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動”和“浮”兩字用得最為精妙(1分)。兩字都運用了誇張的修辭手法(1分),“動”字把震天的鼓聲使行雲凝滯並使星辰搖動的赫赫聲勢描繪了出來(1分);“浮”字把旌旗閃動時日月在波浪中的浮動的畫面再現於漠者眼前(1分)。(如認為“震”和“開”用得精妙,言之成理亦可) (2)詩歌表達了對統治者因窮奢極欲荒淫無道而導致身死國滅的感慨(2多})。全詩運用借古諷今、鋪陳誇張的手法(1分),前三聯再現隋煬帝不惜民力開鑿運河,率眾多禁兵和宮女遊樂的情景,尾聯揭示其亡國命運,從而抒發了作者的深沈感慨(3分)。? 附賞析:隋煬帝楊廣為了東遊廣陵(揚州),不惜傾全國民力財力開鑿壹條運河,即今通濟渠。其東段叫汴河,汴河之濱築有行宮,即“汴河亭”。這首《汴河亭》詩,當是作者在南遊中經過汴河時寫的。詩寫得筆力勁健,氣勢雄壯,語言華美,意境闊大,且感慨深沈,譏諷無情。詩人對隋煬帝這個歷史亡靈的鞭撻,實際上是針對晚唐政治腐敗,統治者生活奢靡的現實而發的。 這首詩在藝術表現上有三個特點: 壹是在寫景敘事上的“示觀”描寫。所謂“示觀”,就是通過藝術想象把未曾見過的事物描繪得栩栩如生,如臨其境。許渾經過二百年前修築的煬帝的行宮汴河亭時不由得感慨萬千,浮想聯翩,煬帝當年那種窮奢極欲的情景仿佛呈現在眼前。這就是詩的前三聯所描寫的內容:煬帝為了東遊廣陵賞花玩樂,將那從昆侖山流下來的黃河水分引鑿渠,修了壹條運河;運河壹修成,“百二禁兵”即皇帝衛兵就跟著皇帝辭別了宮庭,“三千宮女”也伴隨著皇帝下到龍舟;壹路上鼓聲震天,旌旗如林,浩浩蕩蕩,奔赴廣陵。這壹切,詩人都只是“想見”而並未親見,但卻寫得這般情景生動,使讀者猶如親見,這就是作者進行的“示觀”描寫及其產生的藝術效果。 二是詩的意境的動態描繪。詩中“劈昆侖”、“下龍舟”、“星辰動”、“日月浮”等句中的“劈”“下”“動”“浮”,以及“遊”、“震”、“拂”、“開”等字,都是動詞,因而就賦予全詩意境以活動的體態,形成了駿馬走阪之勢,給人以形象飛動之感。特別引人註意的是,詩人在進行這種動態描寫時,能夠在史實的基礎上進行合理的虛構和誇張。象頸聯“凝雲鼓震星辰動,拂浪旗開日月浮”兩句,其中的“鼓震”、“旗開”當是歷史事實,但是鼓聲能上入雲霄,把行雲擋住並使星辰搖動;旗幟能“拂浪”,在旌旗閃動時又能使人看到波浪中日月的浮影;這卻分明是詩人的創造性想象,是虛構和誇張。詩的首聯、頷聯本來已經寫得很活脫,很有氣魄,再加上這樣壹個頸聯,就更顯得造形生動,氣象雄豪,簡直是把楊廣東遊的那種赫赫聲勢、巍巍壯觀的豪華盛況活靈活現地展現在人們眼前。這兩句詩實是全篇的“警策”。 三是“卒章顯其誌”。白居易曾說他的“新樂府”是“卒章顯其誌”。許渾這首詩也巧妙地運用了這種寫法,詩的前三聯基本上是冷靜地客觀地寫景敘事,單看這三聯幾乎看不出作者的傾向所在。只是到了最後壹聯,“四海義師歸有道,迷樓還似景陽樓”,才忽然筆鋒壹轉,把對事件的評判,寫詩的旨意,壹下子袒露了出來。詩人“顯誌”的方式也很別致。他筆下的末聯不是前三聯所創造的形象的自然延伸,也不是對煬帝東遊景象的直接批判,而是另起爐竈,淩空壹躍,壹下子躍到“義師”、“迷樓”上去了,對煬帝遊蕩荒淫所招致的亡國後果作了嚴肅的評論和無情的嘲諷。但又不是直言指斥,而是把煬帝為了淫樂而修的“迷樓”與南朝陳後主的“景陽樓”相比,把人們的視線和思緒又拉回到眼前的汴河亭,解景生情,發人深思,無限感慨都在意象之外,這樣的結尾是很有韻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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