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獄中,陳然遭受了種種折磨,始終只承認《前進報》是自己編輯、印刷、發行的——他決心犧牲自己,保護組織和同誌。間諜們用威脅和利誘讓他寫壹份認罪書。陳然拿起筆,寫下了壹首驚天動地的詩《我的自白書》。這件事很多年前就已經澄清了,可惜很多人還不知道。
1948年4月,地下黨重慶市委機關報《前進報》被國民黨當局破獲,地下黨黨員、前進報特科書記陳然被捕。1949 10 10月28日,26歲的陳然慷慨離世。
1950年代後期,在《革命回憶錄》的高潮中,羅廣斌(被捕於中共黨員、地下黨,1948年8月,關押於重慶渣子洞和白公館監獄,後越獄)和劉德斌(中共黨員、地下黨,1948)。中國青年出版社8月1948合著的回憶錄《火中永生》發布。寫的是陳然被捕後,審訊時敵人讓他寫口供,他“提筆寫了自己想了很多遍也沒想的東西”。這本書和《把壹切都交給黨》、《我的家庭》等回憶錄壹起成為當時的暢銷書和青少年必讀書目,影響廣泛。
1959年3月,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了小三主編的《革命烈士詩集》,《我的自白》入選陳染烈士留下的詩。
次年,重慶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獄歌》,收錄了葉挺、羅世文、車耀先等烈士的詩作,也收錄了這首詩。
1961年底,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了羅廣斌和楊益言的小說《紅巖》,我的自白變成了人物在敵人面前大聲朗讀的詩。重慶畫家鄭偉也為這壹情節提供了插圖...
因為《烈火永生》、《紅巖》的影響,也因為這首詩激情澎湃,朗朗上口,富有感染力,多年來被選入中小學語文教材,經常出現在朗誦會、報告會、講座和壹些文藝演出中。初中學歷的人,應該都能記住這首詩的幾個字。
但是,這首詩並不是“革命烈士遺作詩”。
這首詩出現後不久,在1960年代早期,有些人產生了懷疑。
這樣壹首立意完整、句子簡練、押韻整齊、節奏有力的詩,在敵人的拷問室裏能“不假思索”“壹舉”寫出嗎?敵人能允許陳然從容地把這12行從頭到尾寫完嗎?北京電影制片廠拍攝的電影《紅巖》(後更名為《火中永生》)的導演華水認為這首詩不符合規定場景,句子的處理痕跡太重。烈士陳然的親屬也提出疑問:我從來不知道有這首詩。是在敵偽檔案中新發現的嗎?
面對這些意見,羅廣斌承認這首詩不是陳染寫的,而是他們幾個人按照陳染的意願寫的。因此,在寫小說《紅巖》時,陳染的真名被改成了“程剛”。後來再版《火中永生》時,把這首詩從書中刪掉了。
但當時只有重慶市委宣傳部、重慶市文聯、中國青年出版社幾個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在公開澄清之前,我的自白還是革命先烈留給讀者的壹首詩。
真相在“文化大革命”期間首次公之於眾。因為羅廣斌在“文化大革命”中被綁架,不幸死在拘留所。綁架和批判羅廣斌的群眾組織在批判中揭開了這壹歷史公案,公開發表了《揭露壹個大騙局——我的懺悔之謎》,詳細介紹了這首《烈士遺作詩》的來龍去脈,明確指出這首詩是羅廣斌等人的“贗品”。但由於這篇文章是派系鬥爭的產物,而且是在給羅廣斌扣上漢奸帽子,給羅廣斌、、創作集團扣上“羅三村”、“羅廣斌漢奸集團”帽子的前提下進行的“革命批判”,所以這篇文章所澄清的史實未能引起重視。
十壹屆三中全會以後,全國各行各業撥亂反正,正本清源,許多歷史舊案恢復了本來面目。1984年《縱橫》雜誌第1期刊登了署名陳俊的《我的自白的作者是誰》壹文,正式在更大範圍內澄清了此事。
陳俊提到1963小說《紅巖》再版前在京召開座談會。當他問羅廣斌這首詩是否是真跡以及它是如何從監獄裏出來的時,羅廣斌回答了大意如下的壹段話:“這個問題讓我很不安。《我的自白書》不是陳然烈士留下的詩,而是根據陳然死前寫詩的意圖和他在法庭上不屈的精神,以及陳然在給特務做了慷慨激昂的演說後,打算用自殺來聲討敵人,激勵戰友的計劃,由幾個人寫的。目的是為了突出烈士的英雄形象。由於使用了真名實姓,《史超》的編輯誤以為烈士遺誌也包括在內。”事情在這壹點上已經非常清楚了[2]。然而,直到1990年代中期,這首詩仍被選入九年義務教育初中語文課本作為陳染烈士遺作,可見歪理邪說的傳播影響之深遠。而且《縱橫》雜誌發行量最多壹萬冊,而中小學語文教材是十萬冊!
澄清史實的聲音相比之下是多麽微弱。
現居成都的老作家胡源向筆者提供了壹份他寫的回憶錄,書中談到了羅廣斌等人集體創作這首“烈士詩”的壹些情況。65438年至0956年,胡源在重鋼平爐小作坊裏體驗生活,而羅廣斌、劉德斌、楊益言在南泉從事文藝創作,反映了當年渣子洞與白公館的鬥爭。胡瑗經常去南泉看望他們,並就他們的作品是報告文學好還是小說好展開了壹場爭論。有壹次他去的時候,讀了《我的自白》,胡源回憶說:“我說好,大贊,氣魄。楊本泉(楊益言的哥哥)說,“妳是第壹個讀者,所以不要只是說好,而是要提出建議。當我說我必須發表意見時,我的意思是最後壹句應該縮短。太長的話節奏會松,力度會減弱。有幾個人說他們都有這種感覺。我的看法是客觀的,證明了他們的感受是對的。我們應該設法縮短它們。我問是誰寫的。楊本全讓我猜。我猜是羅廣斌。羅廣斌笑著搖搖頭。我猜又是劉德斌,劉德斌搖了搖頭。我對楊本全說,‘那是妳寫的。楊本全伸出雙手比劃了幾下:‘大家都寫了,大家都寫了。然後我問了壹個問題:我不知道這樣壹代先烈寫壹首詩是不是不合適...羅廣斌還解釋說,因為他發現陳染想寫這樣壹首詩但壹直沒有時間寫,而陳染有足夠的才華可以寫壹首好詩,所以他決定為他寫這首詩。就是不知道合適不合適。我說小說裏作者代表人物寫詩寫詞,不妥。誰知後來,這首詩第壹次出現在報告文學中...“在這裏,順便說壹句,另壹首幾乎和我的《懺悔錄》齊名的《靈魂頌》,只有四句話:妳是丹娘的化身,妳是索菲亞的精神,不,妳是妳,妳是中國孩子革命的典型!
這首詩及其背景也是羅廣斌等人的回憶錄《火中永生》和小說《紅巖》所寫。據說江姐在獄中受盡折磨,不屈不撓,朋友們紛紛寫信、寫詩向她表示哀悼。這是吊唁中最著名的壹首詩。自然,這首詩也被收入了《革命烈士詩詞抄》和《獄歌》。周恩來在觀看演出時,聽到壹個曲藝節目中唱出這首贊美江姐的詩。他還建議不要用“索菲亞”(俄羅斯虛無主義者)來形容* * *制作者。可見這首詩影響之深遠。
誠然,這首詩是渣子洞的壹個獄友寫的,但不是寫給江姐的。
歷史真相是,1949年除夕,在白公館監獄關押了8個月、起初表現良好的重慶市城區區委書記黎文翔,經不起黑監獄生活的考驗,不顧朋友的勸告,決定向當局投案自首。與他同時被捕的妻子被關在渣子洞女子監獄。聽到丈夫叛變的消息,她感到震驚。當被李出賣的地下黨員進入渣子洞,事情得到證實後,她決心與叛徒壹刀兩斷,不讓丈夫帶她出牢門,寧願和大家壹起坐牢。她還給男子監獄的犯人寫了壹封公開信,以示心意。這讓朋友們深受感動,紛紛向她表示慰問和鼓勵。這首詩是對她的哀悼之壹。這首詩的真實背景記載在1949年2月9日《國家公報》第4版連載的《我來自集中營》第5節。這首詩的作者是楊益言。
2.原文
沈重的鐵鏈在他腳下響著,
妳可以高舉鞭子,
我不需要任何懺悔,
哪怕胸口正對著血淋淋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
只有怕死的人才乞求“自由”;
什麽是酷刑?
死亡不能讓我說話!
我嘲笑死亡,
魔鬼的宮殿在笑聲中搖擺;
這就是我,壹個在黨員中做的“告白”。
唱凱歌,埋葬蔣家王朝!
3.欣賞
這是壹個* * *黨員的自白,用正直和誠信表達了對國民黨反動派的痛恨和對無恥漢奸的鄙視,表現了革命者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