月十壹夜,魯迅記於上海之且介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