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小橙色燈
對第21次聽證會的思考(1)
櫻花頌
彩霞
像真理壹樣簡單的湖。
小橙色燈
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春節前的壹天下午，我去重慶郊區看壹個朋友。
她住在那個村子的鎮公所樓上。走上陰暗的樓梯，我走進壹個房間，裏面有壹張方桌和幾個竹凳，墻上有壹部電話。然後我進了朋友的房間，和外面隔著壹個簾子。她不在家，靠窗的桌子上有張紙條，說她臨時要出去，讓我等她。
我在她的書桌旁坐下，拿起壹份報紙看。突然，我聽到外屋的門嘎吱壹聲打開了。過了壹會兒，我聽到有人在搬竹凳。我掀開門簾，只見壹個小女孩，大約只有八九歲，面容清瘦蒼白，嘴唇凍得發紫，短發，穿著破舊的衣服和涼鞋，光著腳，正登上壹個竹凳去接墻上的聽者。她看到我時，似乎嚇了壹跳，縮了回去。我問她:“妳要打電話嗎？”她壹邊爬下竹凳，壹邊點頭說:“我要去醫院找胡醫生。我媽剛吐了好多血！””我問，“妳知道_ _醫院的電話號碼嗎？”她搖搖頭說，“我正要問電話局...”我很快從機器旁邊的電話簿上找到了醫院的號碼，然後問她:“我該請誰來看病呢？”她說，“就說王春林的家人病了，她會來的。"
電話打通了，她感激地謝了我，後來就走了。我壹把抓住她，問:“妳家遠嗎？”她指著窗外說:“就在山窩裏的大黃果樹下，走路就到了。”說完，他下樓了。
我回到裏屋，把報紙來回看了壹遍，拿起壹本《唐詩三百首》。看了壹半，天色越來越陰沈，朋友還是沒有回來。無聊的我站了起來，看著窗外霧蒙蒙的山景，看到了黃果樹下的小屋，突然很想去看看那個小女孩和她生病的媽媽。我下樓在門口買了幾個紅橘子，塞在手提袋裏，沿著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走到小屋門口。
我輕輕敲了敲董事會的門。就在剛才，小女孩出來開門了。她擡頭看著我，停頓了壹會兒，然後微笑著示意我進去。房間又小又暗，靠著墻用木板蓋著。她母親平躺著，閉著眼睛。她大概是睡著了，頭上滿是血漬，臉向內翻，只看到臉上的亂發和後腦勺的壹個大發髻。
門邊有壹個小炭爐，上面放著壹個小砂鍋，微微冒著熱氣。小女孩讓我坐在竈前的凳子上，她蹲在我旁邊壹直看著我。我輕聲問:“醫生來過嗎？”她說:“是的，我給我媽媽打了壹針...她現在很好。”她好像在安慰我說:“妳放心，醫生明天早上再來。”我問:“她吃飯了嗎？這鍋裏是什麽？”她笑著說:“紅薯粥——我們的年夜飯。”我想起了我帶的橘子，就拿出來放在床邊的矮桌上。她什麽也沒說，伸手去拿最大的橘子，用壹把小刀削掉壹段皮，用雙手輕輕揉搓下半部分。
我低聲問:“妳家裏還有誰？”她說:“現在沒人了，我爸爸去外面了……”她沒有說下去，而是慢慢地從橘子皮裏拿出壹塊橘子，放在媽媽的枕頭旁邊。
爐火的微光漸漸暗了下來，外面變成了黑色。我站起來要走，她拉著我的手。她趕緊拿著麻線的大針，把橘黃色的小碗相對地圍著，像個小筐，用小竹簽挑著。她還從窗臺上拿了壹個短短的蠟頭，在裏面點著，遞給我，說:“天黑了，路滑，這盞橘黃色的小燈照妳上山！”
我贊賞地接過來，向她道謝。她送我出門。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像是在安慰我說:“爸爸壹定會很快回來的。到時候我媽就好了。”她用小手在身前畫了壹個圈，最後按在我手上:“我們都很好！””顯然，這個“每個人”也包括我。
我提著這盞靈動的橙色小燈，慢慢走在陰暗潮濕的山路上。這朦朧的橙光真的照不了多遠，但是小女孩冷靜勇敢樂觀的精神鼓舞了我，我仿佛覺得眼前有無限光明！
朋友已經回來了，看見我提著壹盞橘黃色的小燈，問我從哪裏來。我說，“從...從王春林的房子。”她驚訝地說:“木匠王春林，妳怎麽認識他的？”去年，在山腳下的醫學院，幾個學生被* * *制作方帶走，後來王春林也失蹤了。據說他經常為那些學生送信..."
那天晚上，我離開了山村，再也沒有小女孩和她媽媽的消息。但從那以後，每到春節，我都會想起那盞小桔燈。12年過去了，小女孩的爸爸壹定早回來了。她媽媽壹定也很好，對嗎？因為我們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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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第21次聽證會的思考(1)
21日上午，我以代表的名義到審判大廳聽取北大學生案的宣判。我們十壹個人，四個女校的代表。當時已經九點多了，審判大廳門口已經有很多男同學了。還不如陸續再來。我們找門衛要了壹個旁聽證，他們說我怕女旁聽席太窄，但是有壹個長凳子，請讓我們帶四個代表進去。我們誰都不想成為被驅逐者，所以我們真誠地對他們說:“如果地方太窄，我們就站著。”他們不行，進去半天出來跟我們說:“妳們只有十壹個人。真的沒有再來的代表的位置了。”我們喜歡高高興興地進去。可憐那些後來的代表，看著門進不去，真是不幸。庭審結束後，雖然我也有筆記，但是在所有的報紙上都記錄的非常詳細，不需要我重復了。
①1919 2009年5月4日，北京爆發了壹場愛國運動。北京協和女子大學理化預科壹年級學生謝婉瑩參加了學生愛國運動。她被選為學生會的文件，參加了女學聯的宣傳股，擔任文字宣傳工作。隨著五四運動的進壹步發展，軍閥政府被迫接受學生的愛國要求，但仍沒有放棄鎮壓學生的企圖。7月，愛國學生被借口逮捕。8月，當局逮捕了無辜學生，並要求立即釋放他們。謝婉瑩作為婦聯學術圈宣傳股的壹員，參加了旁聽，根據宣傳的要求寫了這篇文章。
聽證會後面有各種禁令，其中壹條是“禁止吸煙和隨地吐痰”，但站在大廳四周的警察不停地往地上吐痰。我剛想起來這個禁令只限於觀眾。
劉律師辯護的時候，我被感動到了那個痛苦而精彩的地方，壹個被告淚流滿面，整個大廳都在流淚。同時，我註意到四位原告離開法庭時壹臉的“不安”和他們強顏歡笑。我不禁想起壹句古話，“心中悲大於死。”唉！可憐的年輕人！良心被私欲支配的年輕人！
庭審中途，審判長報告休息十五分鐘。這時，許多觀眾聚集在被告周圍，揮手表示哀悼。沒有人站在原告壹邊。我覺得被告自己的榮譽不需要別人的憐憫。我們應該同情那些“死心塌地的青年”。從開庭開始到開庭結束，八點鐘的時候，耳朵中央壹片興奮和痛苦的景象。六點鐘就退休了，走出大門，置身於清新爽口的空氣中，感覺非常愉悅。與此同時，我感到又累又餓，心裏仍然充滿了抑郁的感覺。
晚飯後，我坐在家裏的門廊上。無意去欣賞墻上秋蟲的歌唱和茉莉花晚香玉的香氣。只有八點的印象在腦子裏打轉。
突然，坐在玄關另壹邊的張媽問我:“姑娘今天壹天都去哪了？”這句話才把我從那種印象中喚醒，我回答她:“我今天在法庭上聽。”然後我會告訴她壹些關於今天的事情。她聽後說:“兩邊都是學生，何必呢？”他補充道，“學生吵架是常事。為什麽不留給王先生去判斷，卻擾亂法庭！”
我當時就納悶了，為什麽這個普通的農村婦女能有這樣的認識。突然醒悟說，不是她的深刻理解，是正義，所以張媽的話和劉的壹模壹樣。
我期待另壹天的審判，就像他們說的那樣。因為這是“正義”，這是“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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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頌
櫻花是日本的驕傲。去日本的人，到達之前壹定首先想到櫻花；到了，首先要說櫻花。如果妳在夏秋之間到達，日本朋友會悲傷地說:“妳錯過了櫻花季！”"
如果妳是冬天到的，他們會挽留妳說:“再待壹會兒，直到妳看到櫻花！”總之，櫻花和富士山的“薛瑞靈峰”壹樣，已經成為日本的象征。
退壹步說，我看過櫻花幾十遍了。看看東京的青山墓園，上野公園，千鳥花園...；看看京都，看看奈良...；在雨中看它，在霧中看它，在月亮下看它...日本到處都是櫻花，有的是百花樹，有的靜靜的獨立在路邊的水邊。
日本的春天沈浸在彌漫的櫻花氣息中！
我的日本朋友告訴我，櫻花有300多種，最多的是山櫻、吉野櫻和八重櫻。山櫻和芳乃櫻沒有桃花那麽白，也沒有梨花那麽白。它們是蓮灰色的。八折櫻花豐滿紅潤，幾乎像北京春天的海棠。此外，還有淡黃色的玉瑾櫻，櫻花下垂的枝幹，春分時節對岸最早開花的櫻花，300多片菊花櫻花瓣.....它們互相覆蓋，互相競爭。清代詩人黃遵憲創作的櫻花歌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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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描述了日本人在春天觀賞櫻花的壓倒性勝利。“10日遊”很短。陰天過後，春日乍暖，滿山櫻花開。壹場風暴過後，它們迅速枯萎，滿山都是倒下的英語！所以日本學者寫了很多“短命”的悲情詩，據說櫻花的特點也是“早開早落”。也許是因為我來自中國，我與櫻花的關聯並沒有那麽灰暗。雖然我第壹次看到櫻花是在1947年的春天，在東京的青山墓園，墓園裏滿是陰郁的掃墓人和喝多了酒的醉酒客人。當我穿過像穹頂壹樣覆蓋著蓮灰色花朵的隧道時，我感受到了壹種深深的感動。
今年春天，櫻花盛開的時候，我去了日本。我到處都看到櫻花，在東京、大阪、京都、箱根町和鐮倉時代...但是我4月13日在金澤香山看到的櫻花是我見過最鮮艷最壯美的！
4月12日，下著大雨，我們去了離金澤市不遠的內潭漁村。我在路上無意中聽到明天是金澤出租車公司工人罷工的日子。金澤有12家出租車公司，250輛車，幾百名司機和工人。他們要求提高工資以減輕生活的壓力。他們已經罷工五次，沒有達到目的。明天的罷工將是第六次。
那天下午，在大雨滂沱的沙灘上，在內灘的農民家裏，我們聽到了許多工農為爭取射擊場，反對美國侵占農田，最後取得勝利的感人故事。晚上又參加了壹個熱情的群眾歡迎會。每個人都興奮得睡不好覺。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匆匆出發。我簡直忘了今天的公共汽車司機罷工。
早上八點四十分，我們從酒店出來，十壹輛車整齊的擺放在門口。我們分頭上車，沿著山路慢慢走，蜿蜒而下。天氣神秘莫測，溫暖的東風吹來，明媚的陽光晃著我們的眼睛...
然後突然想到今天不是汽車司機罷工的日子。
他們不是早上八點就罷工了嗎？他們不是為了讓我們上車而推遲罷工嗎？我趕緊問和司機坐在我前面的日本朋友。那位日本朋友轉過身來，微微笑著說:“為了把中國作家代表團送到駐地，他們昨晚召開了緊急會議，決定把罷工時間改到上午九點！”當我激動地說了壹兩句感謝的話時，那位不動聲色地看著我，盯著前面的司機，微微歪著頭，謙遜地說:“促進日中人民的友誼也是奮鬥的壹部分！”
我的心猛地壹跳，像點燃的煙花壹樣，感激的火花從我的內心深處迸發出來…
清晨的山路上，沒有別的車輛，只有我們十壹輛車，沙沙作響，飛馳而過。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山路兩旁，雨後盛開著成百上千的櫻花！這朵櫻花，壹堆壹堆，層層疊疊，像壹片雲海，在清晨的陽光裏，羞紅了臉，五彩繽紛。當蜿蜒的山路被這無邊的花雲覆蓋時，我們就像坐在十壹只首尾相連的獨木舟上，乘著搖曳的東風，兩邊濺著花，向著初升的太陽快速前進！
下山，到了市中心，街上還是沒看到其他車輛，只看到街上很多車，門開著，門口排著大大小小的車，紅旗插在門縫裏。汽車工人整齊地站在門邊，微笑地看著我們的車經過。
到了車站，我們下車，用沸騰的熱情緊緊握住司機們的手，感謝他們的幫助，祝願他們奮鬥成功。
熱烈的歡送場面過去了，火車開了很久，雪山和奔流的泉水從窗前經過，但我的眼前依然閃耀著這從未見過的美妙櫻花！
我轉過身問我的日本朋友:“櫻花很美，但從日本人的角度來看，櫻花的美在哪裏？”他撓了撓頭，笑著說:“世界上沒有不美的花...至於對某朵花的愛，那是因為每個人心中的感情。日本文人從美麗易落的櫻花中感受到生命的短暫，武士將其與壯烈犧牲聯系在壹起。至於普通人，他們喜歡櫻花，因為它首先給人們帶來了嚴冬後令人興奮和歡樂的春天的消息。在日本，有很多櫻花！山，水邊，街道，庭院，到處都是。雪還沒化，冬衣還沒去，黑洞洞的屋子裏依然春寒料峭。只要從遠處吹來壹點東風，太陽照在天上，櫻花就會開滿整座山！
不管是山中櫻，櫻花吉野還是櫻花八重子...它向旁邊三個島上的人們報告春天令人興奮的消息。"
這些話讓我明白了兩件事。壹個是:櫻花開遍蓬萊島，是日本人民自己的花，永遠給日本人民春天的興奮和鼓勵；壹種是觀花者的心理活動形成了對某些花的特殊喜愛。金澤的櫻花並不比其他地方的好看。汽車司機的壹句深情動人的話，表達了日本勞動人民對中國人民的深情厚誼，讓我眼中金澤遍地的櫻花，化作中日兩國人民友誼的雲海花海，讓友誼的輕舟如箭般向著燦爛的朝陽前進！
深夜的回憶溫暖而充滿熱情，我很樂意寫壹篇櫻花頌。
1961年5月18日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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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霞
冰心(1900-1999)原名謝婉瑩。福建省閩侯縣。中國詩人、現代作家、翻譯家、兒童文學作家、社會活動家、散文家。筆名冰心，取自《玉壺裏有壹塊冰心》。1921年參加文獻研究會；她的作品包括幾十部小說、詩歌、散文、兒童文學和翻譯作品，大部分被編入《冰心文集》和《冰心翻譯選集》。
四十年代初，我住在重慶郊區歌樂山的時候，在英文《讀者文摘》上看到壹句話，讓我震驚。是:
願妳生命中有夠多的雲翳，來造成壹個美麗的黃昏。
我曾經在壹篇短文裏翻譯過:“願妳生命中有足夠多的雲翳，來造就壹個美麗的黃昏。”
其實這個夕陽應該翻譯成“夕陽”或者“落霞”。
夏，是我的老朋友！我小時候在海邊和山上。她是我最熟悉、最美麗的小朋友。她每天早上和晚上在燈光下對我說“早上好”或“明天見”。但直到幾十年後我才明白，雲越多，霞光越美。從雲層中露出的霞光明亮而多彩。
生活中不僅有快樂，也有痛苦。快樂和痛苦是相輔相成，相互映襯的。
快樂是魏雲的壹抹，痛苦是籠罩這座城市的烏雲。這些不同的雲朵重疊在妳生命的地平線上，在“看見太陽，盡管它榮耀無比”的時候，它會為妳創造壹個美麗的黃昏。
當壹個生命到了“被即將到來的黑夜埋葬”的季節，夕陽也許會讓人關註，讓人感到惆悵。但是人類的生命是永無止境的。地球壹直繞著太陽轉。
東方不亮西方亮。我窗前的晚霞正朝著美國東海岸的冰湖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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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真理壹樣簡單的湖。
因為我喜歡水，所以我喜歡看所有的河流、湖泊和海洋。在我的生活中，我見過國內外許多美麗而令人難忘的湖泊:有的被群山覆蓋，湖邊陽臺上的燈光明亮如仙境；有些遠處的島嶼是綠色的，海浪拍打著岸邊，像大海壹樣壯麗；有的是雪山，冷雲下的湖深如紫水晶；有的是叢林，鮮花，湖水比天空更藍，比碧玉更綠...這些湖泊可以用筆畫、詩歌或散文詩來描述。
只是去年11月11日傍晚，我在蘇聯列寧格勒西北30多英裏處，看到的拉茲列夫湖簡直無法形容！這個湖既不深也不大。是壹對被洪水淹沒的姐妹——Laszlev，俄語裏是洪水泛濫的意思——我去的那天是冬天多雲多霧。既沒有日落，也沒有月光和星光。湖面如此平靜，壹點聲音也沒有。周圍是高高的蘆葦，在深深的霧中沒有邊際。但它給我的印象——我說印象是錯的，因為我不能說我是在欣賞它，但它本身，世界上最美麗、最偉大、最簡單的湖，“像真理壹樣簡單”，把我包圍在其中。
自從我看見它以來，我從未忘記它。它不是壹個供人欣賞和玩耍的湖泊，而是壹個被世界上數百萬千千人參觀和敬仰的湖泊，因為它曾在1917年8月阿佛洛狄忒的船上炮響後不久，親吻過最偉大、最樸素、“像真理壹樣簡單”的列寧！在湖邊的樹林裏，曾經是這位偉人的“綠色辦公室”。這間辦公室的“天花板”是藍天，“地板”是柔軟的沙子和厚厚的樹葉。辦公室的桌椅是兩根，壹高壹矮。在這間最偉大也是最簡單的辦公室裏，列寧寫下了壹本天才之書:《國家與革命》等經典文獻。離這張桌子不遠，兩根樹枝支撐著壹根橫桿，橫桿上掛著壹口鐵鍋。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個鐵鍋，因為它和北京常用的鐵鍋是壹樣的。是家家戶戶的爐子上都能看到的黑色的，最普通最簡單的水壺。就在這個鐵鍋下面，列寧支起枯枝，點起了火，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沈思著，等待著壹鍋水的沸騰聲。在森林的後面，是壹個用厚厚的草搭成的尖尖的小屋，只允許壹個人躺下，這是割草人伊萬諾夫(列寧的化名)晚上居住的地方。他在日本和中國寫作，早晚在湖邊散步。他不僅在這個最安靜、最普通、最樸素的湖邊與最親密的戰友相聚，策劃如何掀起這場驚天動地的十月紅塵風暴，還在這個長滿蘆葦的寂寞湖邊獨自欣賞晚霞和新月。
這是壹個多麽幸福的湖，這是壹個多麽樸素的湖，與偉大的列寧相稱！
在我訪問蘇聯的兩個多月裏，我看到的所有地方，遇到的所有人，讀到的所有事，背後都站著壹個巨人。他寬闊而突出的前額，寬闊的肩膀，睿智的眼睛和和善的嘴巴...和普通人壹樣，他也是最受他們喜愛的。他不自命不凡，也不矜持，沒有什麽愛好。他沒有時間考慮自己。他住的地方，無論是在克裏姆林宮的斯莫爾尼學院，還是在高克的將軍別墅...他的臥室、餐廳和辦公室都是那麽的小而簡單。他可以在最普通的臥室的梳妝臺上寫字，他可以在壹把小藤椅上坐很久。在他桌子的對面，他為來訪的客人準備了壹把非常舒適的沙發椅...壹切都讓我們深刻認識到，最能為人民服務的人，永遠是最能忘記自己的人。偉大的列寧就是這樣完整地、不自然地、壹絲不茍地想到了在俄國和千千壹直受到絕對壓迫和剝削的勞動人民。他用日日夜夜最縝密的思考，為他們規劃最幸福的未來。我常常想，在他寬闊而凸出的額頭裏，我不知道也沒有想到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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