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赫斯[阿根廷]
1
在山頂
花園裏滿是月光,
月光是金色的。
更有價值的是夜影。
妳嘴唇的觸摸。
2
在黃昏的掩護下
壹只鳥的獨奏
已經陷入了沈默。
妳在花園裏漫步。
妳壹定遺漏了什麽。
(柏菲譯)
約格斯·路易斯·博爾赫斯,阿根廷小說家和詩人。1899出生於布宜諾斯艾利斯壹個英國血統的醫生家庭。小時候有英國家教,涉獵了很多歐美經典。中學開始寫詩,1923開始發表詩歌。他的創作受到了西班牙極端主義學派、卡夫卡、坡等人的影響,逐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
《短歌》是博爾赫斯研究日本古典詩歌的創造性成果,具有東方詩歌藝術的魅力,所選的兩首《短歌》都是關於愛情的,但各有側重、角度和詩意。
第壹首《短歌》是外在表現的藝術,從視覺和觸覺出發,用觸覺寫出所見所感。註重色彩、光線和形狀,以及細膩的觸感。先寫山的美,再寫園的美,再寫月色如金的珍貴,讓我們感受到山中花園的月色是多麽的奇妙和珍貴,但更奇妙和珍貴的是愛人嘴唇的輕撫。從高到低,從遠到近,從明到暗,從景物到人物,從視覺到觸覺,我們都有壹種身臨其境的生動感覺。詩極其簡潔,只有五行,但寫得很漂亮,含蓄而充分地表達了對戀人的愛和贊美。詩中沒有鋪展的描寫,沒有抒情的、議論的句子,但寫出了生動清晰的立體場景,表達了強烈的感情,表達了堅定的愛情觀,顯示出詩人對現代詩歌藝術的掌握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
第二首“短歌”是內心表達的藝術,從聽覺和心理狀態出發,寫出聽覺聲音和心理活動的內容。重寫暮色中微妙的聲音,先寫壹只鳥的獨奏,再歸於寂靜。正是在這夜的寂靜中,我聽到了戀人們徘徊的腳步聲。
寫的很詳細,寫的最細微的聲音,主要是為了表達詩人對愛人的體貼關懷之情。這讓我們覺得,正是在黃昏的寂靜中,詩人突然聽到了壹只鳥的獨奏,然後他似乎在寂靜中聽到了什麽。這是什麽聲音?由遠及近,由模糊到清晰。啊,這是妳的腳步聲。妳在花園裏漫步。妳有什麽想法?也許妳遺漏了什麽。這就從重寫語音變成了專註於書寫心理活動,書寫語音只是為了書寫心理活動。“短歌”到此結束,意味深長,具有東方詩歌的特點。
當然,兩首“短歌”的相似之處都是關於戀人的感情,都側重於精神狀態和心理感受。只有在第壹首詩中,是通過兩個人的外在接觸來表達愛情的幸福感覺。在第二首詩中,是通過兩個戀人之間的心理接觸和心理碰撞來表達愛情的懷舊之情。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