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歌頌太陽,歌頌所有雨水陽光以 及故鄉午後的壹場陣雨。八月初抵達後, 多日不曾會面太陽,甚是想念的結局是重 逢邂逅時候的不知所措。我遮蔽所有防護 面具似乎就能永恒。我歌唱壹切美好,揮 霍壹切盲目崇拜。陣雨過後我去了大海, 腦海中想念的是《冰冷的陣雨》中那個永 恒的擁抱。是年輕的身體,是彼此探秘過 後的失落低潮,是眼神永恒,抑或是言行 冰冷。我只想成為壹個獨居者。
《全蝕狂愛》中的詩人。稻草堆中守望 夕陽,朗誦偶得詩歌,無視壹切禁忌的勇 氣。光景中動人的枝幹藤蔓,自行車和海 邊舒緩的風,我們談論的虛無主義,存在, 死亡和愛。請不要輕言離別。“有件事對我 來說是不可能的,我無法做壹個定居者。” 所以,請告訴我,什麽時候才能將我送到 碼頭。
我要歌頌妳,生命中永恒的青春電 影。
《大象》範斯格桑特終於用《米爾克》示了弱, 他終歸知道《心靈捕手》才是大勢所趨,眾 望所歸。歹毒的話語塵囂至上,溯及既往, 連累諸多先前正義。那部黑白默片,講述 壹個奇異夜晚,始終是我的最愛。我卻要 告訴妳有關壹只《大象》的壹切。他迷戀長 鏡頭和少年,經常不發壹言。中年發福後 體征亦是明顯。《迷幻公園》是壹場甜美的 謀殺,是公園廣場上隨處撿拾的滑板少 年,長發陰郁不與人訴。《大象》的意義更 多是壹次失敗的意外,預謀已久的報復最 終既遂,卻沒有勝利喜悅和眼淚。真實案 件的局限以及諸多報告覆蓋的壓迫,創作 空間的擁擠指壓,範斯格桑特能做的只能 是夕陽,廣場和少年。如同阿莫多瓦鐘愛 的高跟鞋和墨西哥風情,巖井俊二執著的 白) 、天空和自閉癥。鮮明特征的標簽化 不可避免,屢試不爽的後遺癥是眾怒的不 可觸犯。《米爾克》中親見從《馬奇男孩》、 《狗鎮議員》中走出的埃米爾·赫斯基,海 報中肖恩·潘溝壑的臉卻罄竹難書。死亡 和校園槍擊案,似是我親見的唯壹壹部。 《滑板公園》暴虐奇異的少年以為殺害可 以永生,《夏日遺失的27 個吻》那聲槍響 是對夏天和青春期的痛苦告別。但無疑他 們卻都是平靜的,達觀之於生死,仿佛生 命中不可或缺的身體。《大象》中關於謀殺 之前的草草對話,洗濯身軀後身披淡色, 是對夕陽的壹次赴宴。
我將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動;無邊 的愛卻自靈魂深處泛濫。———阿爾蒂爾· 蘭波清晨時刻誦讀蘭波和聶魯達的詩歌。 想念《全蝕狂愛》和《郵差》。並非是忠於本 人的傳記片,外在強制終歸顯得失真。但 聽及口耳相傳的詩歌原句,身體悄然聲息 的潛移默化,是又壹個季節。二十歲的蘭 波不再寫詩,開始流亡,販賣和奔波世界 的使命。因為,“我的生命,不過是溫柔的 瘋狂”。
《香港制造》“如果我的女兒現在死了,那她永遠 保持在16 歲,不會變老。”
初遇時候影片早已經過十年,滿是宗 教意味伴隨著長期的斑駁、侵蝕逐漸消 退,成了典型的青春電影。壹張滿是錯別 字的遺書,浸漬著四個少年的血。引吭之 喉被割斷,無法吐露。陳果是我最鐘愛的 華人導演,觀賞過他的每部電影。神經 質、追逐和死亡是永恒主題。居於社會下 部的少年往往情感簡單濃烈,頭顱是自 己的卻隨時可拋棄了去。他很少涉足愛 情,淺嘗輒止繼而回歸死亡。溫暖含蓄的 青春被擯棄,赤裸裸被告知,生活殘酷旅 途艱險。是被選擇被兜售完的計劃宣傳, 而妳只可選擇窄路。二零零三年時候讀 春樹的詩歌,“戰死街頭,戰死街頭”成為 至高理想,是他的國中唯壹士兵,因此妳 只能屍骨未寒,撒下街頭。只是由於不夠 果敢,遭受拋棄。
所以請嘲笑我。並非是因為我滿口 汙穢,口不擇言,生而被嘲笑的命運背負, 只有此才能赦免。價值體系的完全背離, 被曲解被誣蔑被唾棄的只是單個個體,卻 不是他們的生活。費裏尼拍攝《甜蜜生活》 時說,生活甜蜜的全部真諦,在於生活是 他們的,而我只是壹個瘋子。無非被謳歌 被贊頌直至聲後留名,但情願,“我們這樣 年輕就死了,所以我們永遠這樣年輕”。
He sang as i f he knew me In all my dark despai r And then he looked ri ght through me As i f I wasn’t here. 有關言及永生,是七個小時的漫長電 影。關於災難,救贖,友誼和歌頌。神話故 事的外套總是讓人神往追擊。平鋪直敘如 同在地圖中漫遊,是對來生期待是對未來 殘忍。
夏季的尾巴時候我開始聽 Dami e Ri ce。然後瘋狂想念弗朗索瓦·奧宗,是 《神秘家族》昏暗家族後的深情醜聞,是 《 X2000》中情侶對望的眼神,更是《真心 話大冒險》中輕佻微笑。習慣性呆滯,從未 掌握話語權。而有關青春電影,他喜歡強 勢女子。少女堅毅剛強,有濃烈氣場。面容 姣好的少男少女以及茂密森林。他描繪時 光駐留,說每個年齡段都有自己的軟肋。 青春期是壹次冒險的喜劇,進入旺盛時光 充裕,山谷中滿是忘卻聲音。他們彼此傾 慕,願意傾自所有,是交互攙扶的壹段路 途,前方多是險峻山勢,莫要上路,因為可 能壹日四季。
《春的森林》那是無關愛情的壹個暑假,占有壹片 樹林和草地的空曠田野,只有妳是國王。領 地無人侵占,滿目瘡痍的四目相對。是壹段 狂熱美好的時光,流傳有春天的歌謠。詛咒 夏日漫長秋季無常,以及冬天的) 。 Spi elen wi r leben,生而玩樂,則請妳不要 贅言。穆爾西亞因為《春的森林》成為傳奇, 這是她的第壹部電影,卻不幸也是最後壹 部。在長達二十余年的封閉時光中,她寫小 說為自己梳妝很少出門,卻從不為自己辯 護。寧願青春殘忍冷酷,卻不願她溫柔失 真。男孩費比諾對 女孩西爾維婭說, 這是我的王國妳 的家。費比諾是我 見過的最文藝的 藝術家。
卻不是我的 生活。我每日恪守 作息時間,卻不能 阻止對未來美好 向往。每天在階壹 的正襟危坐,努力 對身邊每個人微笑。會遇見嬌小情侶和 精致早餐,然後用諸多筆墨對周圍描述傾 訴。七月份的全部時間毫無保留地貢獻給 壹群高三畢業的少年。陪伴他們上課幫助 他們復習,誦讀英文文章,努力交流。學校 蝸居在山區的腰部,不見人間煙火。傍晚時 候我們會去山間跑步,通常找尋不見同行 者。偶爾傳來的狗叫聲是唯壹的外在接觸。 白晝的時間大部分在進行思索,是否是自 己想要的生活。畢竟甜蜜的只是別人的生 活,茱莉葉·瑪西娜也成為了費裏尼的妻 子,和卡比利亞的甜美壹夜。
當然在男性導演完全占據話語權的 青春電影市場,我要極力贊頌羅綺珊、河 瀨直美和凱瑟琳·布雷亞。是完全離異之 前背棄語言註重色彩和音樂的男性青春 電影標簽,她們致力於心理挖掘,並不吝 惜給予少年之間進行對話的權利。卻大 多沒有美好結局,避免不了死亡、分離和 成長。長時間孕育而生的淡然和坦蕩卻 適時進入,填補之前落單的空白。
在死去的四年時光中,我到過不同城 市和不同的人交流,得過數十次感冒,卻 還是無法逃脫心理局限,仍是閉塞昏暗的 過路人。《水泥花園》中描繪的黯淡時光, 刻有血跡的鵝卵石和荒野中廢棄的空地。 我想念那片工業革命滯留的孽障。
或許在後面的時間中我還是無法灑 脫,淡然,特立獨行,無法進行想要的生 活。但是我會努力溫習那些我能給予名姓 的青春電影,和我所鐘愛的各位導演。反 復觀瞻帶來的思考,往往比初見時驚艷。 永遠記得八年前遇見的孫昌建,直到今日 我還在看他寫的影評,他只是寫自己的生 活,卻很少言及電影。電影生活化的後遺 癥是強迫性的將生活和電影情節匹配,試 圖發散出不同以往的外在聯系,深陷其中 的人們是多麽富足。
W er i n Blut und Spruechen schrei bt, der ni cht gelesen wi rd, sondern auswendi g gelernt werden.——— Fri edri ch W i lhelm Ni etzsche 歌頌先知,歌頌值得歌頌的生活。歌 頌陽光生命和壹切記得的對話。以及第五 個秋天,和第壹個秋天的慌亂,第二個秋 天的執著,第三個秋天的牽手,第四個秋 天的依賴。歌頌能被祝福的所有,歌頌使 生命永生,如同電影中別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