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直接寫物體和圖像(沒有寄托)。
這類詠物詩多采用賦的風格,畫圖再現意象,如同靜物速寫、工筆花鳥畫,生動可愛,妙趣橫生。根據側重點的不同,它們也可以分為三種方式:
1,偏向寫作。這種寫作側重於事物的外在形式。正如《文心雕龍·尋訪》所說:“實物奇妙,功德相貼。所以聰明的字都是剪成形狀的,比如印泥,不是雕刻的,而是用芥末寫的。故可望字見貌,即知字之時。”比如羅七歲時寫的《鵝頌》:“鵝!鵝!鵝!脖子彎曲的向天歌。白發浮綠水,紅掌清浪。”即生動地再現了紅掌和白鵝在綠水中遊弋歌唱的形象。再比如何的《詠柳》,也是傾向寫的詩:“碧玉扮作樹,萬縷青絲掛毯垂。不知是誰剪開了薄葉,二月的春風如剪刀。”詩人用比喻和擬人化的手法來描繪春風上成千上萬棵柳樹的形狀。給我們帶來了春天的氣息。再如杜牧的《白鷺》:“霜衣雪作玉口,壹群漁人在溪影裏抓魚。驚飛遠映藍山,壹樹梨花落晚風。”第壹句話豐富多彩。第二句描寫白鷺垂釣的情景,後兩句描寫白鷺恐懼地飛向遠方,像青山映襯下紛紛落下的白色梨花。詩人作為壹個旁觀者,描寫和欣賞靜態和動態的鶴,就像壹幅鶴在水中遊來遊去,飛向遠方的五彩鳥圖,給我們以美的享受。
2,偏向寫神。這類描寫事物的詩,不追求細致入微的描寫和巧似,而註重寫事的方式,表現事物的內在精神,但這種精神是不依附於人的。詩人只是把自己瞬間感受到的事物的天氣寫出來,就像西方的印象派繪畫或者中國的寫意畫壹樣。如宋代詩人王鑄的《梨花》說:“庭院黑,花白香。壹場小雨,淚濕禦妝。”這首詩描寫的是詩人在清晨看到梨花帶雨的情景,就像楊貴妃在《長恨歌》中寫的那樣:“淚珠從她悲傷的白臉上滑落,就像春天的雨落在梨花上”。詩人要寫的是這梨花帶雨給人留下的印象,不涉及借物執物寫人的事。這樣寫,看起來容光煥發,栩栩如生。南齊謝赫提出六種畫法,第壹種是“氣韻生動”(古畫實錄),與此類似。
蘇軾非常重視神似。他在《延陵王主簿畫的兩根斷枝》中說:“論畫的相似,可見於童鄰。詩必須是這首詩,妳必須知道妳不是詩人。”蘇軾曾批評石的詩《紅梅》文筆“認桃無綠葉,辨杏有青枝”,達不到神似,又寫了壹首強調神似的詩《紅梅》:“我怕我怕我壹個人睡懶覺,我怕冰不合。裝成壹個小紅桃杏,我依舊孤獨單薄。心冷不甘隨春態,酒無端暈。我不知道梅格在這裏,但我看著綠葉和樹枝。”它寫出了紅梅的精神性格,突出了神似,所以比前者好。其他詩歌理論家也認為,寫神比寫形更重要。如清代鄒作謨《論袁誌齋詩》說:“不能固贊事物,尤須避免刻意過於雷同。取神不如取形,用物無心。”
3.形神兼備。這是形與神的結合,兼有兩者的優點,也是直接寫出物像詩最理想的方式。王士禛《隨堂詩》說:“詠物之作,必是佳作,如禪家所言,不粘不離。”錢泳的《園中談詩》也說:“詠物詩最難。如果太相關,就會粘在腰帶和骨頭上。不相關的,捕風捉影,必在兩者之間。”意思是說,如果吟誦的詩是盲目塑造的。它沈悶迂腐,缺乏靈氣;如果壹味的互相雷同,就會離事物太遠,讓人難以辨識。所以應該是形神兼備,讓它不再只是形式上的模仿,不再迷失在虛無中。所謂“不離不棄”,是指“形”與“神”的統壹,這種統壹滲透了詩人的感情。比如畫家完成的壹幅畫,不再是某個“物”的簡單素描,也不是沒有“物”的隨意書寫。而是選擇典型的具有表現力的畫面,以某種情意為中心,創作出自然生動的山水畫、花鳥畫、人物畫、風俗畫等。這樣的作品,無論是形式還是精神,都具有較高的審美價值,成為詠物詩人追求的理想境界。古人在這方面有很多論述,如晁壹刀《畫雁詩》說:“詩傳達畫之意,貴有畫之態。”屠龍《論詩》說:“體小而傳神。”兩者都強調形神結合。唐代大詩人杜甫的《房兵草胡馬》是形神兼備的傑作。這裏,我們再來看陳亮的另壹首梅花詩:“枝細而細,小萼珍珠。壹花乍變,百花齊放。要想傳播春天的信息,不怕雪埋。玉帝休三巷,董軍在鼓吹。”這首詩的前四句主要描寫梅花的“形”:細枝細條,上面積雪,花萼如珠,光彩奪目;壹朵先開,香味釋放。第四句到最後四句,主要寫梅花的“精神”:梅花先開春,淩雪抗霜,香遍天下,法不可擋。
二、物理意義(帶寄托)。
這類詠物詩的寫法和以前不同。首先,就創作目的而言,雖然還是想描寫形象,表達對事物的表達,但其主要目的不是事物本身,而是為了支撐事物的意義。所謂“意”,或言誌,或抒情,或議論,或說理,是詩人想通過事物表達的主觀情意。但這種情愫也不同於抒情詩中“思千年”“看透萬裏”的自由表達。壹定是在念誦事物的基礎上進行的,要麽離不開這個事物,要麽離不開它,所以還是念誦事物。其次,就創作的側重點而言,也不同於前壹類。它的重點是隱喻的“意義”,而不是事物的形式和精神。但是,它不同於抒情詩。抒情詩的重點完全是表達詩人的主觀感受。但這類物喻詩的重點不壹定是寓意,所占空間也不壹定是情感部分。詠物依然是主導內容。最後,就創作手法而言,前壹類詠物詩以賦體為主,直接描寫、刻畫,有時也運用壹些簡單的比喻、擬人手法,而這類有物理意義的詠物詩則多采用比喻、象征、擬人、抒情、議論等手法,手法更加多樣復雜。對比以上三個方面,不難區分詠物詩屬於哪壹類。至於如何區分詠物詩和抒情詩的區別,上面也有說明。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細看詩的標題來加以區分。壹般來說,這類詩還是描寫事物的詩,所以它們的標題往往是事物的名稱,如《白鷺》、《荷花》、《紅梅》、《池邊柳》。或加“庸”、“福德”、“劇名”或“歌”、“評書”,如、《福德雞》、《塘魚》、《宋凡》、《蚊子集評書》。即使是抒情詩的題目,涉及到對象的名字,也往往會加上壹些感情用事的詞語,如“姑柴談”、“傷了隔壁的鸚鵡”、“悲秋”、“題風箏作寄語”。
就這兩種詠物詩而言,古代詩學認為後壹種詠物詩優於後壹種。如王夫之《姜齋詩話》雲:“意猶帥,且雲滿巖,花鳥青苔,金披錦,意在靈。”再如沈祥龍的《詞論》中說:“詠物之功,借物以含性情,以生之感。貴國之憂藏於其中,思慮甚遠,不可觸。”平心而論,比如前壹種單純贊美事物、沒有寄托的詠物詩,它們能生動細膩地表現“物”的美,比如靜物畫,也能給人以美的享受,自有其價值。之後,後壹類關於事物的詩有了寄托,可以體現事物的意義,可以托事抒情,可以用事論辯,那麽通過上壹層樓就可以表現出更大的意義,更豐富的內涵,更深刻的形象。更能表達詩人的內心感受,也更耐人尋味,更能打動人心。
吟誦具有物質意義的事物的詩歌。也可以大致分為三種寫法:
1,擬人(借代)。這種詠物詩要麽利用某些事物與人的精神道德有某種相似之處,要麽人為地將自然物與並無內在聯系的社會倫理道德相比較,即以物比德,在詠物詩的同時強調人的精神道德的表現。屈原作品中的“香草美人”說,是指“香草”是依附於壹種美好的精神品質,“美”象征著王者。正是這種“比德”理論的形成和創造。屈原的《橘頌》就是這種轉喻詩。詩中每壹句都在贊美橘子,但不僅僅是在說橘子,而是在擬人。它把漂亮的柑橘比作壹個精神道德好的人,所以每句話都在贊美橘子。他也是壹個句子作家。詩中物我合壹,表達了詩人歌頌聖賢的深情,用陳皮表達自己的抱負。南宋大詩人詠梅也是用這種轉喻方式寫成的。此外,如李白的《白鷺》:“白鷺墜秋水,獨飛如霜。我閑著沒去,在獨立沙洲旁邊。”這首詩描寫了白鷺獨自獨立飛翔,不僅描寫了它的顏色、姿態、神態和處境,還借蒼鷺傳情達意,象征著詩人自己孤獨仿徨的心情和不願與人同流合汙的高尚情趣。可以說,詩中所唱的白鷺,是詩人李白的自我寫照。
2、寫物(情感型)。以這種方式詠物的詩歌,不再局限於“德”的框架,而是向前邁進了壹步,擺脫了儒家的道德和功利,註重對自然物本身的描寫和由此引發的詩人深層情感的表達,走向了“感同身受”的新方式。正如清初廖燕在《意向園序》第四卷中所說:“讓我通過我的物理來表達我的心意。”如果說詠物詩的轉喻表現出倫理美、人格美、群體和類型特征,側重於社會美,那麽詠物詩的抒情表現出人性美、人性美、個性和獨特性,側重於人格美。標誌著審美意識從“比德”階段進入了“放輕松”階段。如錢起《詩經》雲:“壹片彩霞照仙井,泉底粉帶桃花。那我知道幽石之下,不與武陵交流?”這首詩寫的是石井,桃花倒映在井裏,引起詩人的感慨和聯想:井裏的桃花和武陵的桃花源有聯系嗎?從中表達了詩人對桃花源生活的向往,是“感”和“感同身受”。又比如黃巢的《菊花臺》:“颯颯西風遍植滿院,寒香蝶難來。如果明年我是狄青,我就報桃花。”這首詩,是晚唐農民起義領袖黃巢寫的,氣勢磅礴,生動樸實,充滿了非凡的氣勢。第壹句寫的菊花在颯颯西風中怒放,蘊含著欣賞。第二句指出,菊花雖然鮮艷盛開,花朵美麗芬芳,但在寒冷的秋風中開放,“花開寒香”,不能像春花壹樣吸引美麗的蝴蝶來求愛。這首詩描寫了菊花在寒冷的秋天不合理的開放,激起了詩人的憤慨。於是詩人用筆寫道:“如果明年我是狄青,我就報桃花。”詩人決心改變這種不公平的局面,讓菊花和桃花壹起開!這也道出了詩人的心思:現實就是這麽不合理。如果我成為掌權的皇帝,我壹定要重新安排世界,消除不公平,實現人人平等的美好理想。這也是這位後來成為起義軍領袖的詩人提出的重大政治綱領的核心內容。當然,在這首詩裏,詩人是在寫詩,所以只能歌頌事物,抒發意誌,象征感情。詩人說,如果明年我成為四春的狄青,我壹定會讓菊花和那春天的桃花壹起盛開。言外之意不言而喻:那樣的話,艷麗的菊花會像桃花等春花壹樣,吸引翩翩起舞的蝴蝶來做愛。
這類詠物詩被認為是詠物詩的上品,因為它靈活地表達了詩人的感情,最具靈氣。如陳清的《竹林問答》說:“詠物詩含趣,其次傳神。那些自娛自樂的,在纏綿悱惻中拍照,“三百篇”的對比也有意思。惟妙惟肖者,互相欣賞,“三百條”也。模型正常的話,海藻就塗成藍色,死的東西就死了。”(見《清代續詩》第四卷)。
3.借東西(議論文)。這裏指的是通過寫東西來討論和講道理,或者通過東西來討論政治,或者通過東西來講道理,或者通過東西來吟誦歷史。①借物議政:壹般來說有三種情況。第壹,為了避免受到統治者或政敵的迫害,我們不以詩歌直接討論政治,而是通過吟誦事物來曲折地申斥和批判政治,給自己披上壹層保護色彩;二是為了形象地表達政治觀點,以事表達,具有通俗易懂、意味深長的效果;第三,詩人的性格因素,有的詩人喜歡戲謔,有的很清高,不屑於和當朝的政客討論政治,所以就用事情來調侃,開玩笑。這些借物論政的詠物詩,往往和諧地包含著莊,具有諷喻詩的意味。但全詩都是詠物的,對所唱的東西都有具體生動的描述。可見其形可嘗其靈,仍屬吟誦之物。比如劉禹錫的《聚蚊謠》:“沈重的夏夜,廳堂敞開,飛來的蚊子在黑暗中如雷守候。起初,噪音是令人害怕的,但如果談話來自南山。喧鬧令人振奮,歡樂微弱,無知者不為聰明者所惑。露珠從月亮滴向天空,尖尖的嘴巴歡迎人們。我的身體有七尺高,壹個人就能傷到自己。天生有時勢不可擋,給妳搭個跳床。清商秋來曉,羞於以微縮餵丹鳥。”全詩寫的都是蚊子,它們在黑暗中制造噪音,用尖利的嘴咬人,讓人不得不設帳防禦,可是秋天壹到,所有的蚊子都會被丹鳥吃掉。但作者的本意並不是真的寫蚊子,而是借蚊子討論政治。這時候,詩人王加入了革新集團來推行新政。然而,他們遭到了官員和地方政府的反對,他們盡力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們不敢明說,卻暗地裏搞陰謀,散布流言蜚語,造謠誤導,攻擊改革派,就像壹群偷偷咬人的蚊子。所以詩人用蚊子來揭露,斥責這些政敵的卑鄙和惡毒,警告他們不會有好下場。
(2)以物喻人:這類描寫事物的詩歌,能形象地說明道理,使人容易理解;也可以婉轉含蓄,寓意深刻,回味無窮。比如,根據王誌防的詩,王安石做翰林學士的時候,翰林院裏有壹簇石榴樹,枝葉繁茂,沒有花。有壹天,突然冒出壹朵紅花,王安石說:“不必有很多綠花。”這兩首詩形象地說明了古代兵法“兵不多,而精”的智慧,蘊含著“以少勝多”、“以微見大”的哲理。再如歐陽修的《畫眉鳥》,“百聲隨動,山花紅紫。我這才知道,鎖在聽金籠。不如樹林舒服。”這首詩的前兩句描寫的是山中黑鳥自由飛翔,自由鳴叫的歡快與美好,後兩句對比的是關在金籠子裏的黑鳥的鳴叫,真是太美妙了!這就指出了壹個道理:沒有自由的畫眉,即使養在金色的籠子裏,本質上也是不快樂的!從物到人,對人不也是壹樣嗎?
(3)以事論史:這類詩歌通過壹定的契機將事物與歷史聯系起來,通過詠物來謳歌歷史,表達詩人獨特的觀點。比如明代瞿佑的《幼美》說:“當年刀光血影猶在,楚歌使春色長存。風如舞,腰細,雨如淚目。河空飄零,宮中人悲淒。青青只有壹座明妃墓,恨落為塵。”這首詩是獻給於美人·格拉斯的。詩人抓住了草這個名字,利用歷史上項羽最寵愛的妃子也叫(民間也說草是在死後改的)這個契機,通過寫草來回憶歷史上的人,做出了自己的評價。第壹副對聯以草名記人,回憶於美人舞劍侍酒,陪楚霸王,在圍追堵截下自殺的情景;在第二副對聯中,於美人草被視為於美人死後的化身;頸聯先寫楚霸王最後被河水殺死,後寫他最寵愛的妃子戚夫人在劉邦死後被所滅。後來王昭君和範外被葬在清陵,從此恨之入骨。詩人雖然沒有在詩中明確指出,但卻在字裏行間表達了對楚漢鬥爭史的看法:楚王雖敗,但於吉自殺,值得同情;劉邦雖然贏了,漢帝卻留不住自己的女人,真是窩囊!於吉的命運真的比戚夫人和王昭君好!又如唐代詩人張騫寫的焚書坑:“竹帛香煙白賣,關河鎖祖宅。坑灰未寒山東亂,劉翔不讀書。”詩人從焚書坑儒想到了歷史上秦始皇焚書坑儒,並作出了自己的評論,從三個方面說這是壹個大錯誤:焚書坑儒破壞了國家的根基,使皇帝的傳承性變弱;焚書坑儒讓天下人反目成仇,雄關河也救不了秦國的滅亡:焚書坑儒沒有任何作用,最後滅秦的劉邦和項羽也不是讀書人!短短四句話,言簡意賅,不亞於壹篇歷史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