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斑斕的卡米尼托裏,不時有性感的探戈女郎經過。它們是這裏最迷人的風景。這種起源於19年底的舞蹈,融合了印度詩歌風格、歐洲旋律和非洲節奏。起初,它來自社會的最底層。即使在今天,探戈仍然保留了那些特點和強烈的市場元素,這可能是其魅力的重要原因。女方的高開衩吊帶裙和男女舞者大腿的摩擦糾纏是為了調情,而快速轉身搖頭的原因則是為了警惕對手或情敵的背後偷襲。在電影中,昏暗的燈光下,張國榮和壹名阿根廷舞者在壹家酒吧的黑白棋盤地板上跳舞。這樣的場景出現在我晚上光顧的每壹家酒館。雖然主角不壹樣,但場景驚人的相似,有壹次甚至連舞曲都壹樣。這樣的場景常常讓人想起博爾赫斯的那句話:探戈是壹個孤獨的人的三分鐘愛情。
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這位著名詩人寫過這首詩,然後就去找他的愛情。我想,“這壹幕常常讓人想起博爾赫斯的那句話:探戈是壹個孤獨的人的三分鐘愛情。“這應該是作者對博爾赫斯愛情的評價!
博爾赫斯的愛
阿根廷作家博爾赫斯被譽為20世紀的莎士比亞。他在詩歌、小說、散文三個方面都達到了世界之巔。相比較而言,莎士比亞只涉獵詩歌和戲劇。然而,盡管博爾赫斯有著書呆子的氣質和名聲,但他並不禁欲。相反,他非常擅長勾引年輕漂亮的女人,他自己也很容易陷入愛河,享受壹次又壹次短暫的激情。
在博爾赫斯的處女作《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激情》中,有幾首詩涉及情感問題,尤其是《星期六》,最為直接。副標題是獻給康塞普西奧·格雷羅,他的第壹個正式女友,或他的未婚妻。那年他24歲。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家人要去歐洲,他的父親提供了他的生計,他不想放棄詩歌謀生,博爾赫斯可能已經和她結婚了。於是就有了這樣壹幕,他在依依不舍地返回歐洲前夕,在詩中寫道:
我的幸福離不開妳,就像鬥牛士離不開殘忍。
壹年後,當博爾赫斯回到布宜諾斯艾利斯時,他心中的愛火已經熄滅。《激情》再版的時候,他把副標題裏的名字縮寫成了C.G .從此,我們再也沒有看過他的情詩。
幾年後,博爾赫斯在布宜諾斯艾利斯郊區拜訪壹位從加勒比海聖多明各搬來的評論家時,遇到了兩位美女。壹個是評論家的妻子,這對夫婦不得不離開他們的家,僅僅因為多米尼加的獨裁者愛上了她;另壹個是17歲的姑娘。結果,博爾赫斯陷入了單戀。直到40年後,她成了寡婦。年近70的博爾赫斯娶了她,這是他的第壹次婚姻。這段婚姻只維持了三年,完全沒有幸福可言,而他的第二次婚姻是在生命的最後五十天。在長達半個多世紀的單身生活中,博爾赫斯結識了許多知識界的女性,尤其是在20世紀40年代,也就是他的壯年時期。這些女性幾乎都與文學有關,名字有十幾個,其中壹些因為博爾赫斯的獻身而被記錄下來。比如《阿列夫》短篇小說集的後記開頭就提到了塞西莉亞,說大部分奇幻情節都是她提供的。另壹個例子是埃斯特納。她最初的興趣是電影,她想成為壹名演員。遇見博爾赫斯後,她決定成為壹名作家。他們經常徹夜長談,並留下了許多深情的信。博爾赫斯為她題了壹個簡短的題目。
在博爾赫斯告別單身生活的前幾年(當時他已經是歐洲著名作家),壹位老朋友直言不諱地問他為什麽很少甚至不寫愛情。這個問題讓他大吃壹驚。沈思了壹會兒,他回答說:“我太註重私生活中的愛情了,所以我不能在作品中談論它。”朋友接著問:“我見過妳被女人圍著。”他又機智地回答:“嗯,我寫這個題目不是出於謙遜。”在回答另壹個棘手的提問者時,博爾赫斯透露,“我有點難過地發現,我壹生都在想著這個或那個女人。我以為我在訪問不同的國家和城市,但我和風景之間總有壹個女人像屏風壹樣。”後來,壹個美國人提出了壹個更尖銳更本質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麽他的作品表現力這麽少。博爾赫斯對此仍閃爍其詞。“我覺得原因是我想太多了。”當他意識到這樣的回答不會令人滿意時,他繼續解釋道,“或者,另壹個原因是主題已經窮盡了。”顯然,沒有留下後代的博爾赫斯避而不答。
大多數傳記作者認為,博爾赫斯在日內瓦與父親共度的第壹夜對他後來的生活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像加西亞·馬爾克斯和其他許多拉美作家壹樣,他的童貞是在妓院失去的,但這很可能是壹次失敗的、極其不愉快的經歷,因此他本人對弗洛伊德非常不滿。據埃斯特娜後來回憶(當時博爾赫斯四十多歲,她二十多歲),無論他們多麽相愛,那個遙遠的異國之夜的陰影始終存在,無法抹去。據埃斯特納說,壹位精神病醫生曾要求她配合,以便消除長期以來籠罩在博爾赫斯頭上的陰影。當然,這段歷史被博爾赫斯本人堅決否認,只是在他晚年寫的壹部小說《他者》中。他提到了日內瓦妓院所在的廣場的名字。但也不排除他前女友為了提高知名度或者宣傳自己的某本書,故意誇大其詞的可能。據她說,有壹天博爾赫斯向她求婚時,答案是:作為蕭伯納的弟子,她不能嫁給壹個事先沒睡過覺的男人。也許很多隨處可見卻沒有結果的風流韻事,最終成全了博爾赫斯。
2002年夏天,我專程去了壹趟日內瓦。我沒有記住博爾赫斯永遠不會忘記的那個廣場的名字。相反,我在城裏壹個沒有圍墻的墓地裏發現了博爾赫斯的墳墓,散落在用石頭鋪成的淩亂的長方形裏外。壹塊上半部分呈拱形的石碑上寫著他的名字和生卒年月,甚至沒有職業、身份、國籍,像是壹個單身漢的最終歸宿。
浙江大學數學系教授蔡天新。主要文學作品有詩集《活世之夢》、《南北傳》;與伊麗莎白·畢肖普同行,翻譯集,散文集,數字和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