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端旅行
那天,妳在空中徘徊,
自由而輕松,妳不想留下來。
在天空的另壹邊或地球的角落,
妳的快樂是無拘無束的,
妳在卑微的地面上更隨意。
有壹流的河流,雖然妳是光明的。
過馬路的時候,我發現了他飄渺的靈魂。
叫醒他,抱緊妳的美好形象。
他緊緊抓住的是濃濃的悲傷,
因為美不能在風景中靜止不動;
他要,妳飛過千山萬水,
在更廣闊的湖海上投下陰影!
他在為妳消瘦,壹流的溪流,
在無能的希望中,希望妳飛回來!
詩歌評論:
從《石安中的娜拉》、《別了康橋》到《流浪》,人們自然而然地找到了徐誌摩詩歌中基本壹致的詩歌意象和抒情風格。在這類最能代表徐誌摩才情和詩意的詩歌中,不僅以其優美的想象和空靈的意境打動讀者,也因為對生活的模糊理解和把握,使讀者認識到藝術的價值和意義。在這些詩歌中,徐誌摩構建了自己的“愛、自由、美”的純粹信仰世界。雲中旅行是珍珠之壹。
“那天妳在空中跳舞”,詩以第二人稱開頭,暗示抒情主體對它的仰慕。詩中旅行的特點是無憂無慮:“妳的快樂是無拘無束的,無憂無慮的”。這種無憂無慮的快感,真的是清遠,是從塵世的煙火中解脫出來的。既包含了《莊子逍遙遊》中與萬物和諧相處的舒適心態的深刻體驗,也包含了抒情主體心靈呼應的瞬間感受。空中的浮雲適合,去不同的地方。為什麽給抒情主體壹種深深的向往?詩裏沒有說清楚,但是在後面做了壹個間接的解釋。“妳更不經意在卑微的地面上/有壹流的河流。”兩種不同生命形式的對比反映了抒情主體潛藏的心理歷程和人生價值取向。那“壹等水”無疑是抒情主體客觀化的象征。詩中稱第三人稱“他”,形成了與“妳”不同的情感效果。同時,第三者“他”的存在以與旅行相對的形象出現,也包含了抒情主體如此悲涼,渴望重生與慰藉的心情。“閆明”這個詞充滿了主觀色彩。壹方面對比了雲遊與建水不同的生存形態,另壹方面又隱含了抒情主體焦慮的等待之心。人生的痛苦什麽時候才能越過黑暗的深淵,走向自由和自在?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詩人以“壹流的河流”為自畫像,渴望飄忽的雲朵為自己孱弱的心靈塗上壹些亮色?所以,“壹流的河流”是詩人自己心境最生動的比喻。在徐誌摩的詩歌中,“雲遊”的意象多為虛幻空靈,如《永別康橋》中的“西天之雲”。而徐誌摩自己也經常稱自己為“壹股水流”。比如,他在給胡適的信中提到,只要草綠了,人遠了,就是壹流的寒流,他的“愁濃了”,就是古詩手法的運用,比如“問君多愁,恰似壹江春水向東流”“我怕兩溪向東流”當“閆明”為她的“空靈”註入新的活力,建水醒來,壹種期待已久的幸福充實悄然而至。超越時空的生命本體所實現的狂喜,是在擁抱美好意象的動作中完成的。多麽令人心醉神迷啊!然而“美景不能在風景中靜止”,壹等水的喜悅只是轉瞬即逝的幻覺。是因為美只能屬於無拘無束的天空世界還是因為抒情主體的理想之心因為過於關註現實而意識到自己的齷齪心境?胡亂壹猜,這裏的詩歌給讀者提供了巨大的想象空間。“他想,妳飛過了千山萬水/投下了更廣闊的湖海。”與壹級河流相對的“湖海”,不是簡單的字面淺層意義,而是與美相對應的深層象征意義。比如壹等水,只是個體孤獨的審美意象。如此廣闊的湖海,代表著生命深刻的原型力量。而也正因為如此,雲旅行超越了單純的個人意義,成就了永恒的普世象征。“他在為妳消瘦,壹流的流/在無望的希望裏,希望妳飛回來。”詩中透露出壹種令人落淚的悲涼纏綿的情緒。壹等建水希望心中遠行的希望永遠無法實現,只能放壹個願望到日月裏。這種希望,比起古詩“衣漸寬而不悔,為伊憔悴”來,更為清晰悠長。這首詩能體現徐誌摩詩歌溫柔委婉的美學風格。
在《老虎集》的序言中,徐誌摩說了壹句傷感卻耐人尋味的話:“所有的動靜,所有的靜,都在我眼前重復,有聲有情的世界,為我重復。這似乎拯救了壹個曾經信仰單純,流入懷疑的頹廢者。隱藏在幕布中的神奇力量,栩栩如生,盡顯其偉大與精妙。讓他明確方向,不要再走錯了。這似乎是只有經歷過人生巨大磨難的人才能意識到並說出的話,不久之後,詩人就永遠離開了人世。在經歷了個人生活和情感的掙紮和危機後,他是否領悟到了超越普通無能的人生奧秘?那“栩栩如生的神奇力量”是否向詩人展示了另壹個更藍更有希望的天空世界?在那裏,沒有懷疑,沒有頹廢,只有早已存在心中的自信和幸福的承諾。
這首詩明顯受到歐洲商蘇體的影響,商蘇系統音譯14行詩(十四行詩)。歐洲有14行,包括彼得拉克的14行和莎士比亞的14行。當然,也有很多人後來改變了,比如彌爾頓和斯潘塞。區別主要在押韻的變化上。比如彼得拉克14行的押韻變化是ABABABABABBABCDEFEFG,莎士比亞14行的押韻變化是ababcdcdefefgg。這首詩前八行的押韻變化是aabbccdd,後六行與英文詩14壹致。聞壹多和徐誌摩崇尚詩歌的“三美”,徐誌摩的詩歌更傾向於音樂之美。這與歐洲詩歌對音樂性的強調有關。同時,中國傳統的詩詞有物可賞,詩詞與音樂密不可分。詩人對中國古代文學有很深的造詣,在歐洲留學期間接觸了很多名人的作品,尤其是19世紀的英國浪漫主義詩人。在他的詩歌中,華茲華斯、雪萊、拜倫和濟慈的影響並不少見。“在雲端遨遊”的象征隱喻和抒情主人公的情感,在雪萊和濟慈的詩歌中都能清晰地看到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