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瑩《唐宋詞十七講》-1--王國維《人間詞話》要精煉,能表達詩歌不能表達的;
所以,詞有這樣壹種潛移默化的作用。因此,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對詞的性質進行了界定。他說:詞作為體,要精,能說詩不能說的,不能說詩能說的。詩的疆域很廣,但文字很長。他說詞的文體要教,要改。有必要從《楚九歌》來修,講的是壹個湖南水上的神。裏面有壹句話,美是要修的。所以是壹種美,說這種美是壹種需要修補的美。那這是什麽樣的美?我們壹般講審美的時候,有華麗,有優雅,有各種美。努力修復的美好在哪裏?《楚辭》有王逸的註解《楚辭》,王逸說,要尷尬是美麗的樣子。有什麽好修的?修,裝飾也。秀是指這種美是修飾出來的,壹種很精致的美。洪興祖的《楚辭補遺》說要修就修,描寫了娥皇的寬容之美和德性之美。關於向君是怎樣的神仙,眾說紛紜。今天我們說的不是楚辭,所以我只能簡單的這麽說。洪興祖認為這是關於娥皇的。眾所周知,和是舜的兩個妻子。舜死了,和哭了,眼淚灑在竹子上,成了斑竹;後來他死了,成了響水的神仙。這是否可靠,楚辭的向君是不是娥皇,我們今天沒有時間去考證。至少洪興祖認為培養寫出來的美是女人的美,是由內而外的美。有些個人的美只是外在的美。那天我是魯豫的壹個少婦,穿著非常漂亮整潔的衣服,戴著兩個耳環。她非常漂亮。但是,不知道是誰觸動了她,還是得罪了她。她轉過身,破口大罵。所以這個美,他說,是包容和道德的美,是壹種內外合壹的美。《楚辭·天問》中神欲淫,洪興祖註解也說要含蓄。如果把《楚辭》中兩個糗字的音符結合起來,就知道所謂糗而宜修的美,就是寫壹種女性美,最精致,最細膩,最含蓄,是壹種很精致的帶修飾的美。王國維說,就是這樣的美,文字也要為其體而精。
那麽,文字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美呢?有兩個重要原因:壹個是形式原因,壹個是內容原因。形式上的原因是什麽?當然,我們都知道,詩歌,古今中外,壹般都是壹種優美的散文,所以總要有節奏感。中國的詩,我們說,是古代的現代詩。當然還有壹種平仄,西方也有各種押韻形式。雖然有人寫散文詩,不需要這種死板的節奏,但也需要壹種自然的旋律之美。總之,詩歌是美的,它應該有壹種韻律美。中國的詩歌,當然詩經是早期的。當時沒有固定的形式。沒人說要寫詩就要平齊,沒有限制。詩經自然就產生了,大部分都是四字壹句。這種形式的形成是由於漢字的特點和我們人類生理上的壹種自然狀態。因為詩歌要有節奏,要有韻律,壹個字兩個字,是的,它沒有韻律。所以壹定要有節奏才算美,四個字最短,自然包含節奏。關鶴鳴的魚鷹,伴著小河的小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然有節奏,這是自然的生理形成。五言詩的出現是受漢代外來音樂和樂府詩的影響,所以建立了五言詩。七言詩是五言詩體和楚辭體結合而成的。當然,我們今天沒有時間談論詩歌形式的發展。在我的《嘉陵詩集》裏,有壹篇關於中國詩風演變的文章,大家可以參考壹下,就不再多講了。總之,中國後來采用的詩歌形式,要麽是五言,要麽是七言,而在這五言或七言中,現代詩歌有平仄格律,壹般是間隔使用。平平淡淡,平平淡淡。平而平,平而平,有節奏的形式。而它的節奏,壹般來說,五言詩,它的節奏是二三的節奏,客路——青山下,揚帆——綠水前。潮平——兩邊寬,風正——掛著壹面帆。(王婉《北堡山下壹泊》)大體就是這個節奏。七言詩多為四三,或二二的節奏。魁府-古城-夕陽西下,流光溢彩-北鬥-王京花。總是這種節奏形式。如果是五言詩,都是五言壹句;如果是七言詩,都是七言壹句。詞,它還有另外壹個名字,叫長短句。李後主的小詩《華林·謝春紅》寫得很匆忙。無奈,早來冷雨,晚來風。什麽時候淚流滿面還留著酒意重?自然,人長大了就討厭水了。妳看,他的三字、六字、九字,層次不齊,長短不齊,所以叫長短句。也就是說,在形式上,文字比詩歌更多樣、更微妙、更細膩、更曲折。有人問了壹個問題,說詩裏也有長短不齊的句子。在李太白,妳看不到黃河的水是如何從天堂流入海洋,壹去不復返的。.....岑夫子,丹丘笙,必入酒,不可停飲。讓我給妳唱首歌吧!請聽我說。說長相思,在長安。這是李白的臺詞,還有比這更多的變化。我們說的不是詩,也不再背了。總之,詩中也有長短不齊的句子。那麽字的長短和性質有什麽區別呢?單詞長短不齊是完全不自由的。詞本來就是用音樂的曲調填充的歌詞,所以我們總說歌詞是用音樂填充的,每個詞都不是自由的。但詩中的長短句相對自由。漢樂府中長短句不規則的詩是自由的。邪惡!我想認識妳,長命百歲。我渴望與妳相知,萬歲,這顆心永不褪色。冬天打雷夏天震蕩雨雪,天地相融,卻敢與妳決裂!它的高低不平的變化是不整齊的,是完全自由的。所以這個性質不壹樣,所以詞和詩的長短句不整齊,但是性質不壹樣。壹個免費,壹個根本不免費。但有人說,字裏行間也有工整的句子,像歐陽修的《論玉樓》:
雪雲忽然變春雲,漸漸覺得歲月值得壹看。北枝梅花寒開,南浦漣漪如酒青。芳菲第二次繼續,沒有不開心的地方。前敬百春,不傷戴蹙。
和七言詩有什麽不同?如果妳仔細觀察,妳會發現有些詞與詩相似,但它們的平仄與詩不同。歐陽修的第壹首詩,是從去聲韻開始的,和現代詩的平仄韻不同。而且它的平仄是有嚴格限制的,不同於古體詩的自由,也不同於律詩的工整格式。所以即使字和句都很工整,讀起來也有壹種抑揚頓挫的音樂感。也就是說,文字容易形成壹種需要修補的美。不僅如此,全詩五個字壹般都是兩三個停頓;七個字的每壹句都是四三或二二的停頓。但在字裏行間,另有所指。在壹個有五個單詞的句子裏,有時候是兩三個停頓,有時候不是兩三個停頓。我們現在可以看壹個單詞作為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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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彥《解連環》
怨恨無信,戀人斷絕,音信遙遠。忠厚巧,解連環如風散雨,霧輕雲淡。……
戀人分手,五個字,但它的停頓不像壹首詩。妳不能說愛——人分手,妳不能,妳說——戀人分手,是14的停頓。像風散了雨,妳不能說它像風——散了雨,但它像——散了雨。所以,在五個單詞的句子中,可以是14的停頓,而不是23的所有停頓。另外,我們還可以在字裏看到,字裏有壹些七言句,不是四三停頓,而是三四停頓。也是第壹個詞...戀人斷交,書信漸遠。下面壹句本來是七言絕句,卻停在了“鴛鴦鴛鴦鴛鴦鴛鴦鴛鴦鴛鴦”——解連環,而是鴛鴦鴛鴦鴛鴦——鴛鴦解連環。不僅如此,單詞中還有壹個所謂的領字,就是單個單詞,然後就造成了壹排並列句。像壹句話,戀人斷絕,書信遙遠,壹句話造成兩個四字句。像風散雨收,霧輕雲薄。像這樣的壹句話,引起了兩個四字對話,所以在形式上,當然有很多高低不平的微妙曲折的變化。這是字為什麽這麽好看要修的第壹個形式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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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原因很簡單,就是內容。因為詞裏都是男女的愛情和相思,為了配合這種演唱場合和演唱人物的演唱者,自然寫了壹個溫柔細膩的女性之美,這是要修的。所以詞的風格要精煉,詩能說的不能說。很多妳在詩裏表達不出來的感情,可以用文字表達出來,但不能做到面面俱到。還有詩可以寫,妳的字寫不出來。比如杜甫的《去豐縣》,杜甫的《北伐》,篇幅長,反映了整個社會歷史的背景。這麽長的篇幅,這麽自由的關卡,才有這麽偉大的東西。詞是用音樂唱出的歌詞。它的長度壹般都比較短,所以是天性註定的。詞的篇幅寫不出《北伐》、《去豐縣》這樣的長文,所以不適合寫長篇史詩,這是它用文字說不出來的。詩歌的疆域很廣,詩歌的內容包羅萬象,可以議論,抒情,編年,應有盡有。詞壹般只是寫景抒情。所以詩的境界是寬廣的。
但是妳要註意最後壹句話,是個長詞。詞長,不是詞的長短,不是句子的長短,而是詞的韻味。這又回到了我們剛才所說的。詩歌是壹種有意識的活動,說出來可以很感人,但我們不能隨意發揮聯想。文字在哪裏?寫愛情的小字,表現的是人的心理感受的本質,能引起豐富的聯想,所以字長,能引起很多聯想。這就是為什麽張惠言和王國維說,詞有君子隱逸之意,有成大所問之三界。這只是對Ci本質的簡單介紹。怎麽會?以後會有文字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