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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梁啟超的詩歌簡召

徐誌摩是中國現代文壇不可多得的大才子。他的老師是近代中國著名的維新思想家和革命家——壹代宗師梁啟超先生。關於這位文壇才子和恩師的關系,說起來倒也頗具傳奇色彩。

敬仰欽佩 拜為門下

從中學時代起,徐誌摩就為學界泰鬥梁啟超的學識與文采所傾倒。在杭州府中上學期間,徐誌摩在校刊《友聲》第壹期上發表了他的第壹篇論文《論小說與社會之關系》。這篇文章從文風到思想,都仿效梁啟超的《論小說與群治之關系》,可見他對梁啟超的敬仰。

1918年6月,正在北京大學讀書的徐誌摩終於如願易償,成為梁啟超先生的門下弟子。原來,徐誌摩的姑夫有壹位堂弟,名喚蔣百裏,是梁啟超的門生。1915年,徐誌摩在父母的說和下和浙江都督秘書張嘉熬的妹妹張幼儀成親。張家是江蘇寶山的名門望族,張幼儀的二哥張君勱恰好也是梁啟超的得意門生。徐誌摩早有拜梁啟超為師的願望,便請蔣百裏和張君勱幫忙引薦。梁啟超見徐誌摩眉宇清雅,問答之間透露出聰穎之氣,十分喜歡,便答應收為門徒。徐誌摩的父親徐申如得知獨生兒子拜上梁啟超這樣知名的學者為師,自然非常高興,為表心意,“愛子心切”的徐申如不惜破費拿出1000大洋作為拜師禮金。

呵護有加 百般提攜

將徐誌摩收為門徒後,梁啟超開始為學生的前途籌劃起來。當時,正值留學歐美的熱潮興起,為了讓徐誌摩拓展視野,以為將來立身報國做準備,梁啟超建議他到國外留學。誌向遠大的徐誌摩接受了恩師的這壹建議,便和父親商量後準備赴美自費留學。出國之前,梁啟超寫信給了他許多鼓勵。面對恩師的鐘愛,誌摩表示:“首塗之日,奉握金誨,片語提撕,皆曠可發蒙。”

1922年秋,徐誌摩學成歸國。在回家鄉拜過雙親之後,他做的第壹件事就是趕赴北京看望恩師梁啟超。眼看愛徒的談吐和學識都大為長進,梁任公頗感欣慰。1922年12月,梁啟超介紹徐誌摩在北京松坡圖書館擔任了英文幹事。1924年,梁啟超以講學社的名義邀請亞洲第壹位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印度詩哲泰戈爾來華講學。這壹次,梁啟超給了愛徒充分展現自身才華的機會,他安排徐誌摩作泰戈爾訪華期間的隨身翻譯。從此,國內學術界認識了這位皮膚白皙、玉樹臨風、英文說地超級棒的青年才俊。這也使得1924年秋冬間,徐誌摩順利地被聘用為北京大學英美文學教授。

對於愛徒的成就,梁啟超頗為得意。1924年秋天,梁啟超集了多首宋詞,以八尺宣紙寫了壹幅大楹聯贈給徐誌摩,全聯謹嚴古樸如下:“臨流可奈清臒,第四橋邊,呼棹過環碧;此意平生飛動,海棠影下,吹笛到天明。”主要記述了徐陪同印度詩人泰戈爾暢遊杭州西湖,又陪泰戈爾到北京名剎法源寺欣賞丁香,並在樹下通宵達旦作詩之事。此聯將徐的才情智慧表現地栩栩如生。梁啟超曾在自己所著的《飲冰室詩話附錄》中說“我所集最得意的是贈徐誌摩壹聯。”從中可見,梁任公對徐的喜愛程度。怪不得連胡適都說 “徐誌摩是梁任公先生最愛護的學生。”

婚姻觀念 頻生沖突

雖然在才學方面,梁任公很贊賞徐誌摩,但是在婚姻愛情觀念上,梁任公卻比愛徒保守許多。這就為他們的矛盾沖突埋下了伏筆。

1922年3月,遠在英國的徐誌摩和自己的結發妻子張幼儀離婚。理由之壹是他們的婚姻是包辦的,沒有愛情;另壹個則是他愛上了同時留學英國的才情並茂的林徽因。許多親朋好友對此舉不理解,梁啟超同樣如此,他在致徐誌摩的信中說,“其壹,萬不容以他人之苦痛,易自己之快樂”,“其二,戀愛神聖為今之少年所樂道”但是“茲事蓋可遇而不可求”。又告誡他“天下豈有圓滿之宇宙?”其實,梁這樣作主要還是害怕愛徒此舉會自毀前程,因為在20世紀初期許多中國人的觀念中,無愛離婚就和無故休妻壹樣是壹件極不道德的事。

對於老師的勸誡,持有愛情至上觀念的理想主義者徐誌摩是不認同的。他在回復梁啟超時,申明自己這樣做只為“求良心之安頓,求人格之確立,求靈魂之救度耳。”至於梁啟超對其前途的擔憂,徐誌摩表態:“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壹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大意是,不用妳們擔心,後果由我自己負責。

徐誌摩離婚了,但他對林徽因的追求畢竟沒有成功。1924年,他遇見了風情萬種的壹代才女陸小曼,兩人壹見傾心,很快陷入熱戀中。陸小曼是有夫之婦,並且她的丈夫王庚還是梁啟超的學生、徐誌摩的好友。抱著“朋友妻不可戲”的傳統觀念,梁啟超對學生的做法很是不屑。後來,陸小曼和王庚離婚。1926年,即傳出徐陸二人要結婚的消息。這簡直把梁啟超氣得夠嗆。不僅如此,徐誌摩還請胡適作說客,要梁啟超去當他們的證婚人。開始梁啟超堅決不同意,後來礙不過胡博士等知名人士的面子,便答應了下來。

1926年10月3日,徐誌摩與陸小曼在北京北海公園舉行結婚典禮。因為梁啟超的出現,這壹婚禮簡直成為古今中外聞所未聞的壹次。梁任公緩緩走上主席臺,開口便語出驚人:“徐誌摩,妳這個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學問方面沒有成就,妳這個人用情不專,以至於離婚再娶!”這番劈頭蓋臉的訓斥使這對新人頓時雙頰通紅。接下來,梁啟超引經據典,滔滔不絕,直將證婚詞搞成了罵婚詞,就連旁人都覺得老先生在別人大喜之日這樣說未免有些過火。徐誌摩只好忍著慚怍,親自趨前,向老師服罪,並觳觫地說:“請老師不要再講下去了,顧全弟子壹點顏面吧。”梁啟超聽了這話,大概也覺得講得過於不堪,也就趁此收煞,說道:“徐誌摩,陸小曼,妳們聽著,妳們兩人都是過來人,離過婚又重新結婚,這全是由於用情不專,以後要痛自悔悟、重新做人?我作為妳徐誌摩的先生——假如妳還認我為妳的先生的話——又作為今天這場婚禮的證婚人,我送妳們壹句話:祝妳們這是此生最後壹次結婚!”

其實,梁啟超之所以如此主要還是愛徒心切,他在後來寫給遠在美國的兒子梁思成和兒媳林徽因的信中這樣解釋自己的這壹失態行為:“徐誌摩這個人其實很聰明,我愛他不過,此次看著他陷於滅頂,還想救他出來,我也有壹番苦心。”

對於老師的“苦心”,心思細膩的誌摩豈能不知,所以終其壹身,他也沒有因為老師在自己婚禮上的過激言行而心存憎惡。1928年11月上旬,徐誌摩第三次歐遊回國後不久,就聽說遠在北平的恩師病重的消息。他匆匆趕往北平,探望老師。後來見老師的病情尚未進壹步惡化,已能和家人談話,就離京返滬。萬萬沒有想到,他返回上海還沒有幾天,梁啟超就在協和醫院駕鶴西歸了,時間是1929年1月19日。身在上海的徐誌摩接到噩耗,悲痛萬分,他前往北京參加了追悼活動。之後,又竭盡全力出版梁啟超的遺稿,宣揚他的學問和人格,可謂出於壹片至誠。

縱觀梁啟超和徐誌摩的師生情誼,在梁啟超壹方而言,只能是“愛之深,責之切”,對徐誌摩來說,可能就是“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