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李白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李之芳
園,序天倫之樂事。群季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歌,獨慚康樂。幽賞未已,
高談轉清。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不有佳作,何伸雅懷?如詩不成,
罰依金谷酒數。
蘭亭集序
蘭亭序 歐陽修
永和九年,歲在癸醜,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壹觴壹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壹世,或取諸懷抱,悟(通“晤”)言壹室之內;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雲:“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壹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壹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壹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