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我被遺棄的國家,
妳,我的故鄉——壹片荒地,
這是壹個沒有人收割的牧場,
是森林和修道院。
小屋東西傾斜,
少數家庭星星點點;
朝霞映照著屋頂,
像壹捆柴火鋪平道路。
麥稭下的椽子
經年累月種植平坦光滑,
風也把太陽的光點
把它擦在深藍色的黴斑上。
烏鴉用翅膀撞擊地面。
敲打著窗欞,
濃密的李子樹像壹場暴風雪
抖袖子。
啊,妳的生活和習俗,
已經成為楊柳之間的故事了嗎?
當黃昏來臨的時候,
羽毛茅草告訴行人什麽隱私?
(劉湛秋·茹香雪譯)
樸實的語言、清新的風格、真摯真摯的感情,使葉賽寧的詩歌具有質樸的藝術美。這種不朽的審美價值在他以祖國為主題的作品中得到了凸顯。在他短暫的壹生所寫的近400首詩歌中,祖國始終是第壹主題。正如詩人自己所說,“我的抒情詩只靠壹種偉大的愛,這就是對祖國的愛。對祖國的深情,是我創作的基本。”在俄語中,祖國和家鄉是同壹個詞。葉賽寧對祖國的真摯熱愛表現在他與家鄉不可分割的血肉聯系上。故鄉的鄉村、森林、歷史、命運,都牽動著詩人敏感而憂郁的心。在詩中“妳是我被遺棄的故土……”,葉賽寧充滿了對家鄉的愛,傾訴了對被戰爭踐踏的滿目瘡痍的俄羅斯土地的悲傷。
第壹首詩對“我的故土”有壹個大概的視覺描述:“荒地”、“未開墾的草原”、“森林和修道院”——這就是故土的全部內容。壹種蕭瑟和沙漠的感覺油然而生。緊接著是特寫鏡頭的特寫:壹間小茅屋,破舊蓬亂的屋頂,長滿黴的椽子;即使有陽光,朝霞的光芒也改變不了鄉村的腐朽和破敗。這種寒冷感在第四節進壹步發展:死亡的使者烏鴉肆無忌憚地拍打著窗臺,開滿白花的粗壯李子樹是春天的使者,現在卻變成了無情的“暴風雪”,憤怒地搖著樹枝。此時,蕭瑟的忽視已經發展成了悲傷的悲哀。詩人創造了“荒地”、“草原”、“茅屋”、“椽子”、“烏鴉”、“暴風雪”、“粗梅樹”、“羽毛茅草”等簡單平凡的意象,生動地勾勒出了“棄國”的意象。並使全詩充滿情感:沒有蕭瑟、蒼涼之類的字眼,但意味朦朧。值得壹提的是詩人在萬物中見奇的比喻。把破舊的屋頂比作“壹捆柴鋪路”(包括譯者的再創造),把開白花的粗梅比作“暴風雪”;尤其是“歲月”讓椽子“光滑發亮”“風也把太陽的光點抹在深藍色的黴斑上”,淡淡的兩筆勾勒出壹絲蒼涼:農村早已荒廢荒蕪,只有歲月和風相伴。詩末沒有玩世不恭的吶喊,沒有怨天尤人的嘆息;詩人用“反詰”的修辭手法表達了對國家的深深眷戀和難以言說的悲傷。整篇文章看似純粹的客觀寫照,卻體現了主觀感受,修辭手法的運用讓這首詩更加感人。
伴隨著歌聲出生在草床上,在民間祈禱的氛圍中長大的葉賽寧,深受民間口頭創作的影響。他收集了4000首歌謠,這使他繼承和發揚了俄羅斯詩歌獨特的音樂傳統。他的詩中少有的憂郁節奏與俄羅斯民歌的基調是壹致的。在這首詩中,貫穿全詩的低沈緩慢的旋律營造出壹種略帶憂傷的音樂美,讓我們感受到葉賽寧詩歌獨特的詩意美。原詩的韻式是四行詩節中常用的隔行韻,采用雙音節格律法。這在譯文中無法表達,但譯者保持了原詩的音樂節奏,使譯文與原詩風格統壹。詩中“屋頂”如“柴火鋪路”、“刨”、“抹”等動詞的使用,是譯者在保留原意象的基礎上再創造。原文翻譯的結尾詩句是:“啊,妳的生活和習俗,/妳成了小販口中的故事了嗎?”/像黃昏,/羽毛茅草告訴行人什麽隱私?“此處‘小販’二字的出現,不符合全篇蒼涼的意境,‘NPYTH K’(柳樹叢)二字無‘小販’之意;《柳叢》的直譯既保留了原詩的意象,又使全詩的意境自然、連貫、統壹。(王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