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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雜詩 其八 的賞析 (王士禎)

江蘇考生註意有關金陵的詩詞鑒賞(網友來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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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語文教學資源網 2005-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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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懷古

許渾

玉樹歌殘王氣終,景陽兵合戍樓空。

松楸遠近千官冢,禾黍高低六代宮。

石燕拂雲晴亦雨,江豚吹浪夜還風。

英雄壹去豪華盡,惟有青山似洛中。

玉樹《玉樹後庭花》

松楸墳墓上栽的樹

石燕《湘中記》“零陵有石燕,得風雨則飛翔,風雨止還為石”

江豚《南越誌》“江豚似豬,居水中,每於浪間跳躍,風輒起”

金陵是孫吳、東晉和南朝的宋、齊、梁、陳的古都,隋唐以來,由於政治中心的轉移,無復六朝的金粉繁華。金陵的盛衰滄桑,成為許多後代詩人寄慨言誌的話題。壹般詠懷金陵的詩,多指壹景壹事而言,許渾這首七律則“渾寫大意”,“涵概壹切”(俞陛雲《詩境淺說》),具有高度的藝術概括性。

詩以追述隋兵滅陳的史事發端,寫南朝最後壹個小朝廷,在陳後主所制樂曲《玉樹後庭花》的靡靡之音中覆滅。

頷聯描寫金陵的衰敗景象。詩人登高而望,遠近高低盡是松楸荒冢,殘宮禾黍。南朝的繁榮盛況,已成為歷史的陳跡。

前兩聯在內容安排上采用了逆挽的手法:首先追述對前朝歷史的遙想,然後補寫引起這種遙想的眼前景物。這就突出了陳朝滅亡這壹金陵盛衰的轉捩點及其蘊含的歷史教訓。

頸聯用比興手法概括世間的風雲變幻。“拂”“吹”二字寫得傳神,“亦”“還”二字寫得含蓄。“拂雲”描寫石燕掠雨穿雲的形象,“吹浪”表現江豚興風鼓浪的氣勢。“晴亦雨”意味著“陰固雨”,“夜還風”顯見得“日已風”。“江豚”和“石燕”,象征歷史上叱咤風雨的化合物,如尾聯所說的英雄。這兩句通過江上風雲晴雨的變化,表現人類社會的幹戈起伏和歷代王朝的興亡交替。

尾聯照應開頭,抒發了詩人對於繁華易逝的感慨。英雄,指曾占據金陵的歷代帝王。江山不改,世事多變,令人感慨萬千。

這首詩在形象選取方面的功力:

中間兩聯,都以自然景象反映社會的變化,手法和景物卻大不相同:貪聯采取賦的寫法進行直觀的描述,頸聯借助比興取得暗示的效果;松楸、禾黍都是現實中司空見慣的植物,石燕和江豚則是傳說裏面神奇怪誕的動物。這樣,既寫出各式各樣豐富多彩的形象,又烘托了壹種神秘莫測的浪漫主義氣氛。

這首詩在錘煉字句方面的功力:

首聯中的“殘”和“空”,從文化生活和軍事設施兩方面反映陳朝的腐敗,壹文壹武,點染出陳亡之前金陵城壹片沒落不堪的景象;“合”字又以泰山壓頂之勢,表現隋朝大軍兵臨城下的威力;“王氣終”則與尾聯的“豪華盡”前後相應,抒寫金陵繁華壹去不返、人間權勢終歸於盡的慨嘆,讀來令人不禁悵然。

金陵懷古

劉禹錫

潮滿冶城渚, 日斜征虜亭。

蔡洲新草綠, 幕府舊煙青。

興廢由人事, 山川空地形。

《後庭花》壹曲,幽怨不堪聽。

寶歷二年(826)冬,劉禹錫由和州返回洛陽,途經金陵。從詩中的寫景看來,這詩可能寫於次年初春。

“潮滿冶城渚,日斜征虜亭。”首聯寫的是晨景和晚景。詩人為尋訪東吳當年冶鑄之地——冶城的遺跡來到江邊,正逢早潮上漲,水天空闊,滿川風濤。冶城這壹以冶制吳刀、吳鉤著名的古跡究竟在哪兒呢?詩人徘徊尋覓,卻四顧茫然。只有那江濤的拍岸聲和江邊壹片荒涼的景象。它仿佛告訴人們:冶城和吳國的雄圖霸業壹樣,早已在時間的長河中消逝得無影無蹤了。傍晚時分,征虜亭寂寞地矗立在斜暉之中,伴隨著它的不過是投在地上的長長的黑影而已,那東晉王謝貴族之家曾在這裏餞行送別的熱鬧排場,也早已銷聲匿跡。盡管亭子與夕陽依舊,但人事卻已全非。詩在開頭兩句巧妙地把盛衰對比從景語中道出,使詩歌壹落筆就緊扣題意,自然流露出吊古傷今之情。

“蔡洲新草綠,幕府舊煙青。”頷聯兩句雖然仍是寫景,但此處寫的景,則不僅是對歷史陳跡的憑吊,而且以雄偉美麗的山川為見證以抒懷,借以形象地表達出詩人對某壹歷史問題的識見。看哪,時序雖在春寒料峭之中,那江心不沈的戰船——蔡洲卻已長出壹片嫩綠的新草;那向稱金陵門戶的幕府山正雄視大江,山頂上升起裊裊青煙,光景依然如舊。面對著滔滔江流,詩人想起了東晉軍閥蘇峻曾壹度襲破金陵,企圖憑借險阻,建立霸業。不久陶侃、溫嶠起兵在此伐叛,舟師四萬次於蔡洲。壹時舳艫相望,旌旗蔽空,激戰累日,終於擊敗蘇峻,使晉室轉危為安。他還想起幕府山正是由於丞相王導曾在此建立幕府屯兵駐守而得名。但曾幾何時,東晉仍然被劉宋所代替,衡陽王劉義季出任南兗州刺史,此山從此又成為劉宋新貴們祖餞之處。山川風物在變幻的歷史長河中有沒有變異呢?沒有,詩人看到的仍是:春草年年綠,舊煙歲歲青。這壹聯熔古今事與眼前景為壹體,“新草綠”、“舊煙青”六字下得醒豁鮮明,情景交融,並為下文的感慨作鋪墊。

“興廢由人事,山川空地形。”頸聯承上兩聯轉入議論。詩人以極其精煉的語言揭示了六朝興亡的秘密,並示警當世。六朝的繁華哪裏去了?當時的權貴而今安在?險要的山川形勢並沒有為他們的長治久安提供保障;國家興亡,原當取決於人事!在這壹聯裏,詩人思接千裏,自鑄偉詞,提出了社稷之存“在德不在險”的卓越見解。後來王安石《金陵懷古》四首其二:“天兵南下此橋江,敵國當時指顧降。山水雄豪空復在,君王神武自無雙。”即由此化出。足見議論之高,識見之卓。

尾聯“《後庭花》壹曲,幽怨不堪聽”。六朝帝王憑恃天險、縱情享樂而國亡,歷史的教訓有沒有被後世記取呢?詩人以《玉樹後庭花》尚在流行暗示當今唐代的統治者依托關中百二山河之險,沈溺在聲色享樂之中,正步著六朝的後塵,其後果是不堪設想的。《玉樹後庭花》是公認的亡國之音。詩含蓄地把鑒戒亡國之意寄寓於壹種音樂現象之中,可謂意味深長。晚唐詩人杜牧的《泊秦淮》:“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便是脫胎於此。

《貞壹齋詩說》說:“詠史詩不必鑿鑿指事實,看古人名作可見。”劉禹錫這首詩就是這樣,首聯從題前搖曳而來,尾聯從題後迤邐而去。前兩聯只點出與六朝有關的金陵名勝古跡,以暗示千古興亡之所由,而不是為了追懷壹朝、壹帝、壹事、壹物。至後兩聯則通過議論和感慨借古諷今,揭示出全詩主旨。這種手法,用在詠史詩、懷古詩中是頗為高明的。

滿江紅?金陵懷古

薩都刺

六代豪華,春去也,更無消息。空悵望,山川形勝,已非疇昔。王謝堂前雙燕子,烏衣巷口曾相識。聽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

思往事,愁如織,懷故國,空陳跡。但荒煙衰草,亂鴉斜日。玉樹歌殘秋露冷,胭脂井壞寒螀泣。到如今,只有蔣山青,秦淮碧。

[註釋]

(1)疇昔:往昔。

(2)寒螀:寒蟬。螀,音jiàng。

[說明]

薩都刺是元代著名詞人。這首《滿江紅》詞是他的代表作。

詞意雲:六代的春天壹去不復返了。金陵的風景勝跡,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了,當年王、謝兩族,家裏的壹雙燕子,我曾在烏衣巷口見過它們。如今它們怎麽樣了?夜深了,春潮拍打著金陵城,激蕩著寂寞的聲音。往事不堪回首,金陵只剩下壹點陳跡了。現在無非是荒煙籠罩衷草,兒夕陽裏鳥鴉亂飛,秋露冷冷,陳後主的《玉樹後庭花》已經沒有什麽人唱了,躲藏過陳後主的胭脂井憶經圮壞。寒蟬淒涼地鳴著。瑞還有什麽呢?只有鐘山還青著,秦淮河還淌碧水罷了。

薩都刺還有登石頭城而作的《念奴嬌》壹首,也多感慨語:如“指點六朝形勝地,唯有青山如壁。”“壹江南北,消磨多少豪傑!”“傷心千古,秦淮壹片明月!”

金陵懷古

司空曙

輦路江楓暗,宮庭野草春。

傷心庾開府,老作北朝臣。

金陵(今江蘇南京)從三國吳起,先後為六朝國都,是歷代詩人詠史的重要題材。司空曙的這首《金陵懷古》,選材典型,用事精工,別具匠心。

前兩句寫實。作者就眼前所見,選擇兩件典型的景物加以描繪,著墨不多,而能把古都金陵衰敗荒涼的景象,表現得很具體,很鮮明。輦路即皇帝乘車經過的道路。想當年,皇帝出遊,旌旗如林,鼓樂喧天,前呼後擁,該是何等威風!如今這景象已不復存在,只有道旁那飽覽人世滄桑的江楓,長得又高又大,遮天蔽日,投下濃密的陰影,使荒蕪的輦路更顯得幽暗陰森。“江楓暗”的“暗”字,既是寫實,又透露出此刻作者心情的沈重。沿著這條路走去,就可看到殘存的壹些六朝宮苑建築了。“臺城六代競豪華”,昔日的宮庭,珠光寶氣,金碧輝煌,壹派顯赫繁華,更不用說到了飛紅點翠、鶯歌燕舞的春天。現在這裏卻壹片淒清冷落,只有那野草到處滋生,長得蓬蓬勃勃,好象整個宮庭都成了它們的世界。“野草春”,這“春”字既點時令,又著意表示,點綴春光的唯有這萋萋野草而已。這兩句對偶整齊,輦路、宮庭與江楓、野草形成強烈對照,啟發讀者將它的現狀與歷史作比較,其盛衰興亡之感自然寄寓於其中。

接下去,筆鋒壹轉,運實入虛,別出心裁地用典故抒發情懷。典故用得自然、恰當,蘊含豐富,耐人尋味。

先說自然。庾開府即庾信,因曾官開府儀同三司,故稱。庾信是梁朝著名詩人,早年在金陵做官,和父親庾肩吾壹起,深受梁武帝賞識,所謂“父子東宮,出入禁闥,恩禮莫與比隆”。詩人從輦路、宮庭著筆來懷古,當然很容易聯想到庾信,它與作者的眼前情景相接相合,所以是自然的。

再說恰當。庾信出使北朝西魏期間,梁為西魏所亡,遂被強留長安。北周代魏後,他又被迫仕於周,壹直留在北朝,最後死於隋文帝開皇元年。他經歷了北朝幾次政權的交替,又目睹南朝最後兩個王朝的覆滅,其身世是最能反映那個時代的動亂變化的。再說他長期羈旅北地,常常想念故國和家鄉,其詩賦多有“鄉關之思”,著名的《哀江南賦》就是這方面的代表作。詩人的身世和庾信有某些相似之處。他經歷過“安史之亂”,親眼看到大唐帝國從繁榮的頂峰上跌落下來。安史亂時,他曾遠離家鄉,避難南方,亂平後壹時還未能回到長安,思鄉之情甚切。所以,詩人用庾信的典故,既感傷歷史上六朝的興亡變化,又借以寄寓對唐朝衰微的感嘆,更包含有他自己的故園之思、身世之感在內,確是貼切工穩,含蘊豐富。“傷心”二字,下得沈重,值得玩味。庾信曾作《傷心賦》壹篇,傷子死,悼國亡,哀婉動人,自雲:“既傷即事,追悼前亡,惟覺傷心……”以“傷心”冠其名上,自然貼切,而這不僅概括了庾信的生平遭際,也寄托了作者對這位前輩詩人的深厚同情,更是他此時此地悲涼心情的自白。

這首詩寥寥二十字,包蘊豐富,感慨深沈,情與景、古與今、物與我渾然壹體,不失為詠史詩的佳作。

登金陵鳳凰臺

李白

鳳凰臺上鳳凰遊,鳳去臺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壹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註釋:

鳳凰臺:故址在今南京鳳凰山。吳宮:三國時吳國的宮殿。三山:在今江寧縣西南,江濱有三峰並峙。壹水:當指因白鷺洲而分開的江水。白鷺洲:在南京市西南江中,當即今江心洲。

簡析:

這首詩是作者天寶年間,因被排擠而離開長安,南遊金陵時作。在寫法上有意仿效崔顥的《黃鶴樓》。比較而言,有的說未分勝負,有的說氣魄略遜。但此詩自然奇巧,並表現了政治上非常失意的心情。

開頭兩句寫鳳凰臺的傳說。當年鳳凰來遊象征著王朝的興盛;如今鳳去臺空,六朝的繁華也壹去不復返了,只有長江的水仍然不停地流著,大自然才是永恒的存在!

三四句就“鳳去臺空”這壹層意思進壹步發揮。吳國昔日繁華的宮廷已經荒蕪,東晉的壹代風流化合物也早已進入墳墓。那壹時的煊赫,在歷史上留下了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呢!

五六句詩人由上面對歷史的憑吊而轉向不盡的江水。三山半隱半現、若隱若現,白鷺洲把長江分割成兩道。這兩句詩氣象壯麗,對仗工整,是難得的佳句。

七八句:長安是朝廷的所在,日是帝王的象征。這兩句詩暗示皇帝被奸邪包圍,而自己報國無門,他的心情是十分沈痛的。“不見長安”暗點詩題的“登”字,觸境生悉,意寓言外,饒有余味。

秦淮雜詩

王士禛

新歌細字寫冰紈,小部君王帶笑看。

千載秦準嗚咽水,不應仍恨孔都官。

作者介紹王士禛(1634-1711),別號漁洋山人,新城(今山東省桓臺縣)人。清順治進士,官至刑部尚書。他作詩追求形式,講究韻味,尤工七絕。詩多抒寫個人情懷,早年較清逸,中年後轉為蒼勁,在清初影響很大。

說明這首詩就南明時阮大鋮進獻《燕子箋》等戲的事,辛辣地譏諷了南明政權必然覆亡的下場。

解釋①《秦淮雜詩》***二十首,詠有關金陵興衰的史實和景物。②新歌--指南明阮大鋮寫的雜劇《燕子箋》《雙金榜》《忠孝環》等。洋紈--潔白的絲絹。這句寫阮大鋮用吳綾作朱絲欄,命王鐸以楷書寫劇本,送進宮中作為內廷供奉戲曲。③小部--梨園小部。宮中梨園下沒小部,演員都是十五歲以下的少年。君王--指南明福王朱由崧。公元壹六四四年;他在南京被擁立為弘光帝,在位不到壹年便被清兵俘虜。這句說:福王日夜沈醉於酒色聲妓。④秦淮--秦淮河。嗚咽--哭泣。⑤孔都官--南朝陳後主的都官尚書孔範。陳叔寶寵信孔範,恣意荒淫,終致滅亡。這兩句說:千百年來秦淮河水壹直悲戚地哭泣著,可是不應該仍舊怨恨孔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