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雍容華貴,蓮荷出淤泥不染,幽蘭空谷吐芳,杜鵑高寒綻蕊,各有獨自的韻致,傾倒無數愛花人。傲世也因同氣味,喜歡什麽,還要看愛花人的主觀性情,看自身的氣質稟賦,看個人的理想品位。天下惜花愛花者甚眾,不過我想,喜愛菊花的人應該不算少吧。
九月的天氣,秋風已帶來了寒意,百花園中多種鮮花漸漸的雕落。它們被無情的寒氣所驅趕,告別了暫短的青春期,慢慢走向衰老。然而,只有少數花卻在這時大顯神威,昂首怒放了。菊花就是這少數花中的佼佼者。
菊花,花中隱士者也。她有松樹般的風格,有著梅花似的品行。古往今來,曾被世人所贊許。它沒有過高的要求,只要紮根於土壤之中,它就能茁壯地成長著。它的枝幹挺拔直立,葉片郁郁蒼蒼,足能給人美的享受。
最使人欣賞不夠的是它那盛開著的鮮花。爬上山坡,走進公園,邁進庭院,那盛開於雕謝的百花叢中的菊花,散發出沁人的香氣,置身於菊的海洋中,有誰的心不能被陶醉呢?妳看它,五彩繽紛,落落大方,爭芳奇艷。白的、紅的、紫的,那成百上千的花啊,足有碗口大。片片彎曲的花瓣,團結緊密,顯得高雅純潔。萬紫千紅的菊花啊,妳羞羞噠噠地低著頭,顯示出妳特有的文靜莊重,如火如荼的菊花啊,妳不畏寒意,堅強不屈……
菊花,妳給九月帶來鮮艷,菊花,妳給大自然帶來無限的生機、美感。
金秋十月賞菊花
◆曹林娣
菊花,別名菊華、秋菊、九華、黃花、帝女花等,是中國傳統名花。菊花不僅有飄逸的清雅、華潤多姿的外觀,幽幽襲人的清香,而且具有“擢穎淩寒飆”、“秋霜不改條”的內質,其風姿神采,成為溫文爾雅的中華民族精神的象征,菊花也被視為國粹,自古受人愛重。
“春蘭兮秋菊,傳葩兮代苞……”(屈原《九歌.禮魂》)春蘭高潔清雅,秋菊雋美多姿,是上古人民祭祀迎神的聖潔之花。
菊花不以嬌艷的姿色取媚於時,而是以素雅堅貞之品性見美於人。屈原汲汲於修養,“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離騷》),“秋菊之落英”為人格修養之佐餐。餐菊落英還曾引來詩壇壹場有趣的公案。宋代王安石《殘菊》詩有“黃昏風雨瞑園林,殘菊飄零滿地金”句,歐陽修笑曰:“百花盡落,獨菊枝上枯耳。”因戲曰:“秋英不比春花落,為報詩人仔細看。”向有“拗相公”之稱的王安石反唇相譏曰:“是豈不知楚辭‘餐秋菊之落英’,歐陽幾不學之過也。”中國菊花品種之多,難倒了博學的歐陽修。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陶淵明《飲酒》其五),辭官歸田後的陶淵明,采菊東籬,在閑適與寧靜中偶然擡起頭見到南山,人與自然的和諧交融,達到了王國維所說的“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的無我之境。這種自然、平和和超逸的境界,猶如千年陳酒,能讓人品味出無限韻味,人們從中獲得的文化快感湧動於心底千余年,這是中國文化人生存意義上的美學觀,壹種生存哲學。於是,陶淵明被戴上“隱逸之宗”的桂冠,菊花也被稱為“花之隱逸者”。
菊花的品性,已經和陶淵明的人格交融為壹,真如明俞大猷《秋日山行》所說:“壹從陶令平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因此,菊花有“陶菊”之雅稱,“陶菊”象征著陶淵明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傲岸骨氣。東籬,成為菊花圃的代稱。“昔陶淵明種菊於東流縣治,後因而縣亦名菊。”(《花鏡.菊花》)陶淵明與陶菊成為印在人們心裏美的意象。
陶菊在歷代文人詩詞中都被人格化,或贊其品貌,或美其風神,或借以言誌:朱淑真“寧可抱香株上老,不隨黃葉舞秋風”(《黃花》);南宋鄭思肖“花開不並百花叢,獨立疏籬趣未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墮北風中!”(《寒菊》)她“不與百卉同其盛衰”(宋史正誌《菊譜前序》),“寒花開已盡,菊蕊獨盈枝”,“冷霜留晚節,殿歲奪春華”,壹身傲骨,特別是“晚艷出荒籬”、“伴蛩石縫裏”(唐王建《野菊》)的野菊花,生命力更為旺盛。
菊花在九九重陽應節而開,所以有“節花”之名。“九”與“久”、“酒”諧音,所以,重陽除了賞菊、登高外,必飲菊花酒,以求延年益壽。宋李清照在佳節重陽日思念遠在外地做官的丈夫趙明誠,填了壹闋《醉花陰》詞函寄明誠,其中有“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因思念而消魂憔悴得比秋風摧殘下的菊花還瘦,清麗高雅,文雅優美,透出脫俗的人格襟懷。
重陽賞菊自唐宋以來成為風俗,蘇州亦很盛。清顧祿《清嘉錄.菊花山》記載蘇州賞菊之俗:“畦菊乍放,虎阜花農已千盎百盂擔入城市。居人買為瓶洗供賞者,或五器、七器為壹擡……或於廣庭大廈,堆疊千百盆為玩者,縐紙為山,號為菊花山,而茶肆尤盛。”明唐寅《賞菊圖》,畫面上二株長松,前後遙接,間以點點紅楓,寫出壹片秋意。長亭坡間石上,二翁並坐,壹人揚手欲語,壹人穆坐似聆聽然。右側有石桌,羅列杯盤,壹童生火,二童正料理品茗,另壹童則捧瓶灌溉。數叢秋菊散植岸邊,以朱黃二色點出滿園金黃。塘邊巨巖用大斧劈,墨色上重下輕,墨氣蘊藉,以苔點攢簇石罅暗處,更顯蒼勁。遠處化去,僅在松顛微露峰頭,和色點出青峰三四,隱沒雲際。詩雲:“滿地風霜菊錠金,醉來還弄不弦琴。南山多少悠然趣,千載無人會此心。”
菊花在園林中不僅地栽、盆植,而且大量出現在建築小品和雕刻圖案上。菊花與蘭花、梅花和竹通稱為“四君子”。成為歷代文人畫家不倦的創作母題。宅園大廳裏陳設的清式太師椅靠背上,往往是四把椅子壹套,其中就有靠背上分別雕刻著“梅、蘭、竹、菊”圖案,象征著四君子,以映襯人物。古代神話傳說中,菊花又被賦予吉祥、長壽的含義,常常成為組合圖案中的吉祥符號,如菊花與喜鵲組合表示“舉家歡樂”,菊花與松樹組合就成為“益壽延年”的象征等,園林漏窗也不乏菊花圖案。
菊花華麗、閑寂的風度十分投合日本皇室貴族和文人墨客的情趣,長期成為日本皇室的象征,平安朝的宮廷貴族、文人墨客仿效中國重陽節飲菊花酒的習俗,賦詩探韻,酒為菊酒,杯為菊杯。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所抒發出的歸隱情趣,也引起不少古代日本人的***鳴,他們在園林中廣植菊花,以營造野趣。在江戶初期畫家菱川師宣所畫的《余景作庭圖》中,有壹園畫滿菊花,並註明:“此名為菊水之庭……池之周圍結菊籬以植菊,以陶淵明之詩心而作。”
菊花能卻老延齡。據東漢應劭的《風俗通》記載,“南陽酈縣有甘谷,谷水甘美。其山有大菊,水從山上流下,得其滋液。谷中有三十余家,不復穿井,悉飲此水,上壽百二、三十,中百余,下七八十者,名之大天。菊花輕身益氣,令人堅強故也。”成書於秦漢時期的《神農百草經》列菊花為百草上品,名醫陶弘景說菊花主治“風眩,能令頭發不白”。中醫把菊花看作為壹種神經強壯藥和清涼解熱藥,認為它對防治冠心病、心絞痛、高血壓、動脈硬化、血清膽固醇過高癥等,有很好的療效,對胸悶、心悸、氣急、頭暈、頭痛、四肢麻木,以及感冒、喉嚨疼痛等緩解效果明顯。《澄懷錄》載:“秋采甘菊花,貯以布囊,作枕用,能清頭目,去邪穢。”菊花還是空氣“衛士”呢!
文人愛菊、種菊蔚為風氣,歷史上藝菊專書近40種,宋劉蒙、史正誌《菊譜》、範成大《範村菊譜》,明黃省曾《藝菊書》、陳繼儒的《種菊法》,清陸廷燦的《藝菊誌》等。
我很喜歡花,尤其是菊花。
夏姐姐邁著輕盈的腳步悄悄的離開了,秋姑娘來到了我們的身邊,她用壹支美麗的畫筆,把楓樹染紅了,把小草染黃了;她又施展她那神奇的法力,使菊花在秋風中綻開了美麗的笑容。
平原公園每年的秋季都要舉辦菊花展覽,展覽期間儼然就是花的海洋。
瞧!那壹朵粉紅色的菊花昂首挺胸,豆芽似的花瓣緊緊簇擁在壹起,遠遠望去,既像壹個小絨球,又像壹個大家族圍坐在壹起商議什麽事情。再瞧那兒,壹簇簇菊花堆在壹起,在聽秋風老師為她們講故事呢!看她們壹個個揚著腦袋,挺著胸脯,坐得端端正正的,大概都想得到秋風老師的表揚吧!美麗的菊花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每壹個人到了這裏都要彎下腰來聞壹聞,仿佛吸足了氧氣,站起來就覺得心曠神怡,走起路來顯得那麽精神。
登上鐘姿山,站在高處向下看,只見滿園的菊花,紅的像火,黃的像金,白的像雪,粉的像霞……在綠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嬌媚。整體看來,就像壹塊花地毯。
我不僅喜歡菊花的美麗,更喜歡它傲霜的精神。到了秋天,別的花都雕謝了,惟獨菊花開的轟轟烈烈,在寒冷刺骨的秋風裏,昂首挺胸向秋風挑戰。陳毅爺爺曾這樣寫詩贊美秋菊:
秋菊能傲霜,
風霜重重惡。
本性能耐寒,
風霜其奈何。
的確,菊花雖然沒有牡丹雍容華貴,沒有月季嬌艷嫵媚,沒有百合高貴優雅,但她那傲霜精神,確實令人喜愛。我們做人,就要像菊花那樣,不怕困難,知難而進,努力攀登科學文化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