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淵明是主動的,蘇軾是被動的。主動的人就像壹條出了鉤的魚,被動的人就像壹匹拉著弓的馬。蘇軾壹生學佛修行,常常想離開人世,卻始終沒有擺脫仕途。陶淵明沒有學佛,但他敢於做出選擇。所以蘇軾認為自己雖不學佛,但有佛性,不如自嘆不如。
哲宗將年號改為“少聖”,意為繼承宗申王朝的政策。不久,呂大方和範純仁被免職,張盾和陶安被任命為屠宰部長。這些重回朝廷的改革派大臣,完全拋棄了王安石新法的創新精神和具體政策,以打擊“元佑黨員”為主要目標,宣泄多年來被冷落的怨氣。於是,免職、貶職的詔令接踵而至。短短壹兩個月,當時在朝任職的30多名高官全部被貶至嶺南等偏遠地區。
在這場政治風暴中,蘇軾兄弟首當其沖。
蘇軾接到委任狀時並不十分驚訝。這場半年多前就預言的風暴真的來了!時代就是這樣,我們要坦然面對。他以《謝尚彪》為例,回憶了自己壹生的風風雨雨。“福禍之多,古今罕見。”他心裏難免難過,但馬上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有做無謂的辯解。“他敢於思考,敢於逃避責任。”政局壹翻,是非顛倒。
蘇軾的心情極其沈重,但此時他已經無力幫助這些受苦的人了!
然而,這就是現實。壹方面是實誠的蘇軾還在為自己貶謫途中的百姓擔憂,另壹方面是政客落井下石。很快,又壹道聖旨下達了。
死亡、幸運和不幸都不是人類所為。人如果堅持,必然會帶來無盡的痛苦。幾十年來,蘇軾壹直試圖通過出家成佛,修心養性,來擺脫這種人不可避免的執著和妄想。深厚的學歷教育和經驗閱歷,開闊了他的胸懷,開闊了他的視野,讓他不會被局限在壹個角落,患得患失。坎坷的仕途讓他越來越厭倦了紛亂的官場和反復無常的名利。悲嘆世事無常,同時又為世事歡喜。
未來的日子不多了,今昔的強烈對比,盛與衰的巨大反差,真的需要非凡的耐力。人非聖人,情緒的起伏在所難免,蘇軾也不例外。但他已經看透了生活的內幕。
《金剛經》是中國最受歡迎和重視的佛教經典,其中著名的四句話是:
萬事皆有路,如夢如泡,如露如電,所以要這麽看。
然而,好夢的結束總是來得太快。就在蘇軾向長孫扶蘇求婚的時候,噩耗接踵而至。蘇邁本來已經授了邵州仁化郡令,現在卻因朝廷新制度(謫官親屬不得在謫地鄰近地區為官)不準赴任,且蘇軾本人的折讓(即寧遠軍節度副職作為壹種俸祿)壹再要求。
在浩瀚的宇宙中,中國就像太倉的壹顆小米。壹個小小的個體為什麽要擔心回家不回家?於是他頑皮地想象自己是壹只螞蟻,突然遇到壹盆水掉在路上,急忙爬上壹片漂浮在水面上的草葉,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很快,水幹了,螞蟻們直接回家了。當他們看到自己的同類時,忍不住哭了。“我差點沒看見妳!”想到這裏,蘇軾不禁笑了起來。後來,他把這個思考片段寫成了壹篇充滿智慧和機趣的短文:
當我到達南海時,我看著周圍無邊無際的水,感到悲傷。“妳什麽時候到這個島的?”想了想,天地在死水,九州在日本海,中國在四海。誰不在島上?把水盆蓋上,芥菜浮在水裏,螞蟻附在芥菜上,不知所措。水幹了,螞蟻就走了,它們看見了,就哭著說:“好久不見了。我不知道投球之間還有延伸的方法!””念此可壹笑。戊寅(公元1098年)九月十二日,他和客人喝了壹點酒,喝醉了,所以寫了這篇論文。-“試著根據書來寫”
沈迷於世俗名利的人,自然無法理解蘇軾的“超然自得”,更無法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崇高的境界。但是,蘇軾確實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因為他踐行了畢生敬仰的前輩範仲淹所倡導的樂觀主義:“先天下之憂而憂”,能夠忘卻個人之憂而“後天下之樂而樂”,所以總能體會到人生的巨大樂趣。蘇軾有壹項常人無法比擬的本領,就是善於與周圍環境融為壹體,與當地人融為壹體。四海為家,進退如常,為民分憂,與民同樂,是他的壹貫作風。
歷史上的陶淵明不學佛。
陶淵明是主動的,蘇軾是被動的。主動的人就像壹條出了鉤的魚,被動的人就像壹匹拉著弓的馬。蘇軾壹生學佛修行,常常想離開人世,卻始終沒有擺脫仕途。陶淵明沒有學佛,但他敢於做出選擇。所以蘇軾認為自己雖不學佛,但有佛性,不如自嘆不如。二是禪宗發展到宋代,推崇“見性成佛”,俗信開悟破僧大德,往往能順應時勢。第三,蘇軾從自身境界對陶淵明的猜測,也有其詩人審美活動的認同效應。他試圖把陶淵明的境界提升到禪宗的高度。
九死壹生,但能看到奇景和風土人情,豈不是千載難逢的樂趣?展望未來,他的心情是黯淡的。雖然他的命運再次好轉,但他學會了老莊的得失榮辱等哲學,看透了變幻無常的江湖,正如孔子所感嘆的:“道(王)不行,乘叉浮於海上。”“他希望發出壹艘船,過隱居的生活。
(作者:CIO的夜讀時光本文選自:《蘇軾傳》王水照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