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雲思友,見月懷人,是古代詩詞中常用手法。
杜甫詩《恨別》:“思家步月清宵立,憶弟看雲白日眠。”借白雲明月,寄托對友人的懷念。
劉長卿《謫仙怨》:“白雲千裏萬裏,明月前溪後溪。”寫別後相隔之遙與思念之深,希望悠悠白雲,把自己的壹片思念之情帶給千裏萬裏之外的友人。
如謝莊《月賦》:“隔千裏兮***明月。”
張九齡:“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海上生明月,天涯***此時。”
李白:“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杜甫:“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蘇軾:“但願人長久,千裏***嬋娟。”
月本無情,人卻有情,月遂有情。
紅豆
紅豆即相思豆,借指男女愛情的信物,《南州記》稱為海紅豆,史載:“出南海人家園圃中”。《本草》稱其為“相思子”。
王維《相思》詩:“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詩人借生於南國的紅豆,抒發了對友人的眷念之情。
清人失彜尊《懷汪進士煜》:“安床紅豆底,日日坐相思。”即睡在相思樹下,日日思念汪進士。
溫庭筠《南歌子二首》:“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蟬
古人以為蟬餐風飲露,是高潔的象征,故常以蟬譬喻自己品行的高潔。《唐詩別裁》說:“詠蟬者每詠其聲,此獨尊其品格。”
駱賓王《在獄詠蟬》:“無人信高潔。”
李商隱《蟬》:“本以高難飽”,“我亦舉家清”。
虞世南《蟬》:“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均是用蟬喻指高潔的人品。
長亭
是陸上送別之所。
李白《菩薩蠻》:“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
柳永《雨霖鈴》:“寒蟬淒切,對長亭晚。”
李叔同《送別》:“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柳樹
以折柳表惜別。由於“柳”、“留”諧音,古人在送別之時,往往折柳相送,以表達依依惜別的深情。
這壹習俗始於漢而盛於唐,漢代就有《折楊柳》的曲子,以吹奏的形式表達惜別之情。
唐代西安的灞陵橋,兩邊楊柳掩映,遂成了古人折柳送別的著名場所,如“年年柳色,灞陵傷別”。
溫庭筠有“綠楊陌上多別離”的詩句。
柳永在《雨霖鈴》中以“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來表達別離的傷感之情。李白“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說的是今夜聽到《折楊柳》的曲子,又有何人不引起思念故鄉的感情呢?
芭蕉
芭蕉,常與孤獨憂愁特別是離情別緒相聯系。南方有絲竹樂《雨打芭蕉》,表淒涼之音。
李清照曾寫過:“窗前誰種芭蕉樹,陰滿中庭。陰滿中庭,葉葉心心,舒卷有舍情。”
吳文英《唐多令》:“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縱芭蕉,不雨也颼颼。”
葛勝沖《點絳唇》:“閑愁幾許,夢逐芭蕉雨。”
梧桐
梧桐,同樣表淒苦之意。
白居易《長恨歌》:“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秋日冰冷的雨打在梧桐葉上,好不令人淒苦。
李煜《相見歡》:“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溫庭筠《更漏子》:“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壹葉葉,壹聲聲,空階滴到明。”
李清照《聲聲慢》:“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可見秋雨打梧桐,別有壹分愁滋味。
梅花
“以花貴,自戰國始”,到梁、陳時期,出現了大量的詠梅詩。到唐宋時期,梅花已成為壹種高潔人格的象征,淩霜傲雪,目下無塵。
張澤民:“壹白雪相似,獨清春不知。”、“肌膚姑射白,風骨伯夷清。”
蘇軾:“詩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綠葉與青枝。”
陸遊:“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王安石:“墻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杜鵑
杜鵑鳥俗稱布谷,又名子規、杜宇、子鵑。春夏季節,杜鵑徹夜不停啼鳴,啼聲清脆而短促。
杜鵑口腔上皮和舌部都為紅色,古人誤以為它啼得滿嘴流血,湊巧杜鵑高歌之時,正是杜鵑花盛開之際,人們見杜鵑花那樣鮮紅,便把這種顏色說成是杜鵑啼的血。
正像唐代詩人成彥雄寫的“杜鵑花與鳥,怨艷兩何賒,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
中國古代有“望帝啼鵲”的神話傳說。望帝,是傳說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後來禪位退隱,不幸國亡身死,死後魂化為鳥,暮春啼苦,至於口中流血,其聲哀怨淒悲,動人肺腑,名為杜鵑。
杜鵑在中國古典詩詞中遂常與悲苦之事聯系在壹起。
李白詩雲:“楊花飄落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又如《蜀道難》:“又聞子歸啼夜月,愁空山。”
白居易《琵琶行》:“杜鵑啼血猿哀鳴。”
秦觀《踏莎行》“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裏斜陽暮。”
文天祥《金陵驛二首》:“從今別江南路,化作啼鵑帶血歸。”
羌笛
出自古代西部的壹種樂器,它所發出的是壹種淒切之音。唐代邊塞詩中經常提到。
如王之渙《涼州曲》:“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中軍置酒宴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李益《夜上受降城聞笛》:“不知何處吹蘆管,壹夜征人盡望鄉。”
範仲淹《漁家傲》:“濁酒壹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
羌笛發出的淒切之音,常讓征夫愴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