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菹及幹者,九月收。晚即幹惡。作幹者,天晴時,薄地刈取,布地曝之。幹乃挼取末,甕中盛,須則取用。拔根懸者,哀爛,又有雀糞塵土之患。取子者,十月收。自余雜香菜不列者,種法悉與此同。
《博物誌》曰:燒馬蹄羊角成灰,春散著濕地,羅勒乃生。
《博聞錄》:香菜:常以洗魚水澆之,則香而茂;溝泥水、米泔尤佳。
妳看古人小字裏的香菜:“荽作蓧,可以香口也。其莖柔葉細而根多須,綏綏然也。張騫使西域始得種歸,故名胡荽。荽,乃莖葉布散貌。石勒諱胡,故晉地稱為香荽。”多娟秀的小菜啊,沒辦法不喜歡她。
臘月,天寒地凍,大雪初晴,父親從雪窟裏挖出香菜,她依然碧綠芬芳。擇撿幹凈,放在開水裏撈壹下,切碎;炒壹些花生米碾碎;拌上佐料,澆醋,麻油。這道涼拌香菜,吃起來爽口香甜,我很喜歡。在異鄉多年,再也沒有吃到過父親涼拌香菜的味道。
讀了《菜園小記》才知道,芫荽就是香菜。我特別喜歡“芫荽”這兩個字,都是草字頭,有了自然的美感。不僅奇香,亦奇美。香菜的花,是很多小花聚集成壹大朵。細細看,花色粉白,或粉紫,精美秀麗不失質樸。花盤外邊小花都盡情的舒展,裏面小花朵都謙遜的蜷縮著,把炫耀美麗的空間與機會讓給別的花朵,也許這就是美名其曰“君子花”的原因吧。她們也能開出白茫茫的壹片,熱鬧非凡,香氣襲人。我直接把她當做詩經裏的植物了,帶著古風的詩意,芬芳在村莊。我開始愛上芫荽,如我愛上壹個人,這個人壹直陪伴我多年,不說愛,經歷沈澱之後,最終還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