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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鐵流?鑄鋼車間的“工人詩人”

紅色鐵流?鑄鋼車間的“工人詩人”

1958年,拖拉機制造廠的鑄鋼車間電工班來了兩位電工壹個叫李清聯,壹個叫王協溫。壹個24歲,壹個21歲。他們都是舊社會裏的苦孩子,如今沸騰的工廠,壹切充滿了緊張和繁忙,到處都是奇跡,工人階級的生活是多麽瑰麗啊!

1958年,用“火紅”來形容壹點都不為過,就要正式投入生產的拖拉機制造廠裏的每個角落、每個車間都是如夏日朝陽,到處是汗水,連呼出的氣息都是緊促熱烈的。那每壹個分配到崗位上的青年和***青團員都在日夜艱苦奮戰,忘我的勞動,不計工作時間不怕加班加點,從不講報酬只知道甘心奉獻。

他倆所在的電工班,是負責鑄鋼車間的各種電器。這個工作沒有文化可不行,那密密麻麻的電路圖,各種符號,公式,他們如饑似渴地學習,刻苦鉆研技術,壹邊參加政治學習武裝思想,壹邊忘我投入生產,只有壹個心願,早日快快投產快快生產出合格的拖拉機。

剛剛建立起的拖拉機制造廠,是新中國建設的第壹個現代化農業機械工廠,它的鑄鋼鑄鐵車間用“火紅”二字也不為過。火紅就是它們的標誌。這裏要澆鋳出拖拉機上最重要的部件,好比是鐵牛的“骨骼”、鐵牛的“腿”,即拖拉機上的底盤、履帶板、履帶銷、大梁、前橋、氣缸體、二軸等等。幾千度熔化後的鋼水是它們的血脈,它們吐著火舌,像壹條紅色的巨龍,在模體裏澆鑄而成。每個鑄件都滲透著工人的汗水,其中場面壯觀卻充滿危險辛苦和炙熱,他們是被火“烤熾”出來的英雄,這裏被稱為熱加工,這裏的壹線工人大多數都是高溫作業,最熱,最臟,最累的地方。這兩個車間,匯聚成壹股股火紅滾燙的鋼鐵洪流,每天24小時不停爐不停設備的澆鑄出數萬臺零部件,它是東方紅鐵牛誕生的搖籃。

又因為愛,除了工作以外,他們心底裏的才華也被沸騰的工廠激發了出來。在工余的時間裏,下班以後,他們忙裏偷閑壹個寫詩,壹個畫圖記工作日記,他們徜徉在這個新的生活裏,任鋼花四濺中,他們的心也怒放著。

火紅的年代,火紅的人,火紅的激情,火紅的心,火紅的車間,火紅的日記,火紅的詩句。

李清聯因為壹首首贊美工廠生活的詩隨著東方紅拖拉機開向祖國的四面八方和萬裏沃土。拖拉機制造廠了不起,鑄鋼了不起,鑄鋼的工人了不起,他為中國成就了壹個了不起的“工人詩人”。那和鐵流壹樣炙熱的詩句,只有當過鑄鋼工人的人,只有親手參與制造拖拉機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詩句,才能唱出這樣的贊歌,他從這裏唱響了拖拉機廠工人們勞動創造的力量,李清聯是名符其實的“工人詩人”。

1958年,24歲的李清聯是從西安來到拖拉機廠鑄鋼車間電工班,火熱的工廠生活,使他壹下進入到壹個沸騰的新的天地。為了迎接第壹臺拖拉機的誕生,所有參戰者都在快馬加鞭,日夜奮戰,他所在的崗位最普通最基層還要有強烈的責任心,電工要對好整個車間進行巡視,哪兒出了問題,要隨時維修和處理,而正是這樣工作性質,讓他有了更多的經歷和所看所見。工人們忘我的勞動,讓他從心底裏湧動出感動,像是被火熱的生活冶煉和熔化了的筆墨,寫作的靈感如泉湧不可扼制。很快在工作之余,他創作出壹系列描寫工廠,拖拉機,車床,電工等詩句,這些詩句像是和工人說話,親切自然,又仿佛是鐵中煉出的鋼,把樸實的生活升華。

當時,整個拖拉機制造廠都在為拖拉機順利投產而緊張的工作,鑄鋼車間的熱加工鑄造,承擔著拖拉機上的重要部件,要生產出拖拉機,鑄鋼先要煉出鋼水,澆築出拖拉機的四肢和框架,如果說這個大躍進的年代是火熱的,這個工廠等待拖拉機誕生的過程是火熱的,鑄鋼熔化鋼水的鐵爐更是高度炙熱的,在澆築時,吐著火舌,

鋼水緩緩流入工卡模具,就在它落入凡塵之時,鋼水飛濺,火化畢爆,廠房被映紅了,工人的臉龐被照紅了,壹時間大家揮汗如雨,緊張有序操作,鐵流乖乖地成為壹個個拖拉機部件,被送到下壹個工序加工。

他作為壹個電工,不得有半點差錯。這壹幕幕真實的場景都給他的靈感添上了騰飛的翅膀。

在壹個個連軸轉的日夜不停地工作之余,他寫了壹首又壹首贊美的詩句。有時在空擋休息的小憩的片刻,工友們見他拿筆,就會圍攏過來“清聯,詩句聽著老美,俺們都沒聽夠,再編幾段,”有的工友還調侃說,能不能給我寫壹段。此刻,這個寫詩的年輕人,更有了動力。他說“工友們喜歡我就寫,我是工廠的歌頌者更是詩壇的打鐵者’,

從那以後,他的詩句和鋼水壹樣炙熱,給勞動中的工友們們以鬥誌的鼓舞。自豪感油然而生的同時也為工友們帶來了巨大的精神享受。

他在車間裏幹過勤雜工、修爐工、電工、團委幹事,目睹了拖拉機制造廠在新中國工業革命的整個開篇這樣壹個嶄新的時代,在這樣壹個拖拉機制造廠裏最有代表性的鑄鋼車間,也成為這個時代最火熱的縮影,他有幸成為最早的鑄鋼人,也有幸成為工人詩人第壹人。應該說是鋼鐵給予了他詩歌創作的力量,是工人們勞動的精神敲打了他的心靈,更由於他對新中國的赤子之愛,對拖拉機工業機械未來充滿的理想,以及他作為壹個勞動者的自豪和銘心刻骨的體驗,才得心應手地在文學天地描繪和展現了新中國產業工人鼓足幹勁奮發圖強的大無畏精神。

人們不會想到他的這些煉鋼車間裏迸發出的詩句,後來竟影響了壹個時代壹個中國和中國的百年詩壇。

就在他到鑄鋼車間的第二年,1959年出版了詩集《我們沸騰的工廠》

後又相繼出版了《拖拉機開出廠房》《新犁催開浪花》。那是壹個怎樣的歲月,當我們再次打開這壹本本浸著汗水粘著油汙蘊藏著鮮活的人物原貌的詩集,字裏行間仍令人怦然心動,五十年代的第壹拖拉機制造廠又回到了我們眼前和壹個電工成為傑出詩人起點的地方。

《毛澤東沒到過洛陽》

毛澤東到過許多城市

毛澤東沒到過洛陽

毛澤東在鄭州三所的地下宮殿

壹住就是幾個月

還在邙山上眺望黃河

卻沒就近到洛陽

建國初期要在洛陽建幾個大工廠

有人說洛陽地下都是文物

毛澤東說要古人要今人

我看還是要今人好

於是洛陽就出現壹批

亞洲壹流的大工廠

朱德元帥到過洛陽

劉少奇主席到過洛陽

周恩來總理在洛陽說過

要保護洛南的大片水澆地

還說龍門的煤裏含多種化學元素

不能賣給日本人

民間傳聞

洛陽是太陽落山的地方

毛澤東是幾百年才出壹個的偉人

是中國人心中的太陽

不知毛澤東本人是怎樣想的

他殞落在北京城

《補衣》

為徒弟補衣,

師娘飛針走線在燈下。

壹副花鏡鼻梁架,

幾顆汗珠額上爬。

人問:“挑燈夜戰熬的啥?”

她答:“給俺孩兒繡朵牡丹花。”

啊,針針線線密密縫,

多少慈母的心中話。

母親啊,妳的深情兒記下,

光榮榜上請聽回答。

《打鐵者》

午夜。大地沈睡。鵝毛大雪在下。

兩個鍛工,在地球的壹端鍛打

輪軸。爐火的朝霞散漫於

宇宙鴻蒙之中,把茫茫黑夜烤紅半邊。

兩個鍛工,臂上的肌肉把帆布工裝

繃得緊緊。那紅紅的坯料在鐵砧上

像壹個小紅孩兒在舞蹈。而那火花的流星雨

天女散花般落在打鐵者腳旁。

窗外的雪。雪外的雪。雪封太行。雪壓大地。

《王大牛想媳婦》

澆鑄班有個王大牛

幹起活來也數他最“牛”

王大牛有個老毛病

工休時就愛悶著頭想媳婦

那時候壯工壹年只有七天假

探親就像七月七牛郎會織女

家鄉的飯菜還沒吃幾頓

大牛也嫌沒給媳婦親熱夠

他媳婦長得很水靈

是十裏八村的壹枝花

前年又給他生了個胖小子

他想媳婦的時候老說想孩子

想得很的時候就到街上看女人

看那個女人模樣像孩子他娘

就悄悄地跟著多看幾眼

可心裏又咚咚跳的慌

《煙囪》摘錄

“奔放出漫天的花朵,

風送來煤屑的芳香

啊!那是從發電工人的心中開放的

獻給社會主義祖國的詩章,

因為它占得篇幅太大太長,

所以用煙囪作筆,

藍天作紙張。”

這個當年的電工為工人歌唱而名揚天下。這個電工秉賦筆耕耘,工裝裹著紅心,鐵錘鍛就詩句。

他能用短短的八句,能寫出壹個普通的車工征服困難的高產決心,詩句在工廠傳開,如同躍進中的戰鼓號角,鼓舞著人們的勞動熱情。

《當車床復活的時候》

妳古怪的脾氣真不好,

難道人家要把妳報銷,

開車妳就吱吱鐺鐺地響,

沒轉兩下就折斷了車刀,

妳要是再不聽話不負軟,

那就熬上幾個通宵,

看看妳的骨頭硬,

還是咱工人的誌氣高。

這是壹個工人對壹臺舊機床說的話,因為他對自己的機床最有感情的,他對它更像老朋友,他想讓它在大躍進中落伍,最終在工人師傅的手裏又復活了,這其中說給機床更像是說給工人自己,這簡短的幾句詩不僅是工人對這臺機床的愛之深貴之切的深摯感情,更是工人階級不怕困難樂觀堅定的高尚品質,他的語言是工人的,思想感情更是工人的。“工人詩人”的稱號他當之無愧。

同樣《妳還笑啥哩》的學徒工小王在睡夢中笑了,師傅看著他的笑臉,欣慰地聯想起徒工飛快地成長過程。“鐵塔是我的脊梁/高壓線是我的臂膀/伸出這雙粗壯的臂膀/把大地摟在我的胸膛。《電工曲》裏的電工:威風凜凜賽天神/腳踏大地頭頂雲。

那麽當年工廠裏,黨作為領導者,那些老八路又是什麽形象呢?看他的《妳要找黨委書記嗎》摘要如下:

妳要找黨委書記嗎?

請到戰鬥最激烈的地方,

他穿壹身沾滿油汙的工作服,

和工人沒什麽異樣。

機修站外機器排隊,催促著工人快裝快裝,沖天爐試煉第壹爐鋼,戰鬥從昨晚繼續到天亮。

熔化倉庫正在進料,搬運工日夜不離現場,清理工場青年突擊隊,那也是他常在的地方。

妳要找黨委書記嗎?請到戰鬥最緊張的地方,那太陽不常在辦公室逗留,那團“火”時時在戰鬥中燃燒發光。

這是壹個多麽鮮明的有些時代特色的黨的領導者的形象,五十年代的黨的領導者密切聯系群眾,在生產勞動緊張的戰鬥中處處看到他們的身影,他們是在勞動中和工人同甘***苦壹起領導著前進著勝利著。

他在《拖拉機開出廠房》的後記中說“我熱愛工廠和機器,熱愛我戰鬥在各個崗位上的工友,這就是我歌頌的主題,生活本身催促著我逼著我在工作之余,拿起筆描繪我的祖國歌頌我的人民,”

李清聯和拖拉機廠千萬個工人壹樣又不壹樣,他首先是普通的勞動者是壹個優秀的工人其次是壹個熱愛工作和生活的人,正是這些生活中新鮮美好的事物觸發他的思想靈感,點燃了他的創作熱情因而產生出了詩篇裏的“東方紅”和“拖拉機”。

這是不同於任何作家的氣質,因為他是拖拉機廠火熱的生活鍛就冶煉結晶出來的氣魄,這樣壹種富有時代情感標誌著壹代人獨有的熱愛生活熱愛勞動的社會主義***產主義風格的最高境界,是他之後不可復制,不會重來的。

他幹了壹個通宵,第二天壹首隨著交班記錄壹起誕生

《黎明》

酣戰了壹夜,

身上倍覺輕松,

掄起車工的榔頭,

打落了最後壹顆明星。

喉頭壹陣發癢,

多想唱支“東方紅。

呀!來了親愛的接班弟兄”

如今,那些曾經經歷過這樣生活的人大都去了,或者這些場景隨著記憶淡漠了,但這些詩句能為我們作證,它繼續為我們真實地勾勒出夜班工人們接班的情景,也為我們留下壹個時代,壹個讓中國人崇敬的那個時代,崇敬那個時代裏工人階級的勞動創造精神,如果沒有這許許多多的無數個壹夜又壹夜的酣戰,中國不會東方紅鐵牛,不會有中國第壹拖拉機的鏗鏘,不會有中國人不靠外援有了自己的工業制作有自己的汽車拖拉機兩彈壹星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