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華是壹個覺悟了的女人。
所謂女性意識,是指女性在自然性別認同的前提下,對自身價值的體驗和覺醒。
其表現是更加關註自身的生存狀態,審視女性的心理感受,表達女性的生命體驗。
女人是感性的,詩歌也是感性的。當壹個多愁善感的女詩人寫下這首詩。外人也許可以只從自己的角度來看這首詩,分析這首詩,但她丈夫要註意詩人自己的心思。可惜她老公是個粗人,不懂詩詞。
余秀華因為自身殘疾,被迫嫁給了壹個不識字的農民。其實這也沒什麽。關鍵是他不理解她和她的詩,他們無法進行精神上的交流。而且兩人的婚姻關系不是基於情感,而是壹種包辦婚姻。
自然,對於余秀華來說,她在情感和精神方面都得不到基本的尊重和滿足,只能和她的詩對話。所以在余秀華的很多詩裏,妳都能看到那種或激烈,或純粹的情調和表達。這首《穿越半個中國和妳睡覺》就是其中之壹。
我覺得任何人和壹個不愛的人長期生活在壹起,無論是情感上還是生理上都無法得到滿足。久而久之,自然難以抑制。在這首被壹些人斥為“淫蕩之體”的詩中,赤裸裸的愛欲如野馬般迸發。
在中國的思想文化中,性壹直是被掩蓋的,被視為壹件可恥的事情。尤其是對女性,更是苛刻。有時候穿暴露點還得被批評。而當壹個女人公然說“我要和妳上床”的時候,似乎已經觸犯了婦道大忌。
但我想說:任何女人首先是人,然後才是女人。
男人說什麽,女人也說什麽。
況且“我和妳睡”也不是什麽低俗的詞。
雖然從藝術上來說,這首詩的成就並不高。但其中蘊含的女性意識是如此珍貴。在今天的中國,女性的地位似乎提高了。其實真正有女性意識覺醒的人並不多。
當然,我不是說敢喊“我跟妳睡”,就是要有女性意識。
正是這首詩顯示了在“性”的行使上與男性的平等。
在常規思維中,我和妳睡覺,往往是男性主導的。
女人主動決定和別人上床,而不是“渴望”或“暗叫”男人可憐自己,從和男人平等的角度思考女性在兩性中的地位。這本質上是追求獨立人格,追求女性價值的體現。
在重男輕女的封建社會,壹個女人說出“我能窺探宋玉,何以恨王暢”這樣的話,是多麽有勇氣,多麽難能可貴,是女性意識的覺醒。
然而,就這樣壹句話也被歷代詩評家所不齒,說她不守婦道。皇朝人黃批評說:“魚老師可以說是教妳升官發財,這是誘人犯法的。罪惡!罪!”
千百年來,中國詩歌中女性意識的覺醒經歷了太多的掙紮。
從《詩經》棄男後的聲討,到余棄女贈鄰後的尋找自己的愛情,再到舒婷《致橡樹》中尋找具有獨立人格的愛情,再到余秀華主動表達自己對愛情的渴望,這是女性追求獨立人格和女性價值的巨大進步,也是女性詩歌的進步。
其實,余秀華對愛情的渴望,不正反映了當今中國廣大農村留守婦女的內心訴求嗎?
這首詩傳達了農村空心化的焦慮和無奈,也反映了對兩性關系的敏感洞察。
在余秀華的詩中,“春”代表了她無法企及的美。
她把它比作白雪,本質上是渴望愛情。
因為內心的自卑,她把自己比作稗子。
大米和稗子就像正常人和殘疾人的區別。
所以她渴望春天,抗拒春天。
因為春天的美好不是她作為稗子所能擁有的,她很清楚。
無論是春天生機勃勃,還是明媚明媚;或是秋天的蕭瑟蒼涼,或是悲傷落寞。
只要可以,妳可以從我的內心深處挖掘出來,或者讀出任何壹種真情實感。
都是對我真正的尊重和理解,讓人感動,讓人開心,於是淚流滿面。
妳會發現,其實她的詩並不是單壹的對感情和欲望的訴求和表達,而是試圖呈現壹個豐富復雜、個性鮮明的女性主體形象。
當然,她的詩並不局限於人間,還有很多清新喜人的田園樸實詩。如“下午,我摔倒了”。
在余秀華的作品中,顏色是形容詞,是名詞,也是動詞。
在這首詩的結尾,作為動詞使用,沒有定型。
她把生活中的壹些細節和瑣碎的事情,用簡單的語言寫成詩,看似得心應手,卻又充滿了詩意的張力。如“白絲巾”引出生命體驗感,結尾的兩個“浩浩蕩蕩”將樸素的詩意延伸到深邃廣闊的空間。
她的壹些作品頗有陶、謝詩中的天真自然。
梵高曾說:“如果壹個人真的熱愛自然,他到處都能發現美好的事物。”
陽光照射在楊樹、池塘和水生植物上,也照射在蕨類植物、油菜和小麥上。壹切都在這陽光下生長,顯示出活力和美麗。正如謝靈運所說,“春草長在塘,園柳化為鳴禽。”
如果說以前的詩都是庸俗平淡的,那麽這壹首更接近高雅。
花在本質上是柔弱的,但余秀華卻把花的綻放寫得如此有力有力。
在她的作品中,似乎這朵“花”才是宇宙的主角,這壹系列“火山、海洋、銀河”的瑰麗意象只是作為陪襯。這種想象可以稱之為“奇怪的玫瑰”。
《小麥是黃的》是余秀華的代表作之壹,最能體現她的詩歌才華。
古今有許多詩人用色彩來營造與眾不同的藝術效果,如文等。
但是余秀華居然用的這麽好。“黃、白、棕、藍”四種顏色的交融,給人以強烈的畫面感和視覺沖擊,尤其是結尾句,將顏色作為動詞,運用到了壹個新的高度,營造出壹種“清空異域玫瑰”的意境,甚至成為壹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