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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北方和南方河流的不同特征

學術界對中國古代經濟文化重心轉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經濟重心南移問題上,以、鄭的著作為代表(:《宋代經濟重心南移》,湖北人民出版社,1957版;鄭、陳延德:《中國古代經濟中心南移若幹問題的探討》,《農業考古》第3期,1991),對問題的主要方面作了深入探討;本文是老話題,略作拓展,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談壹些看法。

首先,歷史上經濟和文化重心的兩次轉移

所謂重心是相對而言的。鄭先生提出了判斷經濟重心轉移的兩個標準。壹是經濟重心所在地區的生產發展在廣度和深度上超過其他地區;第二,經濟重心所在地區的生產發展是持續的、穩定的,不僅在短時期內占優勢,而且有持續占優勢的趨勢,並且這種優勢被後人繼承。這主要是對經濟重心的認定,推而廣之,也可以用於文化重心的考察和認定。

1.先秦秦漢:黃河中遊經濟文化中心形成

中國最古老的文明中心,也是古代經濟文化最發達的地區,主要在黃河中遊。這壹帶最早出現古代石器文明,後來彩陶文化分布在黃河兩岸。黑陶文化的基地在山東沿海,鄭州的二裏崗和安陽的小屯都有殷商時期的文物。這壹帶被稱為中原四海九州之內的中央國。直到春秋時期,南方毗鄰中原的楚國才開始發展,東南的吳越國起步較晚。經濟和文化的發展主要集中在北方。但是,當初北方黃河沖積平原的經濟文化重心並不是集中在壹個地方,大的集中至少在兩個地方——黃河中遊和下遊沿海地區。後來黃河下遊渤海以南沿海地區向西發展,與黃河中遊文明地區融合。這個過程可以稱為“龍鳳文化”的融入。

黃河下遊以東、渤海以南沿海地區的先民以漁獵為生,崇拜的圖騰是“鳳凰”。風是風神,被漁獵的人所崇拜,尤其是以捕魚為生的人。因為對於沿海捕魚的人來說,他們最怕的就是狂風巨浪,這是狂風引起的,所以他們希望有壹種超人的自然力來控制狂風。他們看到,風平浪靜的時候,有各種各樣的水鳥在水面上飛翔。壹旦風浪襲來,水鳥就消失了。他們對風浪和水鳥出現和消失的原因有相反的理解,他們認為風平浪靜的原因是因為水鳥的存在;暴風雨肆虐,因為水鳥不在那裏。這是《說文解字》解釋“鳳”字時說的。風是鳳凰,是“鳥中之王。當妳看到它的時候,世界就會安靜下來”。沒出現的時候,天就黑了,風浪突然起來。馮的圖騰崇拜就是這樣形成的。自然界沒有類似鳳凰的鳥,是由各種鳥的形象創造出來的。

同時,與西部相鄰的黃河中遊屬於農業區,崇拜的圖騰是“龍”。按照李端先生的解釋,龍再怎麽變,也擺脫不了與水的聯系(李端:《從無到有》,第588-589頁,雲南人民出版社,2001版)。龍是水神,是農耕民族的邪物。因為從事農業耕作的人們離不開水,他們怕水,祈求灌溉,害怕洪水,所以他們希望有壹種超人的力量來控制水,包括天上的雨雪冰雹,地上的江河湖泊。古文化史專家認為,可能是人們在夏季雷雨時看到天空中的閃電,以及地面上大小河流蜿蜒曲折的樣子,結合農耕環境中常見的各種動物,創造了“龍”的圖騰。《說文解字》在解釋龍壹詞時,說龍是龍,是“閃電水頭之形”;之前的《左傳》也說“龍也是水之物”,屬於管水之神。《說文解字》進壹步解釋說,龍是“鱗蟲之長,可靜而明,巨而精。”可短可長,尤其是它的“春分升天,秋分潛淵”。天上這半年是黃河中遊雷電的季節,也是雨季,也就是汛期,需要龍來打理。龍和鳳凰壹樣,是現實生活中不存在的動物,是綜合各種動物形象特征的產物。龍角如角,龍頭如馬頭,都與農耕生活有關,是農耕地區的崇拜對象。

起初,黃河中遊和渤海南岸兩個文明區並存,相互隔絕。公元前21世紀至公元前11世紀的夏商周時期,全國各地人民“躁動不安”,“不常荒蕪”,經常大規模遷徙,尤其是殷商中期。史稱“自齊至唐八遷,始住唐”盤庚八遷後,前後遷16次,後至黃河中遊。現代國學大師王國維把殷商時期人們遷徙的原因解釋為“避洪”(關林(卷12)《論八遷成湯之契》);傅先生在王學說的基礎上更進壹步,認為移民的主要原因是為了克服原居住區土壤肥力退化的問題,然後沿黃河南岸壹步步西移(《殷人遊農與殷人遷》,中國經濟史叢書第壹卷,三聯書店,1980版)。殷商在遷徙之前,黃河下遊就有農耕部落,渤海南部壹帶甚至還有漁民。他們在國王的帶領下壹起向西遷移。事實上,他們有意識地聚集在黃河中遊的農耕地區,這是從漁獵到農耕的轉變。

隨著殷商遷徙的結束,殷人定居亳,兩個文明區合二為壹,形成了黃河中遊較為發達的農業文明,即中國歷史上的中原文明。從這個文明中心的形成過程可以看出,中原的農業文明是以黃河中遊的傳統農業為基礎,從東方吸收融合了黃河下遊和渤海南部的漁獵文明;就殷人而言,在這個遷徙的過程中,半漁獵半農耕部落變成了農業部落。換句話說,中原古代農業文明實際上包括了渤海南部的漁獵文明。

這個融合的過程也可以說是龍鳳文化的融合過程,是鳳凰向龍靠近的過程。於是,在習慣稱謂中,比喻以龍為主體,指征服者,後來指皇帝或人;鳳凰是形容被征服、被吸收的對象,後來引申指女王或女人。本來鳳凰是公的,鳳凰是母的。當提到女王或女人時,應該簡稱為鳳凰。然而,鳥類擁有最美的雄性翅膀,而人類擁有最美的雌性翅膀。鳳和鳳在性別上是混淆的,鳳用來指女性的美麗。

順帶壹提,先秦秦漢時期,黃河中下遊形成了兩個文明區,西部也有壹個關中文明區,即渭河平原和八裏秦川。西周、秦朝、漢朝的都城長安就是基於這樣的背景。司馬遷說,“關中之地,占天下三分之壹,……而富庶,甚至居第六”(《史記·貨殖列傳》卷129)。似乎比當時的中原要好。

它更豐富,但包含了政治軍事因素導致的金融集中和工商業發展問題,並不都是自然經濟的農業文明。關中平原的農業文明起源也很早,與中原文明相得益彰。只是因為當時獨立自然的存在和發展,才沒有像殷商那樣向中原靠攏。從東漢到唐代,這壹帶仍是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但同時中心已沿黃河東移,先建洛陽為東都,後形成開封中心;北宋以後,由於羌人向關中西部的東進,以及這壹地區的荒漠化問題(此時此地的荒漠化問題在6月宋史年會上王增玉先生講過,1994)導致農業經濟衰退,關中農業文明發展勢頭減弱,影響力也隨之降低。

從打通的角度來看,第壹次經濟重心轉移是以中原為中心的。先是東部渤海南部的商人西遷,然後關中平原文明沿黃河逐漸下行。* * *維護和鞏固了黃河中遊的農業文明,使這壹地區成為先秦至隋唐時期全國的經濟文化中心,以至於說到中國古代文明,主要是指以此為中心的農業文明。

2.唐宋時期:長江下遊經濟文化中心形成。

黃河中遊的中原文明直到隋唐時期都是獨壹無二的。其實最典型的時期是先秦秦漢時期。從東漢開始,南方的經濟發展勢頭開始加快,魏蜀吳三國鼎立。從經濟史的角度來看,是以當時的三大經濟發展中心——中原洛陽、西南成都、東南建康(今江蘇南京)為基礎的。特別是長江中下遊的開發,能夠維持吳政權半個多世紀,這是以前沒有的。南北朝時期,東晉南朝的宋、齊、梁、陳都曾在此建都270年。再加上同期北方地區的破壞和衰落,相比之下,東南地區發展迅速,在經濟文化方面與北方抗衡,長江下遊的發展趕上了黃河流域,形成了中國歷史上南北對峙的局面。這是南北朝對峙的深層經濟文化根源。

隋唐時期,從國家財政狀況來看,對東南地區的依賴越來越大。隋唐時期經濟文化的繁榮與東南地區的開發和全國經濟文化發展區域的擴大密切相關。大運河雖然是隋朝在北方的卓君縣(今上京附近)開通的,但實際上是以洛陽為中心,主要目的是從江南向關中長安運送糧食和貨物,而不是向東北運送戰略物資,尤其是到了唐代,更是將南北的經濟、政治、文化更緊密地聯系在壹起,通過南北交流進壹步促進了江南的發展。唐朝中期安史之亂後,北方經濟遭到嚴重破壞,國家財政更加依賴江南。韓愈說當時的形勢是“今賦天下,江南十九處”(《全唐文》卷五十五,韓愈《寄詩廬州序》)。但這並不是說此時北方的經濟實力只有江南的十分之壹,而是因為從安史之亂開始直到唐朝滅亡,全國逐漸陷入藩鎮割據的局面,其中河北和中原的藩鎮最為囂張,肆無忌憚,“以其地,其人, 其軍甲其財”(《新唐書》卷五十《軍事誌》),並隨意制定自己的稅制。 但江淮地區的緩沖區與北方不同。軍隊人數少,多為“儒帥”,很少征討造反,比北方穩定多了。張國剛先生指出,晚唐時期,江南稅收占全國十分之九。“除了江南富庶之外,主要是這裏兵少,軍費開支低,所以捐款數額大。實際上,當時我國東南地區真正經濟發達的地區只有揚州、滁州、潤州、常州、蘇州、湖州、杭州、越州、明州,包括太湖流域附近的長江三角洲地區,並將這壹地區的緩沖區稱為向中央提供稅收的“稅式”緩沖區(張國剛:《唐代緩沖區研究》,第100-65438頁。從實際發展水平來看,還是南北對峙的狀態,不能說江南的發展趕上了北方。

五代十國時期,北方五個政權輪番更叠,壹個吃掉壹個,壹直處於交戰狀態。南方各國,尤其是江南的吳、吳越、南唐基本上是同時並存的——這其實是晚唐兩個藩鎮不同風格的延續,因為五代十國主要是在晚唐藩鎮的基礎上形成的。這壹時期,北方的經濟和文化因為戰爭而持續衰落,而南方,尤其是江南,再次得到了穩步發展的機會,真正發展起來,地位越來越重要。張家駒先生已經指出,後周政權之所以得以鞏固,周世宗、柴榮之所以敢於北探遼國,為北宋統壹奠定了基礎,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制定了正確的戰略——先南後北,先征服江南地區,利用江南地區的財富為北伐提供軍需;直到北宋建立,還是以江南財富為基礎的(張家駒先生前書第7頁)。到這個時候,可以說江南的經濟發展已經超過了北方,形成了新的更大的經濟文化中心;從全國來看,可以說是經濟文化重心南移。至於經濟文化重心南移的具體時間,史學界說法不壹。有的認為是晚唐或者五代十國時期,有的認為是北宋時期,有的認為是南宋建立的時候。其實經濟文化重心南移是壹個歷史過程,不可能壹蹴而就。從不同角度、不同行業來看,南遷的時間並不壹致。比如絲織業生產重心南移的完成,已經到了元明時期(我的隨筆《中國古代重心南移的原因分析》《中國經濟史研究》1912)。所以不宜過分追求這個具體的時間,否則看似準確實際上更不準確,簡單說壹下“唐宋之時”就夠了。

二、唐宋時期經濟文化重心南移的深層次原因

中國古代最明顯、最重要的經濟文化重心轉移是唐宋時期的南移。歷史學家對這種南遷的原因進行了分析和解釋,壹般認為是北方的戰爭造成的。自唐宋以來(甚至可以追溯到魏晉南北朝),北方戰事不斷,大多集中在河南、河北、山東壹帶。至於關中,由於異族的東進和沙漠化,在宋代成為邊疆。這樣壹來,中原和北方的關中失去了昔日的輝煌。這壹時期,江南地區壹直比較平靜,戰爭和饑荒較少,為生產的發展提供了客觀條件。魏晉以來,北方各界人士大量南遷,也促進了這壹地區的發展進步,從而形成了南北經濟文化地位的變化,重心南移。這個傳統是有道理的,但壹言以蔽之,戰爭是有時間限制的。漢朝以前,北方很少打仗,南方也很少打仗,但是經濟和文化並沒有同步發展。魏晉南北朝時期,北方戰亂多,南方太平,很多北方人遷徙到南方。按照這種理論,此時應該轉移經濟文化重心,但並沒有。元朝以來,北方戰爭少,南方戰爭多,但經濟文化重心並沒有轉回北方。因此,戰爭只能是經濟文化重心南移的外部條件,而不應視為主要原因。

還有壹種解釋是五代兩宋政治中心即首都的遷移導致了經濟文化重心的南移。隋唐時期,以關中平原為根據地,建立長安為都城。五代北宋都城開封、洛陽,經濟文化重心東移;南宋時,都城遷至杭州,導致經濟文化重心南移。其實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從長安到洛陽,從洛陽到建康(今南京)也有類似的轉移過程,只是經濟文化重心並沒有隨之南下。而且北京的都城建於元明清,經濟文化重心,尤其是經濟重心並沒有因此而北上。似乎古都建立時首先考慮的就是政治軍事形勢。政治和軍事力量可以用來分配財產,沒有必要刻意使首都靠近經濟重心。政治軍事重心的轉移並不壹定導致經濟重心的轉移(頂多刺激首都的消費,導致消費型工商業的發展)。我們在考察歷史上經濟文化重心和政治軍事重心的變化時,要分清主人和奴隸,不能把後果變成原因。而且,我們還應該看到我國歷史上的壹個重要現象:很多時候,經濟重心和政治中心是錯位的。隋唐以前,經濟重心在中原,但都城在關中平原。唐宋時期,經濟重心向長江中下遊轉移,但都城在中原:元明清時期,經濟文化重心仍在長江中下遊,但都城在北京。進壹步觀察還會發現,凡是在經濟重心所在的江南有都城的朝代,都是畸形而短命的,南宋都城臨安被金人趕走;朱元璋修建南京作為權宜之計,永樂皇帝登基後立即遷都北京。洪秀全在南京生活的時間不長...深層原因不太好解釋,至少有壹點:在中國歷史上,政治中心和經濟中心不壹定重合,大部分時候也不重合,政治中心的變化也不壹定帶動經濟中心的轉移。文化重心的變化也是如此。

唐宋時期經濟文化重心南移的深層原因,要從地理環境來分析。無論人們能舉出多少可信的例子,說明地理環境相同但社會歷史進程不同,人類通過改造征服了自然,但不可否認,沒有人能得出這樣的結論:考察人類社會歷史的進步,應該排除地理環境的影響。事實上,自然經濟越占顯著比重,地理環境的作用就越大;甚至到了近代,人們還曾經以為可以征服和改造自然,甚至可以與天地為敵,以為可以“人定勝天”。結果遭到了大自然的報復,導致了生態環境破壞、經濟發展停滯、自然災害增多等壹系列問題。這也啟示我們,在考察社會經濟發展的區域差異時,應充分重視自然環境的作用。

明確了考察經濟文化重心南移原因的角度和依據,問題就會相對簡單。我們可以做壹個類比推論:在古代世界的四大文明古國(即經濟文化重心所在的地區)中,雖然相距甚遠,互不接觸,但它們都有壹個與* * * *相同的地理特征:都孕育在壹條大河的盆地中。中國的古文化發源於黃河中遊,恒河流域的古印度文明,尼羅河流域的古埃及文明,美索不達米亞(兩河之間的間隙)的巴比倫文明,都是在大河沖積平原上形成的。明確了這種相似性,就可以得到壹個基本的認識:那就是古代(農業經濟時代)的經濟文化中心應該是誕生在大河流域的。換句話說,壹條大河本可以孕育出壹個經濟文化中心,也就是壹個文明地區。那麽,中國遼闊的疆域上有兩條大河——黃河和長江,應該形成兩個經濟、文化、文明區;在黃河中遊文明(經濟文化中心)時代,長江流域已經有壹個潛在的文明區。這個文明區出現的晚了壹點,但是壹旦出現,將會超越此前占主導地位的黃河文明區,因為長江文明區的自然地理條件決定了它更大的能量和更多的發展潛力。

長江中下遊文明地區發展較晚,可能主要是因為池塘湖泊多,土質硬,對農耕技術要求高。不像北方的黃河流域土壤松軟,氣候溫和,四季分明,耕作技術很容易掌握。事實上,大約在黃河文明產生的同時,長江中下遊地區就開始出現漁業和農業生產,只是發展速度沒有黃河流域快。經歷了魏晉南北朝、唐末五代北方人的南遷,給北方帶來了更先進的農耕技術。另外,這個地區比較和平,戰爭很少。到了隋唐時期,發展很大,成為又壹個經濟文化中心。到了唐宋時期,尤其是北宋時期,已經明顯超過北方的黃河流域,成為全國最大的經濟文化中心,這就是經濟文化重心的南移。因此,長江的存在是長江中下遊經濟文化中心區形成的根本原因,也是其必然超越黃河文明的根本原因;至於戰爭是其次的原因,只是客觀上加速了長江中下遊的文明發展。

為了進壹步說明地理條件決定經濟文化重心南移這壹重要問題,我們還可以提出兩個證明。壹、四川及四川地區的情況,四川盆地自然形成壹個完整的封閉區,是南方另壹個經濟文化中心,但不與江南合流,與北方不同,經濟文化政治頗具地方性。第二是珠江流域的發展。珠江是中國第三長河,再往南,具有沿海地區的地理和環境特征。氣候炎熱,開發難度更大,所以開發的比較晚,直到近百年前才開發出來。越是現代,越顯示出它的巨大能量。雖然不能說經濟文化中心南移至珠江流域,但至少應該註意到,從古至今,從南到北,中國大地上依次形成了三個文明區:黃河文明、長江文明、珠江文明。地理環境的作用應該是不爭的歷史事實。

在地理環境中,大河是壹個不變的因素,同時也要考慮壹個變化的因素,就是氣候條件的變化。唐宋時期,北方氣候由暖轉冷,也是推動經濟文化重心南移的因素。

竺可楨先生在其著名論文《中國近五千年氣候變化的初步研究》中指出,7世紀即唐初是壹個溫暖濕潤的時代,稱為“暖期”(中國科學1973第2期)。近年來,蘭勇先生進壹步調查發現,唐代三百年間(有人說是19年)關中地區沒有冰雪,當時關中的氣溫至少比現在高1度(蘭勇《唐代氣候變化與唐代歷史的興衰》,中國歷史地理理論叢書,2006,5438+0)。不只是關中,估計整個北方地區,包括山東(太行山以東)的氣溫也比現代高。唐代北方地區農牧業的界限大致是燕山以東到遼河下遊。到了8世紀,也就是唐朝中期,這個地區的氣候由溫暖濕潤轉為寒冷幹燥。秋季冷空氣南下的時間較早,春季的時間有所延遲。氣候帶比現在至少南了壹個緯度(滿誌敏《唐代氣候變化階段研究》到1230,也就是南宋後期,甚至更冷更幹。從8世紀到13世紀,北方遊牧民族南下更加頻繁。雖然遊牧民族每次南遷都有特定的原因,但同性戀的根本原因是寒冷氣候帶來的基本生存條件受到威脅而南遷尋求出路。根據《子同治簡》和《唐鑫書》的記載,自8世紀以來,北方遊牧民族內部戰爭和南遷的頻率明顯增加。這也間接推動了經濟文化重心的南移。

第三,經濟文化重心南移後南北差異的刻板印象

中國社會歷史發展的地域差異自古就有。《史記》曾用簡潔的句子概括了當地的民風民情,如淳樸、誠實、好戰、巧言令色、缺乏信任等...根據社會學家的觀察,社會歷史的進程在不同地區是不壹樣的,除了速度之外還有自己的特點,可以概括為“社會發展的地區差異”。唐宋時期經濟文化重心南移後,這些地域差異與以前相比有壹個最明顯的變化,即形成了鮮明的南北對比,定型化。在此之前,百裏風土不同,東西南北各有千秋。唐宋以後,可分為南北兩類。直到今天,我們說人的籍貫(其實說的是由籍貫決定的人的氣質和素質),還是習慣分為南方人和北方人,而不是像世界上那樣習慣分為東方人和西方人。這種南北之分並不是指陳隨意,實際上是指南北的地理環境決定了人的不同氣質,南北的不同氣質決定了人所組成的社會中南北差異的方方面面。

長度南方人和北方人的不同性格

中國習慣用淮河把東半部領土分成南、北兩部分。北方主要是指黃河中遊的河北、山東,基本上是內陸地區。南方主要指長江中下遊的江南地區,屬於沿海地區。先秦時期晏嬰說:“橘生淮南,橘生淮北。”南北不同的自然地理環境決定了人們不同的性格。大部分生活在北部平原和山區的人壹輩子守著黃土,生於斯長於斯,很少有機會走出去與外界交流。除非有戰爭、饑荒等特殊原因,他們壹般不出門,更不願意背井離鄉到外地謀生,並養成了壹代又壹代“移步他處”的穩重安靜的性格。這個地區的大多數人以務農為生,包括山區的人。商業交易保持在最低限度,自然經濟占絕對優勢。農耕經濟需要人們努力工作,從年輕時協助父兄,到年輕時成為主要勞動力,到老年時做護理院子、修理農具等事情。他們閑暇時間少,壹生辛苦,養成了北方人勤勞的性格。另壹方面,農耕經濟對天氣的依賴,不僅僅是在旱澇充沛的意義上,還包括由自然規律決定四季的勞動內容,即春播夏鋤秋收冬儲。在播種和收獲某種作物的時候,絕對要因時制宜,年復壹年,不超前不滯後,不偷懶不超季,在勤奮的同時產生相應的結果。不僅如此,生產過程中的經驗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推廣應用到生活社會中,這是被動服從命運的安排。

江南沿海地區農耕經濟和工商業經濟並存。農耕經濟的具體情況也和北方不同。水利條件好,氣候溫暖,四季差別不大,農作物壹年多可以收獲。北方在唐中期以前農作物壹年收獲壹次,唐中期以後逐漸推廣壹年兩熟制,而江南早在南朝就有壹年兩熟制,唐宋時已經是三熟制。特別是在三熟制下,農作物的種植不再是壹茬壹茬,而是交叉種植,需要靈活掌握地力、人力、時間,更需要靠天吃飯的主動性,既要勤勞又要註重主觀能動性,勤勞與智慧並重。從事工商業的妳更是如此。不能靠經驗和季節,必須在競爭中抓住商機,承擔風險。用優秀的產品打開市場,需要更智慧的投入。工商業者的成功靠的是機遇和手段,光靠努力是不夠的,從而形成了以智力為主導的人格。此外,他們敢於冒險,寧動不動,這與當地的耕作方式壹致,與北方人明顯不同。

雖然每個人的具體性格沒有上面分析的那麽統壹,但是大體的劃分和分類還是符合實際的。如上所述,南方人和北方人不同性格的形成,主要歸因於生活環境的開放與封閉的差異。開放地區特別是沿海地區的人進步很快,內陸封閉地區的人進步很慢。反差極其明顯。以中國領土周邊地區為例。先秦秦漢時期仍稱“四夷”,即西戎、北帝、南蠻、東夷,都是指來自中原的人(北方人)。到了南朝隋唐,特別是經濟文化重心南移後,四夷中只有東夷消失了,其進步速度趕上並超過了北方中原,而其他三個方向仍然是少數民族,經濟文化相對落後,社會發展落後,直到近代都是如此。雖然“四夷”的進步有不同的因素在起作用,但直觀觀察告訴我們,其自然地理環境肯定是重要因素之壹,因為進步神速的東夷面向大海,而其他三個方面都在內陸地區。如果再做壹個比較研究,可以以廣東和廣西為例。唐宋時期兩廣是壹個行政區,叫“廣南”,北宋中期分為廣南東路(簡稱廣東)和廣南西路(簡稱廣西),都是嶺南的野地。元明以後,廣東迅速崛起,成為中國近代史上的重要階段,而廣西還是壹個相對落後的以少數民族為主的地區。需要註意的是,廣東南部臨海,而廣西只有很短的海岸線,大部分在內陸地區。這不可能是巧合。

北方以內陸平原和山區為主,渤海沿海沒有起到和南方沿海壹樣的作用,決定了人的性格,拉動了當地社會經濟文化的發展。原因可能是環渤海地區是壹個凹型封閉海灣,而不是像江南、中南那樣的凸型開放海灣。同時,也與沿海的地域特點有關。江南背靠長江下遊肥沃的平原,海、田在生產和觀念上相互促進,相得益彰,發展迅速;環渤海地區並不是發展自然和經濟條件最好的地方,尤其是平原西北部,靠近太行山和燕山。相互促進、相互依賴的因素並不多。內陸農業獨立存在,沿海開發後向外看,沿海發展速度沒有江南快。東南中南的廣東沿海發展速度比江南慢,比環渤海快,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南方人和北方人在不同的生產生活環境中形成的性格不同,直接影響他們的行為。北方人勤勞、安靜、聽話,而南方人聰明、積極、愛冒險,這使得他們在同樣的生活環境下,往往會做出不同的選擇,導致不同的未來和命運。我們可以把背靠環渤海地區的太行山區和背靠江南地區的皖南、閩北山區做壹個對比。

太行山深處的古代居民生活條件極其惡劣,缺水缺地,靠雨等等,交通極其閉塞。但當地人民頑強生存,世世代代在荒山上辛勤勞作,以微薄的收益維持家人的溫飽,從而發展出了以龔宇為代表的太行精神。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直到70年代末才想到走出大山,到外面謀生。就像寓言裏的那個老愚公,門前有兩座大山,他寧願自己的子子孫孫挖山開道,也不願另居他處(比如把家搬到山那邊)。皖南閩北的人不是這樣的。除了缺水,他們生活的土地和不毛之地比太行山還要糟糕。然而,他們不願意在這裏掙紮。他們選擇走出大山,外出經商,成為全國知名的商人之鄉,以至於有“無徽不成商”的說法。顧《世界各國各縣疾病誌》(第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