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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龍正果

傳說中的“針龍證果”,說的就是唐代孫思邈用針灸或針刺的方法為涇河龍君解除了病痛。涇河龍君為報答孫思邈的救治之恩,在孫思邈百年之後,為其站班聽用的故事。

話說孫思邈在太白山下的鰲山行醫采藥。有天晚上,他正在石窯洞裏撰寫養生長壽的通讀物《枕中記》。三更左右,從遠處傳來了“轟隆、轟隆”的雷聲。雷聲由遠到近,越響越大,窗欞也被震得“吱吱”發響,同時屋外“劈哩啪啦”下起了暴雨。孫思邈的心整個拴在書上,仍然聚精會神地寫著。

突然,他聽見“篤、篤、篤”的敲門聲,開門壹看,只見門外站著壹位身穿黃袍,面容清瘦清瘦的高個子老頭。老頭的眼睛又大又圓,閃著紅光,活象壹對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老頭堆著壹臉的笑意,並不使人害怕,奇怪的是外面大雨傾盆,老頭身上卻沒有壹丁點兒雨星;更奇怪的是老頭壹進窯洞,外面的雷聲和頃盆大雨霎時也就住止了。

老頭坐在孫思邈身旁的凳子上,有氣無力地說,他是來求醫的。孫思邈便給老頭仔仔細細地號脈。他壹面號脈,壹面註意觀察老頭的面容。過了壹會兒,他眉心壹皺,心中暗想:奇怪,這老頭的雨脈怎麽不象平常人的脈那樣浮、沈、遲、數、滑、澀、虛、實……。就自信而又用商量的口氣說:“您大概不是人吧?”

老頭猛然壹怔,壹點也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並把頭朝前伸了伸,神密的說:“先生,那妳說我到底是什麽呢?”

孫思邈又仔細號了壹會兒脈,對老頭說:“您的脈起如騰雲駕霧,唿唿悠悠,落似翻江倒海,壹泄千裏。您大概是……龍吧!”

老頭翹起大拇指,樂呵呵地說:“不瞞先生說,我就是涇河龍君。我半年前得了壹種怪病,肚裏餓的發慌,但食道象被什麽東西塞住了,不能吃硬東西,只能喝稀湯,並且常常發燒,脾氣煩燥。現在我的龍體壹天不如壹天,如今已瘦成了壹架骨頭。我聽到人們對先生醫術的贊揚後就找了來。先生妳的脈切得真準!”

孫思邈說:“您的病我知道了。 可是,我沒有辦法治。”涇河龍君說:“不會吧,先生是天地間的神人,妳若治好我的病,在先生百年之後,小龍願為妳站班聽用。”

孫思邈想了想說:“這樣吧,今晚您是變成人的模樣來的,我確實沒有辦法治您的病,同時我手頭也沒有治您病的藥。明天下午,您現真身來,我壹定把您的病連根拔掉。”

老頭聽後,高高興興地走了。

第二天上午,孫思邈在太白山上轉了轉,隨手扯下了幾把草藥,烘了烘,就配制成壹大盆黑乎乎、紅艷艷夾雜著五顏六色粉末的藥湯,又特制了幾根壹尺五寸長的金針。

下午,孫思邈剛剛吃過午飯,就提到如何降任涇河龍君的時候,就聽見北面天空中隱隱約約地響起了悶雷。他出門壹看,有朵烏雲由北向南飛也似飄來,他知道是涇河龍君來了。突然,他又象想起了什麽似的,連忙朝後山峰奔去。

這時候,飛也似的烏雲正朝後山峰慢慢降落。天空中電在閃,雷在響,雨在下。孫思邈壹面朝後山峰爬,壹面大聲喊:“龍君!不要下來!聽見沒有?不要下來……”壹個閃電,壹聲炸雷,落在他前面不到十米遠的千年古柏樹上,古柏樹被劈成兩截,孫思邈也被震昏在泥水之中,冰涼的雨水又將他澆醒。他掙紮著爬起來,又壹面喊著,壹面朝後山峰跑去。到了後山峰時,棗刺荊條把他的衣服掛成了碎布條,細沙碎石把他的腳劃出了許多血道道。

濃濃烏雲落在了後山峰,從雲縫中鉆出個龍頭。涇河龍君疑惑不解地瞧著孫思邈。

孫思邈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的大聲對涇河龍君說:“我們山裏人誰也沒有見過龍。他們瞧見您的模樣,會嚇壞的。您還是隱著身子吧”

涇河龍君縮回了頭,在雲層中想了想,伸出頭說:“這樣吧,您趕快回家去,等著我。”

烏雲掛在了鰲山的山腰。孫思邈剛走進自己住的院子,就聽見“嗵”的壹聲,院中的照壁上出現了個大洞,洞中伸出了龍頭。涇河龍君笑嘻嘻地說:“我是從沒有人煙的後山山腳鉆到這裏來的,身子藏在山裏面,不會嚇壞人們了吧?”

孫思邈連忙誇贊涇河龍君想得周到。隨後他端來那盆湯藥叫涇河龍君喝。涇河龍君見湯中沒有硬東西,就用鼻子吹了口氣,伸長脖子呷了壹口,接著便皺起了眉頭,撅起了嘴巴,“這是什麽藥呀?酸、辣、麻、苦,真難喝。”

“這叫‘龍膽瀉肝去火湯’。人常說:良藥苦口利於病,您還是快些喝吧。”

涇河龍君搖了搖頭說:“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麽苦的湯藥。我不喝啦。”

孫思邈輕蔑地說:“嗨,您這麽大把年紀,還不如我們太白山裏六、七歲的小娃。他們喝這湯藥象喝稀飯壹樣。您做為壹河的主宰怕藥苦,豈不成了帶角的泥鰍、長鱗的蚯蚓。”

涇河龍君壹聽,皺了皺眉頭,撅起嘴巴,用鼻子輕輕壹吹,就起了壹股風,差點把藥盆吹翻。

孫思邈心想,對待涇河龍君不能象對待人壹樣,不降住他,病就沒法治,它還會闖出禍來。於是,他就悄悄地藏好金針,猛然抓住龍角,對準龍角旁的壹個穴位用針紮了下去,龍疼得“嗷嗷”大叫它。想甩尾巴,但身體變得軟綿綿的,甩不起來;想吹風,喉嚨壹點勁也沒有。孫思邈撚了撚金針後,龍不疼了,但是仍然沒有力氣。涇河龍君終於垂下了高高昂起的頭,有氣無力地說:“我雖然有病,但畢竟是條蒼龍,仍然是大河的主宰,有翻江倒海的本領。誰知道先生壹針就把我紮成面條啦。妳們人啊,真是太厲害了!”

孫思邈又拿出壹根金針,在涇河龍君眼前晃了晃,說:“廢話少說,快把湯藥喝完,要是剩下壹丁點兒,我還要紮。”說著,抓住龍角,使勁壹按,把龍頭按在大藥盆裏。涇河龍君怕孫思邈再紮針,只得“咕嘟、咕嘟”地把藥喝完。最後它實在忍不住了,就“哇、哇”地叫了幾聲,吐了壹地酸辣湯和粘粘的膿血,頓時便舒暢了許多。

孫思邈拔了針,指了指粘粘的膿血,笑著對涇河龍君說:“是膿血包堵住了您的食道,才引發您發燒、厭食,您怎麽能吃下硬東西呢?”

涇河龍君說:“那是我半年前吃東西時,壹不小心讓魚鉤掛了壹下,恨當時沒有把它醫治好,它倒作起怪了。”又問:“先生,妳剛才給我喝的湯藥,我咋從來沒聽說過呀!”

孫思邈大笑道:“那是什麽湯藥?是壹些花花草草合成的清熱消炎草藥,這消炎藥進了您的食道,我才好用針刺您的膿血包。”

涇河龍君聽了孫思邈的話後,像馴服的綿羊壹般,連連點頭。隨後,孫思邈又給涇河龍君吃了壹些補藥,龍君連連道謝。涇河龍君在洞裏療養了好幾天,身體完全恢復後又駕雲飛走了……?

筆者撰此,陷入深深的沈思,對孫思邈的機智果斷和涇河龍君的知恩圖報甚感驚異,聯想到當今壹些爭權奪利、見利忘義、貪得無厭之人,特吟古風壹首,以示褒貶: ?

壹篇傳說已撰完,幾句古風流筆端:

龍行萬裏若閃電,挾雲攜雨陌阡連。 ?

千鈞霹靂警塵世,萬裏雷霆震宇寰。

蒼龍貴體欠康健,清瘦憔悴肌體軟。

變做老翁來求醫,懇求藥王老神仙。

隱身意在不擾民,幻化只為藏威嚴。 ?

審情度勢定醫案,辨證施治好手段。 ?

藥王藝高又大膽,巧用金針降龍頑。 ?

龍君翻江又倒海,金針紮過四體軟。 ?

"龍膽瀉肝"濟世長,"良藥苦口"萬人傳。 清熱消炎益臟腑,排毒化瘀病愈痊。

為酬藥王活命恩,廟宇千古龍站班。 ?

塵世多少名利客,忘恩負義應汗顏。

太白藥草神威大,治療雜病少花錢。

華夏瑰寶中醫藥 ,防治兼顧又養顏。

源遠流長藝精湛,代代名醫救苦難。

? 作者簡介:陜西眉縣人。編著有《詠太白山詩歌選註》、《孫思邈和太白山海上仙方的傳說》、《“傲哥”終贏“偉哥”》、《四川三農報告》(副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