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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給我壹個關於西溪濕地的體會?

西溪——天堂裏也有濕地

中國很多景點都喜歡自號第壹,去年五壹節在肇慶才剛剛逛過號稱“中國首個濕地公園”的七星巖星湖濕地公園,月底在杭州到新開張的景區西溪濕地遊玩時,發現這裏也打上“中國第壹個濕地公園”的名號。濕地的範圍太大了,雖然“濕地”作為概念是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才提出,但在人類還沒出現時濕地已經在地球上存在了,只要人類懂得善待它,作為“地球之腎”、“生命的搖籃“的濕地會壹直存在。所以誰是第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古老的已被人們漸漸遺忘的西溪又煥發了新顏。

其實西溪自古名聲不在西湖之下,與西湖、西泠並稱“錢塘三西”。宋高宗被金所迫南逃到杭州時,見西溪“其地靈厚”,想在這裏建皇宮,後來又看中了西湖邊的鳳凰嶺,但又舍不得西溪的壹方山水,便說“西溪且留下”。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既然皇帝開了金口,這裏後來就改名為“留下”,據說當地的百姓還給免了酒稅。有詩為證:“鳳嶺開行宮,西溪且留下。留下與何人,桃花滿村舍。不為酒稅處,酒味美無價。”到明清的時候,西溪已經與西湖齊名,西湖以柔媚勝,而西溪以幽寂勝。康熙、乾隆兩個皇帝下江南時都在西溪流下筆墨。西溪、靈峰、孤山為杭州三大探梅勝地,“西溪探梅”不僅為清時西湖十八景之壹與蘇州鄧蔚、江寧蟠龍並稱江南三大賞梅區。西溪的香火鼎盛,寺庵眾多,幽寂,但不落寞。

民國時期的西溪雖已漸漸沒落,但仍是文人墨客愛去的地方,有關西溪的遊記最有名的是郁達夫的《西溪的晴雨》了——朋友來杭州遊玩,看了西湖,覺得有點失望,“因為湖光山色,太整齊,太小巧,不夠味兒”。第二天逛罷西溪,朋友說:“今天的西溪,卻比昨日的西湖,要好三倍。”看來西溪那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與文人淡薄明誌的心境比較相近,所以文人獨愛西溪。文中寫到:“遊西溪,本來是以松木場下船,帶了酒盒行廚,慢慢兒地向西去為正宗。”,由此看來,民國時期西溪與杭州市中心的水路還是相通的。而且秋雪庵,彈指樓建築還在。詩歌寫到西溪的有徐誌摩的《西伯利亞道中憶西湖秋

雪庵蘆色作歌》:

我撿起壹枝肥圓的蘆梗,

在這秋月下的蘆田;

我試壹試蘆笛的新聲,

在月下的秋雪庵前。

……

我記起人生的惆悵,

中懷不禁壹陣的淒迷;

韻笛中也聽出了新來的淒涼——

近水間有斷續的蛙聲。

這時候蘆雪在明月下翻舞,

我暗地裏思量人生的奧妙;

我正想譜壹折人生的新歌,

呵,那蘆笛再不成音調!

在西伯利亞的異鄉客地想起風花雪月的西溪,自然會生出些惆悵淒涼來,不過在記憶裏蘆花如雪般飛舞的秋雪庵在文革後終於永遠變成了記憶,那個瘋狂的時代,連靈隱寺差點都保不住,別說獨偏壹處的封建庵堂了,西溪所有的寺廟被毀,秋雪庵也被夷為平地。 “秋雪庵前真似雪”,秋雪庵已不在,只有滿天的蘆花在明月下翻舞——“呵,那蘆笛再不成音調!”,詩人的長嘆終變成了絕唱。

後來西溪不僅人文歷史遭到毀滅性破壞,生態系統也逐漸惡化,濕地被侵占,這裏變成了養豬場,汙水縱橫,最多時曾經存養2萬多只生豬。曾經是靈山秀水,出則廟堂之高,隱則江湖之遠的西溪竟淪落到如此境地,如果宋高宗和那些騷人墨客地下有知,不知該做何感想!從此之後,西溪已不復是西溪,漸漸在人們的記憶中淡忘,我在杭州讀書時問起西溪來,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了。

現在的西溪基本上恢復了的“壹曲溪流壹曲煙”生態環境,體現出冷、野、淡、雅的意境。秋雪庵也重建,但那幾處茅屋,已不復往年的模樣了,也承載不起歷史的厚重。“秋雪八景”的名字仍在,只是景已變物已非,歷史在西溪似乎開了壹個玩笑,幾百年後,西溪又回復到開始時的原始狀態,歷史如壹曲煙雲般消散在這壹片山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