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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黃土地情歌》

《黃土地情歌》這篇文章的主要內容,是講史鐵生對愛和情歌的思考和感悟,以及對做知青的那段歲月難以忘懷的情感。

史鐵生1969年到陜西延安清平灣下鄉插隊務農,1972年因為雙腿殘疾回到北京。做知青的這三年,是史鐵生終生難忘的三年,而黃土地上的情歌,陪伴著史鐵生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歲月。

黃土地上的人,唱歌幾乎是張口就來,哥哥妹妹情啊愛的,直白坦率,熾烈明媚,忒大膽,叫他們這些知青聽了臉紅心跳。

但愛是人的本能,表達愛是人的天性。天性如此,不可違逆。

任何以自己的觀念幹涉他人愛情的行為,都只是壹股逆流。這是史鐵生寫在《黃土地情歌》壹文中的最後壹句話。因為人們對美好愛情的向往,是與生俱來的,是不可抵抗的,是不可磨滅的。

這就好比中學時代,教導主任三令五申不許同學們早戀,家長們耳提面命不要與異性同學走得太近,可我們怎麽會聽呢?十七八歲的年紀,花壹樣的年華,情感熾烈如驕陽,越是刻意壓制,反彈越是迅猛。

所以當那個來家裏做客的二十來歲的青年,講到自己的父母作為知青下鄉,壹年後便結婚,再壹年後便生了他的時候,史鐵生是震驚的,是驚訝的,是慨嘆的。要知道,那個年代是提到愛情便覺得政治覺悟落後、革命意誌消沈的年代,愛情與革命幾乎是水火不容的。

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正是對愛情向往的年紀,讓他們不談戀愛可以,但想都不想是萬不能夠的。

所以,當史鐵生壹行人下鄉插隊的時候,縱然在火車上高談闊論,要如何如何地自律自省,不抽煙不戀愛,更甚至宣稱壹輩子不做戀愛結婚這等庸俗的事,但真當到了地方,在艱苦日子的消磨下,在天長日久的無聊中,也開始漸漸地向往起了愛情。

起初,男知青們為了聊補口舌之欲,還只是避著女生們偷摸地抽兩根煙;再後來,不知是誰起了個頭,竟然開始唱起了被當時稱為“黃歌”的情歌。壹開始,他們唱情感表達含蓄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後來唱情感明媚的《卡莎秋》。壹曲終了,意猶未盡,再唱,卻又怕頂頭遇到姑娘們。

人的情感總是微妙且多變的,既然發誓不談戀愛不結婚,為何抽煙時要刻意地避開那些女生?為何在偷唱情歌時怕被女生聽見,卻又想讓她們聽見?甚至不只是希望她們聽見,更希望她們能聽進心裏去?

因為愛是主流。既為主流,必然勢不可阻擋。

愛情這壹主題,向來是文學創作裏的壹大主旋律,不單單是因為人們思想解放了,敢於將愛光明正大地宣之於口了,更因為愛能給人希望。

所有能帶給人希望的,終將會成為主流。愛情是如此,歌頌愛情的詩、歌亦是如此。人類是天性向往愛的,但它又不像其他任何壹件事物,擺在那裏就看得見摸得著,它需要時不時地說出來,人們才能明了:哦,原來它在!

自古以來,人們表達愛的方式各有不同。古人吟詩作賦,寄物喻情;現代人花樣百出,直白大方。那在人民思想解放、民風將開未開的時代,勞動人民是如何表達愛的呢?

他們壹不會寫詩,二不會作賦,三不懂何為浪漫情懷,只懂面朝黃土背朝天。幸而文化是流動的,發展的,貼合人心的,當民間藝術遇到勞動生活,勞動人民就有了精神上的慰藉與寄托——唱民歌。

壹如詩歌是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歌唱也是人們世代流傳下來的壹種表達愛意的方式。尤其是民歌。尤其是陜北民歌。人們用嘹亮的嗓音,素樸的詞,唱著明媚熱烈的情歌。

史鐵生在文章中寫道:“人類的壹切歌唱大概正是這樣起源。或者說壹切藝術都是這樣的起源。艱苦的生活需要希望,鮮活的生命需要愛情,數不清的日子和數不完的心事需要訴說。”因此,民歌成為了勞動人民勞作中、閑暇後,互訴衷腸的最好方式。

下鄉務農的日子,又苦又累又無所慰藉,所以,當情感樸素熱烈的陜北民歌撲面而來的時候,那或嘹亮,或高亢,或哀婉,或低回的唱腔,那直白坦率的唱詞,成了史鐵生在那段難以忘懷的時光裏,最深刻的記憶。

不同於知青們羞羞怯怯地唱《外文歌曲100首》,青春的悸動欲語還休,老鄉們則唱得坦率,唱得真誠。在山裏苦了,累了,煎熬了,扯開嗓子就能唱。

歌聲歡快嘹亮,拖腔哀婉低回,吶喊高亢嘹亮,配上直白明麗的詞,聽的人心驚,聽的人騷動,聽的人沈醉。大有將歌聲和心靈,與天地合二為壹之勢。

這大概就是民歌的魅力吧,發源於心,感動於人。能與天地和諧***存,能唱出人心紛擾得七情六欲。那麽的真實,那麽的坦率,那麽的尋常。史鐵生說:“它們之所以沒有被風刮走,那是因為壹輩輩人都能從中聽見自己的心,乃至自己的命。”

我們常說音樂不分地域和國界,無論異時異域,只要那歌聲是從心裏流出來的,定然能再流進心裏去。只是時代在改變,世界在變換,人們的審美也日新月異,對於歌唱的真誠與否,自由與否,也都有了不同的見解。

但歌唱嘛,始終是表達自己內心的壹種方式。怎麽唱,唱什麽,不論哪個時代,不論隔了多少代溝,都全憑唱的人喜歡。畢竟,任何以自己的觀念幹涉他人喜好的行為,都只是壹股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