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生活中,最投入的精力是教學。從1945開始,我從教六十年,從未間斷。這60年,和別人比,我教的是兩倍。我教壹所學校,我教三所學校,北京的三所中學,臺灣省的三所大學。”
記者(以下代表■):今年10月5日10,您又在國家圖書館為普通讀者做了壹次講座。妳自70年代末回國以來,壹直在內地著名大學和其他機構講學或講學。1987年,您應北京五個文化團體的邀請,在國家教委禮堂做了十次唐宋詞系列講座,轟動壹時。妳說話的方式和風格讓聽者耳目壹新。在妳的生活中,妳花在講課和教學上的時間最多嗎?
葉嘉瑩(以下簡稱□):在我的壹生中,在教學、研究和詩歌創作中,教學花的時間最多。我常說,我生來就是教書的。大學畢業後,我在北京的幾所中學教過書,包括有真女子中學,至誠女子中學和華光女子中學。從那以後差不多六十年了。這幾年我壹直在北京,過去教過的學生經常來看我。他們現在都七十多歲了。
■:50年代的臺灣省,好像妳也是從中學開始教書的。然而,臺灣省的教學活動也是在特殊的歷史環境下進行的。現在大陸學術界對這些還不是很熟悉。
□:1948年3月結婚,10月因丈夫趙工作調動,隨其去臺灣省。1949 65438+2月,老公因涉嫌“匪諜”被捕。次年6月,我也在彰化女中被捕。我很快被釋放,因為我有壹個正在哺乳的孩子,從未參加過任何政治活動,但我成了壹個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失業者。直到暑假開始,我的壹個表妹曾經在臺南的壹所私立女子中學教書。後來他找了壹所待遇更好的公立中學,從他任教的學校辭職了。他問我想不想去那個私立女中。我答應了,帶著女兒去臺南的這所私立女中教書。那時候我只是想要壹個謀生的地方。不要說那個時候的書櫃。什麽?我連桌子都沒有。
但是,我真的對古典文學有感情,有興趣。不管那所私立中學的學生有多低,我要講的時候,壹定要講古典詩詞的好處。他們是否理解是另壹回事。我覺得這不是對不起學生的事,而是對不起杜甫和辛棄疾的事。所以雖然當時生活比較艱苦,但我還是盡力去教書。
■:後來妳去臺灣省立大學教書,好像也和輔仁的老師朋友有關系?
□:四年後,我丈夫被釋放,證明我們沒有被懷疑是“間諜”。這時候因為壹個機會,我和老公都去了臺北二中教書。到達臺北後,我見到了我在北京時的壹些老師和同學。妳沒去過我們北京的房子,看過我外院的壹排南房嗎?當時有壹位許世英先生,是許守商先生的兒子。許世英的第壹任妻子郭立成是郭的女兒。郭先生是我父親和叔叔的老師。許世英剛結婚的時候,沒地方住,就住在我們家的外院。當時我還在上中學,所以當時並沒有和這位徐老師交往。後來我在輔仁讀書,他也在輔仁教男子班。他沒有教我,但是他很了解我的家庭。我這次在臺北遇見他時,他正在臺灣省立大學教書。——許世英之前,盛誠先生也住在我們家。他是上世紀初第壹個去法國學習的人。他是著名的語言學家、教育家和翻譯家。1971年,我去歐洲旅遊,在法國認識了盛老先生。他晚年定居北京,我去看他。這位老先生幾年前離開了。
■:-我覺得這些東西其實是有學術史意義的。
□:另壹位是戴先生,他在我大壹的時候教我中文。他叫景山。現在,在我的個人網站上,有我的大壹語文作業,上面有戴老師的批語。他們見到我時,了解到我被關起來的不幸經歷。當時臺灣省“光復”後不久,他們的兩位老師說,臺灣省立大學需要會說標準普通話的老師來教中文。所以,我在臺大壹班教中文。我做了半年兼職,後來他們把我換成全職教兩個班。兩年後,許世英先生去淡江大學當中文系系主任。他說妳會來淡江教書。我不好意思拒絕,因為他是我的老師。開始在淡江教詩選,詞選,屈選,杜甫的詩。所以我所說的兼職,其實比臺大的全日制課還多。兩年後,輔仁大學復校,第壹任中文系系主任是戴·。他說,輔仁是妳的母校。妳為什麽不教書?所以傅仁的選詩,選詞,選歌都是我教的。三所大學,兩所非全日制,其實都是全日制工作量。後來淡江有個夜系,讓我教。現在臺灣省有個寫小說的作家,陳映真,就是淡江大學夜部聽我課的學生。此外,白先勇、吳、陳若曦、林等也曾在此期間聽過我的課。我都不敢想象那時候怎麽教那麽多課。
當時許世英先生還是臺灣教育廣播的大學語文課。他本來近視,後來越來越嚴重,就讓我替他教,於是我就在大學教了中文播音這門課。幾年後,我辦了壹個教育電視臺,拉著我講古詩十九首。從1945開始,我從教六十年,從未間斷。60年來,和別人相比,我教的是兩倍。我教過壹個學校,三個學校,北京的三所中學,臺灣省的三所大學,然後在加拿大。雖然我上兼職課的時間不長,但我開始經常回國,在國內教書。每年3月下旬,UBC(卑詩大學)放假,我就回國講課,有時會休學壹年去講課。所以,在我的壹生中,投入最多的精力就是教書。
“我的生活不是我選擇的。我沒有選擇去加拿大,也沒有選擇去臺灣省。誰讓我結婚的?我的已婚丈夫不是我的選擇。”
■:看來妳後來去北美是因為教書。1966,妳去北美,能不能算是妳人生的壹個重大轉折?當時直接去哈佛教書是壹種什麽樣的機會?我想這個轉折點不僅對妳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而且對中國古典詩歌研究和20世紀中西文化交流也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
□:是的,這裏確實有因果報應。當時大陸還沒有和資本主義國家交往。當時資本主義國家研究國學的人主要是研究經典,對中國現當代文學不太關註,以為中國文化是經典,所以大多研究國學。他們當時去不了大陸,只好來臺灣省。當我去臺灣省時,那是壹場災難。我說的是三所大學,詩、詞、曲、杜甫的蘇辛詞,以及大學裏播放的語文和電視上播放的古詩。我在教他們。他們來上我的課。當時NTU和美國密歇根大學有交換計劃,密歇根大學主動提出要“交換”我。錢思亮校長同意了,我也同意了,錢校長讓我補英語,我真的補了。我學了快半年了。
那時候,每個想交換到美國的人都有壹個interview,也就是面試。當時美國在臺灣省有壹個“在華協會”。該協會的主任是臺大歷史系的教授,名叫劉洪,這次采訪是他安排的。很多人去了美國,當天都用英語面試。哈佛大學遠東系的詹姆斯·r·海塔爾教授采訪了我。海研究中國古代詩歌。他問了我很多這方面的問題,我很熟悉。當然不是問題。下午,劉老師讓他的秘書給我打電話,說劉老師邀請妳晚上和海教授壹起吃飯。吃飯的時候,海教授和我聊了更多中國的舊詩。晚飯後,劉先生叫了壹輛出租車來接海教授和我。那時,海全家都在臺灣省。在車上,海教授問我,妳以後願意來哈佛大學嗎?我認為哈佛大學非常有名,如果有機會,我當然想去。我回家了,但海教授沒有。他叫了壹輛出租車,開車回到劉的住處。他說哈佛會邀請葉嘉瑩。劉老師讓他的秘書通知我壹下,說我要去哈佛,就跟錢校長說讓另外壹個人去密歇根。
第二天我去見了錢校長。當時在臺灣省,中文系有很多人想出國。但是錢校長很生氣。他說,妳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從去年就告訴妳,我們交換了妳,現在馬上就要走了。妳必須改變,但我不能違背對密歇根的承諾。所以我跟海教授說我去不了哈佛。當時海教授正在研究陶淵明,正在寫壹本書,他急著讓我去,我可以和他商量壹下。海說,密西根九月才開學,臺大六月放假,妳先去哈佛兩個月。65438-0966這兩個月,我在哈佛跟海教授研究陶淵明。海本來是學中國古典文學的,會說中文,但是我們壹起做研究。他不會說中文,卻讓我說英語。這提高了我的英語水平。
9月份去了密歇根,壹年後臺灣省又派了壹個人,但我沒有延期。按照海教授的說法,我回到了哈佛。這次不僅是調研,還有講座。
■:10多年前,天津人民出版社的謝景林先生寫了壹篇關於妳的長篇報告文學《東方明月》,說在1968年,妳“準備再次飛往哈佛,不料遭到打擊,因種種困難而未能成行”。在壹些敘述中,妳自己似乎對這壹節含糊其辭。我記得妳之前跟我說過,因為壹些偶然的事情,我沒有直接去哈佛。
□:第二年,哈佛給了我聘書,我去美國駐臺灣省領事館申請簽證。我本來有第壹次出國的簽證,而且是多次往返簽證,所以如果我壹個人去美國,就不需要再簽證了。但這次我得去接我父親,給他辦簽證。但是簽證官說,如果妳全家都走了,那就是移民。我不能給妳這次訪問的簽證。他說,我的簽證被取消了。我父親的簽證根本沒給。我把情況告訴了哈佛大學,哈佛建議我申請新護照。去加拿大,加拿大,然後去美國會很容易。
所以,前段時間在香港,有人說我是個不錯的選擇,選擇溫哥華作為生活的好地方。-我說,我的生活不是我的選擇。我沒有選擇去加拿大,也沒有選擇去臺灣省。誰讓我結婚的?我嫁的老公不是我選擇的,因為我老公的姐姐是我的老師,我的老師選擇了我——所以我壹輩子都是被動的,沒有主動的選擇。哪裏離我而去,我就死而成長。
那時,人們對美國很熟悉。我從未聽說過溫哥華。我不知道如何拼寫溫哥華。反正臺灣省離加拿大最近的城市是溫哥華。在溫哥華的第二天,我拿著美國的聘書去美國領事館申請簽證,但是沒有成功。我回去給海教授打電話,告訴他我還是打不通溫哥華。海執意要把我留在北美,以便與他合作。於是他打了壹個電話給UBC亞洲部的負責人,名叫蒲立本,問有沒有某某人,妳們學校有沒有機會。李奔教授聽了非常高興,因為那壹年,大學的亞洲部開始有研究所並招收研究生。當時,兩個學生,都來自加州大學,學習古典詩歌,來到溫哥華,以逃避越南戰爭中的兵役。李奔說:我們就是找不到導師來教這兩個學生。它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就這樣,我留下了。
“中國的古典詩詞能喚起人們不朽的心靈,這種心靈善於感受,富有聯想,活潑開放,富有遠見。”
■:70年代,妳出版了《王國維及其文學批評》。妳之前提到這和妳從小接觸王國維的作品有很大關系。除此之外,直接原因是什麽?是不是也和去哈佛有關,因為這本書是在哈佛完成的。
□: 1968,我回臺灣省的時候,海教授讓我寫壹份研究計劃,以便我在第二年夏天申請回哈佛做研究。當時我急得想不出什麽合適的題目,於是對靜安先生多年前治學方式的轉變和自我死亡感到不解,也曾經寫過壹些關於靜安先生的文字和短語,於是擬定了壹個關於靜安先生的研究計劃。但我當時所完成的,真的只是原計劃的前兩部分,而對於第三部分,我在80年代末寫了壹篇關於王國維詞的文章——從我對王境界的新認識來評論王詞。
■:有研究者認為,妳對王國維的研究,不僅使妳在學術研究上有了重大轉折,而且從此妳開始以更廣闊的理論視野,從學術的角度反思中國傳統的詞學和文論。
□:經常說自己是個好老師,喜歡教書。其實我更喜歡學習。我願意學習我不知道的新東西。所以在密歇根,我旁聽了英語詩歌課,然後我來到溫哥華旁聽了西方文學理論課。我聽進去後知道有壹定的理論,就請學者自己的作品來讀。反正我習慣查生詞了,就查了。我不僅讀了,而且讀得津津有味,因為我覺得讀這些西方文論,往往能解決我在研究中國詩學、詞學時無法解釋和解決的許多問題。王國維在《人間花刺》中解釋南唐“攤開浣溪沙”壹詞,說“漢末香消殘綠葉,西風愁綠浪”,“有壹種美的消逝感”,那麽王國維為什麽這樣說呢?可以這麽說嗎?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用了三個字來形容“古今壹個大業的提問者,必經三界”,但他又補充說:“這樣的詞,是壹個偉大的詩人所達不到的,但妳這樣解讀詞,就怕歐洲大眾不答應。”這是怎麽回事?所謂作者未必有此意,讀者可能有此意。那麽,讀者有權利對作品進行“思考”嗎?讀者解讀的邊界在哪裏?這些,在中國的傳統理論中,都沒有答案。中國傳統的文學批評從來都是只說是什麽而不說為什麽,用中國傳統的詞從理論上解釋這些問題是不可能的。
■:在談到“現代觀”的主題時,妳曾說這篇文章“只是想以更廣闊、更新的視角,將中國傳統詞與西方現代文論進行比較,希望以歷史為背景,為中國詞與王國維詞在世界文化的大坐標中找到壹個恰當、正確的定位”。
□:我認為真正的精神文化價值是不能用真正物質欲望的得失來衡量的。近幾個世紀以來,西方資本主義過於註重物質,這也引起了西方人的憂慮。從65438到0987,美國芝加哥大學壹位名叫艾倫·布魯姆的教授出版了壹本轟動壹時的書,書名是《美國人思維的關閉》。作者在書中曾提出自己的觀點,認為當今美國的青年學生在知識和觀念方面已經陷入了極其貧乏的境地,結果就是對壹切都缺乏高瞻遠矚的眼光和見解。對於壹個國家來說,這是壹個非常令人擔憂的現象。
至於學習中國古典詩詞的用處,我個人認為可以喚起人們不朽的心靈,這種心靈善於喚起情感,充滿聯想,活潑開放,富有遠見。關於這壹功能,西方接受美學也有所論述。根據西方接受美學中作者與讀者的關系,作者的作用是賦予作品文本壹種可供讀者發掘的潛力,而讀者的作用是使這種潛力發揮出來。而且讀者在發掘文本中的潛力時,也可以有壹種“背離原意的創造性”,所以讀者的閱讀實際上是壹個再創造的過程。而這個過程往往也是讀者自身的壹個進化和轉化的過程。如果我們把中國的古典詩歌放在世界文學的大背景下來看,就會發現中國古典詩歌的特點真的是催人奮進的功能,所以《論語》說“詩可以興”,這是中國詩歌的寶貴傳統。
“我啟蒙讀的書是《論語》,對我做人的思想影響很大。”
“我相信宇宙中確實存在壹種靈性的東西。我不僅相信,而且感覺得到,感受得到。”
■:近年來,您在教孩子學習中國古詩詞方面下了很大功夫。幾年前,妳在天津出版了壹本有聲讀物《和古詩詞交朋友》。妳做這個工作主要是為了精神寄托,還是覺得這個工作有實際作用?
□:我不需要借任何外國的東西來寄托我的精神。我還是覺得中國古典詩詞的內在精神和動人的生命不應該被打斷。今天,中國的傳統文化價值越來越不受重視。通過仔細研究古典詩歌,傳統可以獲得新的活力。
我熱愛和研究古典詩詞,不是因為追求知識的意圖,而是因為古典詩詞中蘊含的壹種對生命的感動和呼喚。從這個意義上說,古代大詩人的所有靈魂、智慧、品格、胸襟、修養都是積澱下來的。所以中國壹直有“詩教”的傳統。其實我的人生經歷了很多磨難和不幸,但在外人看來,我壹直保持著樂觀從容的心態,這和我對古典詩詞的熱愛有很大關系。現在壹些年輕人被短期的功利和物欲蒙蔽了雙眼,再也無法理解詩歌對提高人的心智和素質的作用。這自然是壹件非常令人遺憾的事情。如何彌補這個遺憾,是我多年來的壹大心願,也是我這些年來不斷回來教書的主要原因之壹,在教詩歌的時候特別註重情感在詩歌中的作用。雖然我也知道自己的知識和能力不足,我也怕自己最終很難少幹活,但這只是我的感覺,我控制不了自己。
女兒說唐詩宋詞是我媽最喜歡的。她壹生都在和詩歌談戀愛,談戀愛的人永遠年輕。我壹生中遭受了幾次重大打擊。在那種生活中,我最常想起的是靜安先生用東坡韻唱的華陽《水龍隱》的前兩句:“不與人對望,怎能忽落?”我以為我就像靜安先生唱的華陽。我根本沒打開過,已經枯萎了。但是,我的性格中也有極其堅韌的壹面。我可以用自己的意誌承受很多磨難而不肯倒下,更不願意在不幸中接受別人的憐憫和同情。所以多年來我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自己的不幸經歷,在外面也必須保持壹貫的開心和淡定的表現。
■:這和妳的宗教有關系嗎?雖然很多人知道妳在中國古典詩詞和中國傳統文化研究方面的成就,但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妳在50年代就信了基督教。作為壹個在中國傳統文化中長大,對中國傳統文化理解最深的中國人,作為壹個文化意義上真正的中國人,妳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當時是什麽情況?
□:我接觸宗教很晚,家裏也不信教,從不和信教的人交往。上大學後,谷穗講學,經常引用禪宗語錄,讓我對佛教產生了興趣。後來我自己找到了通燈的記錄。1946開頭,我在報紙上看到壹個教堂有春節布道,就和壹個親戚去聽了。我記得那個神父姓畢,是個女的。我當時聽到畢牧師說的話,很有道理,也讓我有點感動,但我當時還沒有受洗。我在臺南正式受洗。1957年春天,我和老公壹起受洗。不久小女兒顏回出生,壹歲時自然受洗。我也做過“主日學”的老師,教最小班的孩子,講聖經的故事,在姐妹會裏也講過。但是我的女兒小惠總是說我是壹個不虔誠的基督徒。其實啟蒙我讀的書是《論語》,對我做人的思想影響很大。當時聽說“早上聽道,晚上可以死”,被深深吸引。我心裏有壹種強烈的沖動。道是壹種什麽東西?為什麽這麽重要,我寧願去死。總之,我相信宇宙中有靈性的東西,我不僅相信,而且感受和欣賞。我生來就註重精神和感情,不註重物質和肉體。也許這是壹個缺點。但我是天生完美,所以我必須把我的缺點還給這個世界。古先生曾說:“壹個人應該以死氣沈沈的意識為事業,以悲觀的心情過樂觀的生活。”只有看透了小我的狹隘和無常,壹個人才能真正投入到更廣闊更高的人生境界中去。對詩歌的學習,對我來說,不是追求的目標,而是支撐我度過煩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