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詩歌的兩大源頭,即《詩經》和《楚辭》,已經建立了重視隱喻象征手法的傳統。“比”是《詩經》中常用的手法之壹,“香草美人喻君子”是《離騷》中的常用手法,所以詩中說的是比興,後面是它。用具象寄托至少有兩個好處:詩歌離不開意象,但情感不是具體的,這是把抽象的情感具體化的有效方法。詩歌要求精煉含蓄,用比喻和寄托來寫才有意思,往往會產生無窮的效果。這種手法在古詩詞中應用廣泛,我們在欣賞時也要善於觀察詩人的意願。“萬千萬象猶空,水隱於山中。無限旱苗雕零,悠悠處是奇峰。”詩中擬人化的雲,其實是舊社會那些自命“青天”的統治者對老百姓實際上不問的尊重。極具諷刺性和揭示性,恰恰是比較和寄托的手法。“斯諾和春風壹起,在空無壹人的地方徘徊。妳看起來像壹朵花,妳在洛杉磯。”(劉《》)詩中的雪花雖然沒有任何意義,但卻通過“寒天雪中只宜富貴之家”表現出了別樣的意義,並不是為了歌頌雪。還是屬於比興寄托。
如果隱喻的詩歌意象本身反映的是壹種生活場景,那麽它就具有壹定的審美價值,而不依賴於委托,這是隱喻運用的最高境界。朱清玉的《進士前夕致張書記》就是壹個很好的例子。不知道他這首詩含義的讀者,不妨把它當作婚禮詩來欣賞,當作風俗小品來欣賞。詩中新娘的行為和聲音都符合規定的情境,具有強烈的生活氣息和個性,因而具有獨立的審美價值。相比之下,曹植的雜詩《南方有美女,中國美。遊到河北岸,天天待在湖南。風俗薄紅潤,誰來做白牙?球場會老,輝煌不會長久。”有壹種脫離生活而用比興的方法,把“問美為君子喻”作為創作模式。壹旦成為固定模式,比興的寄托手法就會失去光澤,變得平庸。
就鑒賞者而言,比興要從作品形象的現實性出發,發掘作者的意圖。實事求是,要有真知灼見,不能脫離實際工作捕風捉影,求所謂精微之意,否則必然會詆毀作者,把好詩讀壞。“高唐成後,楚余疑”(李商隱)因為比興寄托了很多存在,似乎比興處處寄托,事情就會反其道而行之。這就是為什麽壹直以來有很多捕風捉影,附加虛假含義的詩評的原因。
獨自壹人,妳生在草溪旁,樹深處有黃鸝鳴唱。春潮帶雨晚來匆匆,無舟渡野。(魏《在西溪楚州》)
這首絕句不僅讓晚春的野渡風景如畫,也含蓄地傳達了等待渡的旅人的憂郁心情。但元人刻意解讀這首詩,說前兩句是“君子在下,小人在上。”只有抓住“有草”的字面意思,采用“美草比喻君子”的模式,任何比較都不如其余,好詩也會被說破。難怪沈德潛感嘆:“這壹代人很難表達詩歌。”(《唐詩》)
它巨大的高度接近天堂之城,從山到海的壹隅。白雲在後面合成了壹片,藍色的薄霧融入群山消失了。中央的山峰將西南部分開,山谷也各不相同。想在山裏找個房子住下,水導問樵夫可方便?(王維《鐘南山》)
這首詩是關於鐘南山的風景。“近天”高,“至海之角”遠,“分割線”大,後兩句見山深人少,全詩氣勢磅礴,細致入微。但宋人說這首詩是對時代的嘲諷,說“‘其巨高近天城,連山達海之角’是勢與焰之言。”雲,當我回頭看時,就在我身後;霧,當我走進時,就不見了。壹個中心的高峰劃分荒野,天氣分成許多山谷的話是片面的。“如果妳要留下來,我叫壹個樵夫過河怕闖大禍。”(見《唐詩年譜》)前人曾強烈批評他迂腐精辟。這兩種情況屬於脫離詩歌現實的牽強附會,即依戀,依戀是毫無根據的,是刻意追求深度的。朱清玉的詩取材於《進士前夕》壹詩對秘書張的暗示。萊蕪《雲》詩的擬人形象也是壹個依據。然而,有正常理解力的讀者,誰能看出西溪上的小人來自滁州呢?從鐘南山到政治局勢?比較不符合作家的主觀意圖,也嚴重脫離了作品的客觀實際,所以拿來主義是不行的。
作者暗示讀者相互理解,這是對幸福的隱喻;作品裏什麽都沒有,只是講解員隨意強加,這是比較。此外,還有壹種不尋常的情況,即讀者對作品的理解不同,這與富弼的詩完全不同。比如中唐詩人韓逸有壹句著名的寒食絕句:
暮春時節,長安城內處處歌舞,落花無數,寒食節的東風吹在皇家園林的柳樹上。夜幕降臨了,宮殿裏忙著點蠟燭,煙霧飄到了王子和侯爵的房子裏。
時至今日,幾乎所有的評論界都認為這首詩是“借漢語諷刺唐朝”。或雲“五侯”指單超等東漢五宦官,以諷刺中唐宦官專權,朝政之亂;或雲“五侯”指東漢外戚梁的五侯,諷刺玄宗時楊專權。總之有諷刺意味。其實這種說法是否符合韓毅的本意,很難說。詩人的同類作品,如《林玉曲》、《青年之旅》、《漢宮曲》等。,詩中大都充滿了對人的欽佩,而沒有諷刺。而“蠟燭鋪火,清明日榆柳之火贈近臣,亦是唐制。”(沈德潛)《寒食》這首詩直接講述了這個故事,與其說是諷刺,不如說是贊美。據孟巴《詩藝》記載,這首詩很受當時德宗的賞識,而當時的京師報系正缺人。德宗親自決定任命韓毅。因為當時有同姓的人,他還寫了壹首《春城花滿》的詩,批道:“以此漢矣”。可以看出,德宗在這首詩中看不到諷刺。但這並不意味著說“借漢語諷刺唐朝”完全沒有道理。相反,這種解決方案會有其合理性。因為雖然作者不是故意的,但詩中的客觀形象卻能讓人產生這樣的聯想。詩人確實從他的生活中捕捉到了壹個典型的現象,並直接表現出來,沒有任何解釋。詩歌壹旦完成,就會有相對的獨立性。當讀者從遠處看壹部作品時,其潛在的意義就被發現了,這通常被稱為“形象大於思想”。《寒食》這首詩就是如此。在全國禁火的時候,偏偏五帝之家可以點蠟燭,這本身就是特權的表現,作者也沒有加任何解釋限制讀者的思考和聯想。後來的讀者會把詩中的場景和當時的政治弊端聯系起來,會從場景本身去琢磨壹個深刻的諷刺。對於這類作品在欣賞過程中被賦予新意的現象,我也有專門的壹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