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疆域空前遼闊,國力強盛,經濟繁榮,文化交流頻繁,政治開明,對各種思想的兼容性大大加強。這為各種思想流派的存在和發展提供了廣闊的天地。而且唐朝最明顯的壹個思想特點就是儒道佛並存,這在以前的朝代是前所未有的。然而,這壹幕並非天衣無縫,它讓“出世”和“入世”之間的選擇顯得如此艱難!思想的兼容有利於唐代文化思想的繁榮,這是可以理解的。然而恰恰相反,所有這些觀念都在盛行,與此同時,很多人的觀念處於混亂狀態。比如王維和杜甫的思想是壹樣的。這裏需要澄清壹下:很多學者認為壹個詩人的壹生中呈現了很多思想,這是詩人對這些思想兼容的壹種表現。其實我並不完全同意這個觀點。我覺得詩人成了壹個矛盾的集合體,無論是主觀消化還是被迫接受。他吸收的思想越多,矛盾的復雜性就越揮之不去,某個思想就越明顯,就意味著對其他思想的排斥就越強。因此,用“兼容”二字來掩蓋思想接受主體所釋放出的思想多樣性,難免有助推詩人思想寬容的嫌疑,完全忽略了詩人對諸多思想矛盾的痛苦掙紮。
壹個時代思想的多元,對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內心的傷害是不言而喻的。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都在努力尋找某種出路,很多文人選擇田園山水。這種選擇是絕對的自由,而自由是在思想被驅逐之後,所以選擇的過程總是在壹瞬間完成的,但這種選擇與思想的維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正如《性靈心與詩心——中國古代山水詩史》導言中所說,“山水詩即詩,詩的天職是抒情。許多詩歌表達了詩人對山川自然美景的驚奇、喜愛、陶醉和贊嘆。而中國古代山水詩往往結合憂國憂民、懷古詠史、遊山玩水、送別宴席、隱居田園、求仙訪道等思想和內容,來表達豐富復雜而非單純審美的思想感情。”(P1)換句話說,詩人以山水入詩,並不只是為了詩而寫詩,而是試圖通過寫詩(以山水入詩)來表達壹種感情,這種感情是詩人心中某種思想的體現,詩風就是這種思想的再現。這說明田園詩是最接近詩人氣質的(不可否認,任何壹首詩都與詩人的內心息息相關,但山水詩反映了詩人的人生哲學和生存語義,最能體現詩人出世入世的態度,所以田園詩最接近詩人的氣質)。所以可以從王維的鐘南山和杜甫的王嶽入手。“出世”與“入世”是古代文人人生的兩個極端,是所有思想升華為人類行動的終極關懷。任何思想的出發點都屬於兩者之壹(“出世”和“入世”),都試圖引導其受體——人向同壹個方向發展。而壹個朝代思想的多元格局,必然會對詩人提出不同的人生理念(雖然他們的結果最終會是“出世”和“入世”)。這使得活在當下的人,期待著很多選擇,又不得不在各種思想的拷問中做出痛苦的選擇。兩首詩反映的最突出的矛盾是“出世”與“入世”的思想鬥爭。《終南山》反映了王維的困境,《望嶽》突出了杜甫出世的遠大誌向。
首先,王維是壹個思想矛盾尖銳的詩人。唐代盛行的儒釋道三教的觀點和主張,都在他身上找到了影子,對王維的壹生,尤其是對佛教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鐘南山:
它巨大的高度接近天堂之城,從山到海的壹隅。
雲,當我回頭看時,就在我身後,我太年輕了,什麽也看不見。
中央的山峰將西南部分開,山谷各不相同。
想在山裏找個房子住下,水導問樵夫可方便?
這首詩寫的是終南山的雄偉奇觀,所有映入眼簾的景象都是廣闊而深遠的。全詩突出了雄偉的主峰,連綿的群山,白雲的瞬息萬變,山表面變幻莫測的藍色陰霾,變幻莫測的天氣。全詩具有宏大視野、氣勢磅礴的特點,正如前人所評價的:“是發展之初就具有鴻蒙系統精神的詩,也是蔚為壯觀的景象。”(《二唐詩》)《唐詩別集》,《唐詩評論》,第318頁)。這種偉大包含著無窮的佛理和氣,與禪宗“虛實結合,動靜結合”的思想是壹致的。其中,最後壹句“需要壹個過夜的地方,我召喚來壹個過河的樵夫”,更能體現佛教禪宗的隱逸思想。這句話是全詩的中心句,起著畫龍點睛的作用,也是最能體現詩人內心世界的地方。僅憑這句話,就足以在詩人的思想層面上探討詩歌和佛禪思想。《樵夫》與儒道的生育思想有很大的聯系。它的哲學概念已經不是“柴火人”能簡單理解的了。它壹直與“隱士”聯系在壹起,在某種程度上,它已經等同於隱士的概念,成為隱士的化身。
全詩《鐘南山》中對鐘南山的描寫,不僅僅是因為他對鐘南山的愛,更是因為最後壹句的情感積澱。鐘南山是歷代文人和隱士選擇隱居的地方,詩人高度贊揚鐘南山的美麗。這種贊美,與其說是對終南山風景的熱愛,不如說是對隱士生活的向往。“需要壹個過夜的地方”在很大程度上揭示了詩人在鐘南山退休的意圖(或感受隱居的意圖)。不只是壹個晚上。但這對詩人來說很難。壹旦他選擇入世,就意味著他要放棄現實生活中的很多東西,但這是不可能的。他不能離開現實社會而存在。任何沒有現實存在的人都是可怕的,王偉的壹生也說明他並沒有完全入世。他走了壹條做官和躲藏的路。
王維的個人生活經歷——《人生有多少傷心事》是對人生無常和難以把握的切身體會。這種人生體驗自然會把人引向研究天人的思想軌道,而這種情感輻射恰恰可以在道家思想中找到精神的避難所,流連於山水之間,消解人生的苦難,從而培養積極樂觀的精神。徜徉在自然中,尋求絕對的自由,尋找自我,珍愛生命,但王維的《鐘南山》卻流露出另壹種異質性,未能實現“與田野比鄰而居”的心...真實的世界”。心生而立,言之文明,性之道也。”(劉《文心雕龍》)。它所透露出來的,只是詩人對“出世”生活的向往,他心裏很清楚自己在現實中的地位,雖然內心是那麽的壓抑,他是多麽期望擺脫塵世的束縛,追求壹種超凡脫俗的生活。他清楚地意識到加入世貿組織離他有多遠。雖然鐘南山——壹個退休(出生)的好地方就在眼前,但他不得不詢問河對岸的樵夫隱士。
從這首詩可以看出,王維並沒有真正從世俗中解脫出來。“得道於天,逆風而行。”《我呼喚壹個過河的樵夫》不僅道出了山的浩瀚,也道出了詩人在“出世”與“入世”之間選擇的迷茫。
《望嶽》中的杜甫是幸運的。《王躍》:
泰山是多麽雄偉的景色啊!壹望無際的綠色橫跨齊魯兩地..
神奇的自然匯聚成千上萬的美麗,南方的山脈北方的清晨和黃昏之間的分離。
挺胸出雲,定能歸鳥。
設法登上山頂:它使我們腳下的所有山峰都相形見絀。
這首詩的寫作方式與鐘南山如出壹轍。兩首詩的第壹句以壹望無際的群山為開頭,對聯都繼承了山形的寬廣。到目前為止,山形和以壹面為主的山形都有總結和流傳,詩詞都有概括。就題頸聯詩的詩人的真情實感而言,王與杜公文筆相近,只是句尾。杜甫的詩比較直白,王的詩比較雋永。
《望嶽》所反映的人生哲學,與《終南山》中王維的人生哲學明顯不同。《望嶽》是杜甫現存最老的壹首詩,寫於杜甫第二次出遊時,充分表現了詩人主動“赴死”的豪邁情懷。宏大的視角和對巍峨高山的贊嘆,表現了詩人對人生有所作為的堅定信念。《望嶽》的望由遠及近,由早至晚,由粗到細,景色遼闊壯闊,令人心馳神往;充滿豪情,抒發建功立業之誌,格調高昂,充滿盛唐浪漫精神。這種浪漫精神是建立在涉世不深,受社會各種思潮影響不大的前提下的。這種近乎狂妄的激進主義必然會遭受各種社會意識形態的碰撞,而且會隨著世界的深入而逐漸動搖。杜甫的詩關註的是人間煙火。他的詩告訴我們,作為壹個詩人,他更關心現實生活。但如果結合他的詩歌經歷和生活經歷,我們不難發現,他其實是在詩歌中探詢自己的想法,從而追求壹種精神上的凈化,於是“出世”的感覺在他的內心悄然蔓延。但這種矛盾是後來的事,不能只從《望嶽》這首詩中讀出。但不能說《看嶽》所輻射出的“入世”思想是他內心痛苦的壹個來源。
可見,《望嶽》和《》作為以自然山水為題材的詩歌,不僅將自然詩意化,而且在詩意化的過程中,還關心詩人的內心境界,或多或少地體現了詩人“出世”和“入世”的傾向!
以上是我在比較了鐘南山和王越之後對他們* * *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