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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情別緒——初析唐代詩人對“大江”***訴衷腸

唐李白

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最近,看了《唐詩三百首》中的壹些詩之後,發現唐代詩人撰寫江與月的詩歌特別多,難道背後另有隱情?壹探究,原來在他們的潛意識裏,就對江水有著天然的感傷,如把滔滔江水視作時間的流失,生命的流逝,朝代的變更,且把大江當作壹個風險與美麗同在的地方,因而心中生愁生恨,也因而心裏有著萬千的別離情緒。這個,恐怕生活在現代社會裏頭的詩人們很難體會到的。

都說晚唐詩人李商隱的詩難懂,主要是詩歌中意象用得太多,而我們又習慣用已有的知識去解讀他的詩,結果越解越與詩人自設的主題越遠。好在他有壹首詩非常貼近白話,這就是《暮秋獨遊曲江》,但我們最好用自己的生命體驗來解讀它。詩歌很短,卻意味深長。

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第壹第二句用了重疊的手法。他講自己在暮秋看到了枯萎荷葉,聯想到了在春天時生長的田田荷葉。這只是壹個現象。應該說,這個現象本身並沒有主觀的愛恨在裏面。可是詩人的個人主觀性加了進來,所謂“春恨生”、“秋恨成”中“恨”的主體都是詩人自己,正因為詩人有自己的執著,沒有辦法將這些當作客觀世界中的壹個現象。

第二第三句那就更好解了,雖然自己站在江頭,但因為自己“身在”才覺得情在,而情長則與江長有關,具有明顯的個體生命意識。

我們再隨韋莊去看看他筆下的《金陵圖》——

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

無情最是臺城柳,依舊煙籠十裏堤。

六朝:指吳、東晉、宋、齊、梁、陳六朝。金陵為此六朝的都城。詩中寫的“江”,自然是長江。

讓我們又隨著偉大詩人白居易的詩歌《琵琶行並序》移步到九江郡。九江郡就是詩中提到的潯陽、江州的治所,今江西九江。他把客人送到湓浦口之後,本來就可以返回,但因為聽到的琵琶聲不是那個“嘔亞啁折難為聽”,故事就來了。原來那個老來色衰、嫁給商人的京城歌妓也是“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明月江水寒。”正因為白居易與京城歌妓兩人有著相似的遭遇,詩人才會壹聲長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