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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位以下/魚蝦青石板鋪成的高速公路/老城墻做了鰱魚的宮殿/所有的腳印都被沙土掩蓋//我泛黃的情歌在河上蔓延/波光粼粼的長廊/明月/借妳光柱的光亮/妳能否照亮我水位以下的告別故鄉?
輕輕吟誦《水位之下》這首詩,回望沈村良久。淡淡的鄉愁如波折般綿長,濃濃的憂傷如煙般迷離。心靈空虛如無人耕耘的袁野,成了斷壁之鄉。
唐朝貞觀年間,巢中第壹塊石頭就鋪在茶溪岸邊。1400年前,我家鄉的第壹縷煙,升起在來龍山腳下。轉眼之間,祠堂裏的香煙已經歷經六朝,家族的血脈已經產生了幾十代子孫。直到2014年下半年,水庫碧波浸透了祠堂的香火,梁家後人分道揚鑣,共同生活的村民煙消雲散。
我的家鄉是壹杯酒,苦中帶甜,清澈醇厚;故鄉是壹首詩,快樂而悲傷,美麗而滄桑;我的家鄉是月亮,近的遠的,亮的斑駁;我的家鄉是道溪,無聲而喧鬧,曲折而漫長。故鄉是壹盞空了心的燈;故鄉是壹片無邊愛的風帆。如今帆彎了,線斷了,燈滅了。我的家鄉是我回不去的故鄉,我的家只是壹個精神家園!
“人不能兩次踏入同壹條河!”幾年前,我失去了父母,成了孤兒;現在,沒有了家鄉,我成了壹片浮萍。以後唯壹能讓我擔心的,就是家鄉山上那些孤零零的墳塋;唯壹能懷念的,就是家鄉東山上的那輪大月亮。
事實上,自從我年輕時離開家鄉後,我內心的疏離感越來越強。潮水般的城市化進程席卷大海。家鄉是壹樣的,壹樣的水泥建築已經取代了木土墻,或者黑色或白色的瀝青水泥已經覆蓋了幽深的小巷;克裏斯提尼的咩咩牛羊在山野裏聽不到,雞犬在街巷院落裏走不到;村口,飽經滄桑的老人靜靜地坐著,汽車熙熙攘攘,載著行色匆匆的兒孫。村頭那棵曾經根深蒂固的樹,已經被雷擊中,肚子空空如也;曾經溫馨甜蜜的老房子,已經被昏暗的燈光和孤獨的燕子包圍。於是,故鄉成了鄉愁,鄉愁凝固成了高速公路,城市在那壹頭,故鄉在那壹頭。
在城市的另壹邊,遊子們忍受著房價的壓力,面對著霧霾的侵襲,經歷著職場的紛擾,滋生著“來回奔波,鄉野將毀於胡不歸”的鄉愁;壹方面,感覺自己原本真實純粹的故鄉變得支離破碎,光怪陸離,恍如隔世,自然生出壹種“城不可融,鄉不可回”的悲哀。他們徘徊在城市的入口,徘徊在家鄉的建築之間,最後毅然拭去鄉愁的淚水,走進水泥森林裏的紅塵。
在家鄉的這壹端,老人們還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踩著晶瑩的露珠,披著絢爛的朝霞,奔向生機勃勃、萬物蔥郁的田野;走在皎潔的月光下,肩上扛著香噴噴的水果,我回到了火爐冰冷,涼席冰涼的老房子。老房子像老鼠的腳步和蝙蝠的翅膀壹樣孤獨,它的心像冬天的山和深秋的田野壹樣空曠。壹次又壹次,我扛著米和菜進城看望兒子,又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推回破舊衰敗的家鄉。我只好悄悄拿出老婆的遺像嘮叨幾句研究壹下,或者等著電話那頭的壹聲“爸”“媽”。
雖然故鄉蒼白如空殼蟬,凝固成飛舞的琥珀,但還是能看到鄉愁。雖然蒼白的蟬不會深情地歌唱,凝固的飛蟲不會扇動美麗的翅膀,但故鄉還是有故鄉的模樣。現在家鄉的壹切都將葬身湖底,家鄉真的成了我回不去的故鄉。
由於城市化,我的家鄉陳箓與飲用水源密不可分。於是,故鄉的水回流寧波,滋養著不斷成長的東方港口。鄉村的乳汁哺育了城市的軀體,城市的喧囂唱出了鄉村的挽歌。城市化帶來了每個故鄉的黃昏,故鄉的黃昏留不住最後壹絲鄉愁!
其實,故鄉構成了中華民族的細胞,傳承了五千年的基因,是中華民族的活水之源,是何去何從的精神歸宿。古老的城市壹次次被摧毀和蹂躪,但中華文明卻壹次次重生,因為中國的根深深植根於農村。如果現代城市化是以中斷和改變傳統文明為代價的,我們就會失去精神家園。
狄更斯在《雙城記》中感嘆: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壹個信仰的時期,這是壹個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的春天,這是失望的冬天;人前有各種事,人前無事;人是直上天堂的;人們會直接下地獄。
守住中國之魂,守住家鄉之根!面對日益嚴重的“城市病”,鄉愁是最好的解藥:田園風光,詩意山水;人類社會,簡單的感情。低能耗、低成本的消費模式,與自然和諧相處的鄉村生活,人與人和諧相處的本土文化。事實上,無論是英國、美國、法國還是其他許多完成了轉型的國家,農村並沒有隨著現代化進程而退卻。在那裏,鄉村依然遼闊,山川更加壯美,山水田園曲可以讓走得太快的人不迷失靈魂,走得太遠的人不忘記從哪裏開始。如果沒有鄉村,城市就像隨波逐流的浮萍,“壹個裝滿欲望和恐懼的容器,壹段只有壹條路卻沒有回家路的旅程。”
“我永遠不會忘記白天稻秧的清香,我會記得午夜如霜。斜照千村,萬裏黃水長。當我小的時候,我想親吻我的母親。這安心就是我的家鄉。”所有旅行者的起點,永遠是和媽媽說再見。不管他們走多遠,他們總有壹個母親。等他們不改鄉音回到老家,媽媽就迫不及待地到處玩。所以,這個旅行者永遠是個孤兒,無論是回家還是在路上。
於是,有人深情地唱道:在城市裏,有壹個夢,是媽媽寄托在我身上的。如果有來生,我希望做媽媽的兒子,做壹個忠誠的農民。我希望我的背上不再是背包,而是鋤頭和夕陽。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拉著廚房的炊煙,牽著母親的視線,準時從地裏走回村子...
媽媽不會離開,今天和明天,永遠。
“鄉愁”不會消失,過去和現在,直到未來。
鄉愁是轉家的月亮;故鄉是回家的壹盞燈!
為什麽壹定要回到故鄉——因為“人類雖然充滿了艱辛,卻依然詩意地生活在地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