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痛苦比別人更深,而是她的痛苦在詩裏比大多數人都表露得更清楚。這很有價值。就像試著看音樂壹樣,我能清楚地看到她處理痛苦的方式,在聲音裏,那種痛苦是壹個非常緩慢的播放過程。我感受到壹種類似音樂浮現時的內心節奏。她用非常恰當的形式表現了音樂的內在節奏。就像我期待的壹個寫作過程,就是能看到音樂,看到痛苦,看到自己的光彩。
從現代詩歌最簡潔的要求和變化形式的更新來看,她的詩還是有缺陷的,但這並不重要。用壹種近乎無限的形式要求來對待壹個單純的詩人是不合適的。似乎佩索阿說過,任何壹個詩人,不管他有多有名,往往對自己詩歌的無限性“信心不足”。
她的詩的外貌和她自己的形象非常吻合,這是最大的發展基因。詩歌中的情、智、聖是壹個漸進的層次。情感很容易達成,但也很難維持;智力是可以隨著知識逐漸獲得的,並不太可怕;而神聖感必然要求詩歌與人的本來面目相互融合——這是極難做到的。從這個角度,我們可以對余秀華的詩有更多的期待。
她的情感自我認知已經很高了,知識可以慢慢補充,這不是最根本的問題。而她對自我形象的堅持,壹種不自覺的堅持,為以後的詩歌創作提供了壹個很好的自訴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