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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思 在長安(並非李白的)

長相思,在長安 文 / 夢中影兒

壹個城市的靈魂,是隱匿在青墻石瓦中的嘆息,是飄逝在如煙長河中的傳說,是滄桑與輝煌的相互見證,是古樸與現代的華美樂章。

——題記

(壹)今宵賒得長安月

塵煙飛揚中,落滿了十三個王朝興衰變遷的傳奇,磚瓦石縫間,寫滿了盛世繁華與戰爭離亂的悲喜,隨意翻開壹頁史冊,都會翻卷起壹片片雲煙漫漫,壹幕幕翠華搖搖,車輪馬蹄,環佩叮當,悠遠的浩嘆浸染在不曾褪色的瞬間,恢宏的蘊涵典藏在歷史與文化的書卷裏,光澤依舊。

很多人都會來到這裏,感悟雄渾的霸氣,尋覓遠古的浪漫,探究飄泊的詩情,追憶飄緲的風情。聽著傷感的塤曲,扶著厚厚的城墻,隔著時光的距離,感受那些蕩氣回腸的英雄成敗,纏綿繾綣的愛恨情仇。

這種追尋,是專註而又癡情的,象埋藏在心底的久遠向往,逐漸演變成壹種渴念。渴念著在壹個寂靜的月圓之夜,以心靈輕輕觸摸那些泛著光澤的故事,觸摸歲月霜塵的清冷與熱烈。

江山壹統的英雄夢,懷才不遇的寂廖感,酒入愁腸的思鄉情,淚濕鮫綃的相思意。雖是不壹樣的情懷,卻在同樣的月色下傾瀉的淋漓盡致。

倘若這樣的月色也會散碎,那麽,它壹定是碎在那個叫做長安的地方。

長安月下,壹壺清酒壹束桃花,透過紫陌紅塵,輕輕吹去歲月的塵埃,仿佛可見那個聚集無限寵愛與權力於壹身的女子,在瑰麗堂皇的大明宮裏,萌生了最單純的愛情幻想。而壹場風花雪月的錯失,壹段宮闈內外的掙紮與爭鬥,太平公主的愛情與大明宮的風情壹起淹沒進盛唐的詩篇,所有幸福與夢想如煙花般明媚耀眼,卻終究只得壹瞬,風雲散盡,能夠擁有的只是壹段華麗旖旎的明媚回憶和沁滿寒意的三尺白綾。

大明宮早以不復存在了,連斷壁殘垣都不曾遺留,繁華與衰敗,沒有絲毫的痕跡可尋。蝕骨的溫存,叱咤的風雲,都和那些承載過悲歡離合的宮墻庭院壹起,伴著長相守的美好期望灰飛煙滅,綺麗也好,陰暗也罷,皆已卷在飄搖的白綾中,消逝成風。

夢總是易碎,也最易令人感傷和惆悵,紅顏易老,煙花易散,能夠留下的,也就是聲聲嘆息,曲曲幽怨。在這壹點上,無論是遙想著花開當年的白發宮女,還是懷揣著雄心壯誌的俠士文人,當願望不能被企及,夢想不能被實現,所能做的,除了在悲憤中感慨造化弄人,也就只能在懷舊的情結裏度過漫漫歲月。

這種懷舊的情緒,常常在有意無意間,被亦鉤亦環的明月撩拔起來,潸然而下的淚,洗不去滿面的塵霜。戚戚然的心境下,所思考的,也就顯得愈發沈靜和理性,生命的無奈與沈重糾結在他們格外敏銳細密的心思裏,曾經輝煌過的歡娛風流、榮辱浮沈,成了心底永恒的傷痛,抵死糾纏。

壹切都在發生,壹切都在消亡,對於李白這樣的人來說,不曾消亡的,除了壹身“安能催眉折腰事權貴”的傲骨,恐怕就只有酒與月了。從“仰天大笑出門去”,誌懷意滿赴長安,到“高歌大笑出關去”,感嘆萬千棄長安。李白從政治的夢想中醒來,帶著歷盡滄桑後的悲慨和解悟,蕭瑟秋風中,回頭望去,只見前塵如夢,舊歡似水,失落的章節在月華似霜的晚上,被反復吟哦得壹往情深。

對月空飲,酒是穿腸的酒,澆得愁腸百結,月是穿心的月,牽出柔情萬種。這似有還無的月色,融在酒杯裏,輕易的擊中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當三千丈的長發也掩不住刻在眼裏的傷痕時,飄散的文字如秋風中的落葉,散遍渭水,落滿長安,寂寞的情緒從暗夜裏壹絲絲的掙紮著湧出來,壹抹殷紅落在仕女的眼眸裏,漾起濕潤的氣息,不能平靜的心裏,是否在渴望雨水的洗禮?

夜色中的長安,燈光依舊閃爍迷離,想象中的宮墻與長廊,在光的影暈裏暗示著懸念與輪回。深深的吸氣,空氣裏沒有酒氣與墨香。壹個時代,在與彼岸對酌的酩酊裏,悄然轉身,只留下安靜的迷茫,波蕩的遊離。

歲月流轉,那些寂寂寥寥的往事,空空落落的浮華,已不知散入誰家的窗棱門扉。推開的那扇門後,已不是往日情景,只有懸在空中的那個手勢,在輕塵染就的霜痕裏,無言的詮釋著悲喜與惆悵。

錯過了今宵,握在手心的酒杯悄然碎裂,誰把眼淚,撒落成壹地月光?

(二)美人如花隔雲端

初秋的風已有些許的寒意,伴著偶爾灑落的細雨,冰潤清涼的感覺,輕易穿透薄薄的衣裳,壹抹暮色,順著飄起的衣角,默默地蔓延開去。

於世間萬物而言,人總是比較脆弱的,不似那堅硬厚實的磚瓦,即便經歷了無數的風吹雨打,留下了或凸或凹深深淺淺的印記,依然可以不動聲色,不離不棄在站在那裏,任風雨中的詩句跌跌撞撞而來,寂寞無言而歸。

目光與心念所及之處,莫名的情緒與氛圍漫成濃重的氣息,遊離於氣勢雄渾宮殿城墻之外,久久不散。

厚重的城墻象壹本沈澱澱的史冊,以無聲的語言記錄了各個朝代的背景與旋律。長安的城墻據說是世界上保存最完好的城垣建築,是歷史和文化的凝聚和縮影。在這構造獨特、氣勢恢宏的城墻內,十三個王朝奏響過華美的樂章,無數個帝王在這裏,意氣風發的把萬裏江山擁在懷中,而同時擁入的,還有那傾國傾城的美人。

江山,英雄,美人,多麽絢美的畫卷,多麽綺麗的詩篇。芙蓉帳裏,春宵苦短,華清池內,百媚千嬌。唐玄宗與楊玉環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在白居易的長恨歌裏,壹唱三嘆,令人久久不能釋懷。

華清池是個寫意而浪漫的地方,樓臺水謝,九曲回廊,亭臺倒影,岸柳垂楊,每壹處地方,都曾留下嫵媚多姿的身影,任性嬌溺的寵愛。若這盛世壹直太平,帝王紅顏的愛情,是否會將華清池浸泡成永久的溫柔鄉?

歌舞升平的大唐,在動地而來的漁陽鼙鼓中,驚破了霓裳羽衣的夢,當壹個王朝的地位受到威脅,怪罪的,總是那天也欲妒的紅顏。江山情重美人輕,當情感與社稷發生沖突的時候,縱是壹國之君,也只能長嘆壹聲,英雄無奈是多情。

比翼鳥終將老去,連理枝也會被折斷,君王的愛情,不過是頌德歌中的悠揚余響,錦繡圖上的艷麗花邊。

華清池終究孤寂的沈默了,壹成不變的溫度裏,愛情也漸漸浸泡得褪去了顏色。縱是依舊巍峨壯美的殿宇,流光溢彩的石舫,仍是喚不醒沈沈睡去的舊夢。青石砌就的池子,失去了情與愛的潤澤,早已悄悄的幹涸,只留下冰冷暗沈的氣息,讓人無語,讓人窒息。

當戰亂平息,挑盡孤燈的夜裏,玄宗戚戚然的念著此恨綿綿無絕期的時候,是否還會想起那壹騎紅塵飛過,愛妃明媚嬌艷的笑顏?

為博美人的笑顏,代價最大的,莫過於周幽王。驪山烽火戲諸侯,美人壹笑失天下,周朝的八百年江山,從此灰飛煙滅。當幽王被犬戎兵士追殺時,不知道心裏有沒有怨恨和悔意?

“壹脈溫湯流日夜,幾抔荒冢掩皇王。”既不奇峻也不險要的驪山,因為歷史的原因而聲名鵲起,山頂上的烽火臺隱約若現,山腳畔的華清宮引人神思,半山腰的兵諫亭,又在訴說著另壹段戰爭的風雲。遠遠望去,墨色的山脈雲樹蒼郁,翠色欲滴,走得近來,又可見山勢曲坳,泉壑幽雅,這本該是僻靜歡娛的銷魂地,卻染上政治的狼煙而成為傷心欲絕的斷魂處。烽火臺上的周幽王,為了紅顏失去了江山,華清池畔的唐玄宗,保住了江山卻痛失所愛,這徹骨的痛,穿心的傷,是沒有解藥的毒,終其壹生,也無法拔除。

把這生死與***的壯美演繹得最為慘烈的,莫過於霸王與虞姬。

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西楚霸王,心是爭霸天下的雄心,誌是胸襟廣闊的壯誌,如此剛烈驍勇的英雄,也會有溫柔的時候,那就是面對叫做虞姬的女子。

阿房宮內,曾演繹著他們忠貞的愛情故事,只可惜世事紛擾,在壹個戰亂四起的時代,愛情並不是用來享受的。如果說鴻門的盛宴為這場悲劇埋下了伏筆,那麽垓下的戰事,則註定了悲劇的結果。“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虞姬是美麗柔弱的,也是英勇從容的。“虞兮虞兮奈若何”,壹個帝王在生死之時,仍然擔心著愛人的安危,作為女人,又還能有什麽奢求?壹曲舞罷,綿綿的心痛葬送在烈烈的風中,淚落在心上,血也流在心上,每壹抹殷紅都是愛情的絮語。

死在愛人的懷裏,是莫大的幸福,而看著心愛的人死去,又該是怎樣莫大的痛苦?這種痛苦,縱然是烏江的水流成紅色,也洗不淡烙在心頭的傷痕;即使是“燒秦宮室,三月不滅”的火焰,也無法熔化浸入骨髓的灼痛。

愛情和生命壹起消逝了,曾經留下過悲歡離合的阿房宮也消逝了,五步壹樓,十步壹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的豪華而宏大的景象,只能存在史書的記載裏,現今再也看不到那傳世的風景,絕美的長廊,唯有在想象中,拾取零星的碎片,用以虛構海市蜃樓的輝煌,萬水千山的氣度。

這種消逝,是悲壯的,如同性命相知的愛,純粹而極致,令人魂牽夢繞;如同豪情沖天的淚,真實而洶湧,揮灑成千古的絕唱。

(三)曲江畫橋花月宵

花開花謝,雲卷雲舒,滄桑的世事隱在婆娑的樹影裏,或明或暗,卻是相似的從容大度,寧靜超逸,在喧囂的塵世中,顯現出壹種深邃的意境。

長安城四平八穩的構造,給人的感覺是質樸硬朗的,而過於繁復的歷史痕跡,又使得城市的骨子裏透出壹種淡淡的憂傷氣質。

這種氣質,是獨特而不可復制的,是張揚而內斂的。它是起舞弄清影時的寂寥,也是留與醉人看的狂放,獨特的精神風貌與內核浸染於時光的畫卷,即有典雅嫻婉的詩情畫意,又有氣勢磅礴的濃烈風采。

在這成熟而飽滿的氣韻裏,歷史盤根錯節的延伸著,表面波瀾不驚,內裏氣象萬千,理性與感性被發揮到了極致。悲或喜都沈澱在心裏,釀成了酒,澆成了花,長安城,在酒香裏把歌聲唱老,在花影裏把身姿舞瘦。

長安城也有豐腴而絕美的時候,如富貴的牡丹,若艷麗的榴花。春風染綠流水,鶯啼喚醒芳草,壹時間,紅袖宥酒,作賦吟詩,仙樂輕揚,顧盼生香,這繁華喧鬧的景象,是濃墨艷彩的畫卷,在盛唐時徐徐展開。

壹段聲勢浩大的熱情,壹場萬紫千紅的盛宴,風流而狂熱地持續了三百二十二個春秋,這是唐朝歷史上最美好的時光,最愉悅的陶醉,最奢華的縮影。

曲江水畔,盛裝的女子明眸皓齒,麗影翩翩。堤岸曲折多姿,桃紅柳綠,處處煙水明媚,蝶舞花飛。鳥兒伴著思緒壹起隨風淡淡,與波搖蕩,這裏成了勝景怡人的巡遊處,豪華熱鬧的飲宴地。

從秦時離宮“宜春下苑”,到西漢時期的皇家園林,再至隋朝的芙蓉池和芙蓉園,曲江早已顯現出春林重復,綠水彌漫之景象。到了盛唐,繁華迤儷被發揮到了極致,名目眾多的遊宴,狂放自由的酒會,時時可聞杯盞酒令相和,處處可見才子佳人相悅,花團錦簇的人間天堂,大抵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而最令人振奮歡愉的,當數雁塔提名時的杏園宴,及第登科,十年寒窗的最大夢想,在得以實現的那壹瞬那的心情,又豈是“喜悅”二字可以言盡的?連46歲才登第的孟效,也掩不住狂喜的心情,“春風得意馬蹄疾,壹日看盡長安花”,而少年英姿,躊躇滿誌的白居易,更是寫下了“慈恩塔下題名處,十七名中最少年”的詩句,將誌得意滿的情懷躍然而出,大雁塔及慈恩寺的文化底蘊和象征,在曲江流飲的狂歡中得到了完美的體現,亦達到了壹個空前的高度。

這個高度成為歷史的壹個致高點,華美絕倫的建築顯現出絕頂的智慧,百家齊放的思想的體現出境界的升華,五彩斑斕的人文藝術更是讓精神獲得了滿足,靈魂得了到飛躍,從而使這個最神秘也最華麗的朝代享有名留青史的榮耀。

這個高度,是可以在史冊中翻閱,也可以用心靈丈量的。而樂遊原的高度,卻是觸目所及,顯而易見的。這裏地勢高敞,視野遼闊,是登高眺遠之處,柳陰四合的院落,碧波紅蕖的堤岸,皆可收於眼底,存於心上。而眾多文人墨客,英雄豪傑,皆醉在這片意興闌珊的融融春意裏,醉在這艷陽深處的錦繡繁華中。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杜牧的這句詩成了盛唐的最好寫照,當事物達到壹定高度的時候,如果不能平穩前行,就必然會迅速滑落,歷史亦是如此。安史之亂,終結了大唐繁榮昌盛的黃金時代,盛極壹時的曲江,成了壹個華麗的背影,壹枚多彩的烙印。

詩人筆下的樂遊原,湮滅於歷史的塵埃中,淡逝在後人的記憶裏,愈來愈小的面積,已無法讓人感受到昔日光彩照人的華美情景,只能在刻於石柱的詩文裏,尋覓那詩酒風流,感受那瑰麗氣象。

如今的大唐芙蓉園倒是景色依舊,園內館橋飛渡,曲水流觴,亭臺樓閣順勢而建,端莊中透出靈動的味道;偶有石橋橫波而起,古樸而不失秀美;雲樓雄偉壯觀,氣宇非凡,詩林文化氣息濃郁,奇石高崖上,以各種字體刻滿了古人的詩句,穿行而過的人,常常情不自禁的吟哦幾句,讓人感到仿佛又回到了詩歌的年代。只是園內古韻十足的唐市顯得有點冷清,手工的作坊、插著酒旗的小店,都少有人問津,使得漫遊在唐朝的思緒被無情的拉回,盛唐,真的已壹去不返,它的輝煌,早已終結於那壹段最華美的樂章。

多姿多彩的曲江,風流多情的曲江,如三月的歌聲,飄落在水裏,無影無痕。尋夢的人們縱是欄桿倚遍,亦無法追回流逝的時光,失去的註定成為永遠的謎題,沒有人能給出完整的答案。

淡彩濃脂的圖畫在宣紙上不斷被潑墨風幹,而我們,只能站在另壹面,用手指剝開傷痕,用目光穿透背影,用心靈觸摸靈魂。

這,也是壹種閱讀和感悟。

(四)灞橋風月留難住

任何能讓人引發聯想的地方,都有著獨特而不可復制的特質。灞橋,這個被詩人壹遍遍吟哦,被離人壹次次喚醒的名字,從華麗的詞句中,緩緩跋涉,迤邐為滿眼的落寞。

灞橋,是東出西安的必經之地,《雍錄》上說:“此地最為長安沖要,凡自西東兩方面入出峣、潼兩關者,路必由之。”由此可見灞橋地理位置之重要,但灞橋之所有如此出名,有如此多文人墨客為此婉轉情傷,斂眉唱嘆,並非僅僅是為了地理之顯要,柳枝之繁茂,更多的,是為了那些深藏於心的寂寞與感傷,無奈與沈重。灞橋,在很多人心中,已不是壹個簡單的地名,而是壹個文字符號,壹種精神的向征。

灞橋曾經還有壹個名字叫做“銷魂橋”,大抵是取了“黯然銷魂,惟別而已矣”之意,相對於灞橋之名,銷魂之意更淺顯直白,但也正因如此,反而少了些許浮想的意境與內涵。

橋上飛花橋下水,過橋人是斷腸人。自古以來,離別都是最令人傷感的情緒,轉身之後,天涯相隔,這是多麽隱忍的情感,多麽蒼茫的色調。這是壹幅清冷幽怨的畫卷,在絲絲垂柳、點點飛絮的襯映下,愈發深邃悠長,委婉憂傷。

總有些景致是與思緒壹樣雅意迷離,黯然神傷的,那些詩意縱橫的騷客文人,把這些情與景深刻的交融起來,或豪放或深婉,或直露或含蓄,皆已融入極致的境界,讓人僅憑想象,即可走入那歷史的長河中,感同身受,壹唱三嘆,淚濕欄桿。

“年年傷別,灞橋風雪”,能把分離的傷痛刻成不可磨滅的風景,大概也只有灞橋了,灞橋風雪,如此唯美而又清冷的景致,怎不令離人在柳絮紛飛的纏綿春色裏,執手相牽,淚眼朦朧?

只是不知離人的淚,能否飄灑為輕寒的細雨,能否釀造成醇厚的酒香,澆透解不開的愁,淋醉忘不了的傷。如若不能,又可否讓長長的柳枝牽絆住欲行的腳步,讓灞橋的水,載走這無語的凝咽?

綠柳無心,離人有意,捧著滿把的馬蹄聲,呼喊著壹個名字,溫潤的唇間,有著苦澀的滋味。在欲行還留的腳步裏,欲訴還休的唇邊,欲牽還放的指間,究竟是灞橋成全了柳枝,還是柳枝成全了離別?

離情盈抱終無語。來到長安,灞橋實在是應該去的,但思襯了許久,終是放棄了前去的想法,是怕感受到那些離情別緒的痛,還是怕追尋不到那份想象中的真實?皆不得而知。

就這樣坐在車上,與灞橋擦肩而過,身後的長安城,就像繁華與衰敗交替的歷史,就像輪回中永遠物是人非的人生,翻過華麗而輝煌的篇章,默默地烙在歷史的長廊。厚重的歷史煙塵,在車窗外漸行漸遠,終於無影無蹤。

長安,已經遺留在夢中。這個城市,現在叫做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