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蓋庭堅早年對杜甫的推崇,主要集中在他在句法上的深厚藝術成就。所謂“老杜壹直過著流亡的生活,卻壹天也不在王朝裏。”所以他擅長時事,句法深刻,超古作者,忠義之士,他感受到了。“17雲韻適合做證據。比如《劉京聞河上見》第二首韻,寫於元佑二年,名為《想好句子問錢朗》18;寄杜家毫,寫於元佑三年,名為《杜朗尋句有新貢獻》19;和同年作的《阿謝爾曼與徐牡丹尋》詩,名曰“欲尋好句,春來恐老”20。晚年,主要是貶謫乾州後,黃庭堅把學道聯系起來,即用寫詩來加強個人修養。他的書《舊詩》和《洪貴父親後記》說:“妳必須致力於克己,但妳可以用妳的才華去追隨妳的心,使妳在機械中有閑暇,更精進地讀萬卷書。" 21因此,晁的《蜀黃魯直題高楊青侯婷》中說:"魯直善於治心養氣,所以能為他人無所不用其極,所以用之於讀書寫字,思高遠高,就像他壹樣。”正是著眼於人格完善與創作的關系,黃庭堅也高度贊揚了陶淵明。他欽佩陶“不為五鬥而屈”的品格,體察陶的詩“若渴水,若渴茶,若饑湯餅”23。石,他認為高度完美的詩歌藝術是建立在他獨立的人格和獨斷無為的創作精神之上的,正如的《懷古錄》所說:“人品高,胸中散,信而寫,胸中妙耳而寫。我沒有想過詩,也沒有要求人叫它好,所以它的好的人都是來自自然,所以它遙不可及。”因此,黃庭堅指出,之所以遠勝於謝靈運、庾信,根本原因就在於不同於謝、庾信“刻意揚俗,毀其功”,而是“直送其耳”24。
因為崇尚人格修養,在黃庭堅看來,讀書的目的在於德性修養,在於培養文學精神,而不在於古詩詞的句法。所以讀書的關鍵是得古人之意。《回復王冠》說:“但當以義理為主時,文章自然會脫穎而出。再看到夔州後的詩,韓退潮,朝後寫文章,卻不嫌費事割斷繩索。”只有理解了它的含義,我們才能學習古人用於寫作的法度。《後記劉子厚所謂詩》:“余有生,王,以古人的姿態寫詩。盡管他的風格非同尋常,但他未能平靜地傾聽玉佩的聲音,把標尺留給了規則。有誌讀書者,未破萬卷,古人文章未盡述,未盡奪,而知其玩乎?”但是,要想得到古人的意思,就要反其道而行之,沾沾自喜。讀古書的目的是為了沾沾自喜。如果不沾沾自喜,讀萬卷書有什麽用?妳既然心滿意足,妳心中所存的,自然就符合經文的法度。《山谷集》卷二《與王書》,雲:“讀其書(指六經),誦其文,嘗其言,含其本原之精,則作河之有果決,註之於海,疆域能治乎?”周延琦師從孔孟,但溫柔敦厚。“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從天而得,胸中無障,正是上述所謂理與辭的意思,也就不費神去割斷繩子了。如此,壹切切繩、雕琢、巧思、矯情、斧鑿等刻意的錯誤都可以被拒絕,從而達到“簡而巧、平而高山深而水”的境界。只有達到這種程度,陶詩和杜甫詩才能真正成為後人涵養的源泉,而不僅僅是研究句法的對象。黃庭堅《京南簽判項鶴慶用六字見徽辭韻四首》第四部所謂“尋句真小技,知音必絕”28指壹首詩必忘其體。江西派強調“動筆無心”,即這首詩寫於崇寧元年,恰好足以代表山谷晚年的詩學。
說到這裏,就不能不談“點石成金”和“劫胎為骨”這兩個備受爭議的問題了。許多當代學者都談到了這壹理論中包含的創新因素。例如,臺灣成功大學城的張高平先生認為,“‘小鐵可以煉成金。和“以舊換新”同名。“雖然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見,但這是宋詩周轉和變異的壹種表現。利用好了,就能達到化腐朽為神奇的藝術效果,這幾乎是毫無疑問的,“以舊換新”、“點石成金”、“以舊換新”。傳承古學是手段和步驟;發展變化是目的,也是終極。“30信心。事實上,黃庭堅本人並不贊同以替代古字作為點石成金手段的觀點。據《刀山花青》記載,每對夫婦都曾在山谷中吟誦黔南絕句,以為白居易是用來點石成金的。範遼雲曰:“遼在益州,問谷。谷雲曰:‘庭強則熟。很長壹段時間,我都忘了為什麽是詩。我在衡山試雨時,偶然無事,便寫了壹封信,奏了壹本書。”我用小鐵告訴他,山谷笑說:‘什麽都不對?所以點燃鐵!”“足以反映至少在黃庭堅的地方,絕不是改古詞。今天所說的“點鐵成金”,出自施道元《景德鄧川錄》:“壹種神奇的藥丸,點鐵成金。總之,壹切都被神聖化了。”如果說“靈丹妙藥,點石成金”,那就是“壹句至理名言,讓壹切變得神聖”。四個短句的重點是“萬物成聖”,從禪修者的側面,常常乞求道家禪師的開悟;從禪師的角度來說,開導喝酒也是對的,往往是為了啟發別人尋求靈丹妙藥。因為自我純潔,開悟不需要外在尋求,只需要自我實現。正如張所說:“超然的聖潔只在心中,而不外求。句中有眼,士收之。”31因此,把從古人句子中偷取詞語稱為“點石成金”是不恰當的,這是黃庭堅所嘲諷的。
因此,黃庭堅的詩歌不是杜理科賦,而是有自己的特色和體系。例如,《齋藤優子體裁》中說:“《蘇黃》只是壹首現代詩。蘇,黃妃安排的”嚴羽《蒼話》列舉了王禹偁學白居易、楊儀、學李商隱、歐陽修學韓愈,並說:“直到東坡谷,始有作詩之念,谷中用人尤深。此後法座盛行,被稱為中國江西詩派。”金末的王若虛
與黃庭堅學杜甫類似,陳師道、潘達林、徐福、晁突之、高鶚等人也聲稱要學杜甫,但他們學杜甫主要是靠學皇甫。雖然師從黃,但與黃並不完全相同,但鹹追求自立,如與黃庭堅的詩風就有差異。比如陳說:“後山雖說他看了的詩,放棄了學業,學會了學習,但他的成就是平淡的,真有趣,真自然,這是所欠缺的。”36嚴羽《蒼石化體》說:“後杜,其語相近,但數篇,他可能相近而不全,他人皆其己耳。”陳墨說:“像江西這樣丘陵集中的人很少。至於五言八句,並不是特別不像山谷,是山谷鞭長莫及。”王拙寫的《陳師道傳》也說:“作為黃庭堅的詩人,平實飄逸,自成壹片雲。”再比如徐福,他壹直主張“寫詩要有自己的想法,不可壹味攻擊前人”。39他又說:“近代的詩學止於蘇、黃,有老杜詩人在其上,六朝始見。如果妳學詩歌而不知道有壹首詩叫《文選》,那就是大車沒車了。。"可見他既主張廣泛學習前人的優秀作品,又想擺脫前人的束縛,尋求自立。據周紫芝《許世傳詩後》說:“金陵吳思道後記:‘我嘗近詩以示許公,許公為仆。妳想模仿杜少陵的句子嗎?想到道,我說,少陵怎麽會被征?但我必須走法律這條路。公開聲明:余平生坐的位子很漂亮。想了想原因,大眾說“如今的食客最美如饅頭夾,吃了幾天如嚼木頭。”“41徐福告訴吳克玉,杜甫的詩不錯,但是學起來沒意思。所謂江西人對杜甫的研究,在此可見壹斑。同樣,得到黃庭堅和陳師道句法的呂本中,在他的《師友雜誌》中記載,謝武義“語外兄中雲詩似老杜谷,杜甫詩是杜甫詩,黃賦詩是黃賦詩,居人詩也是居人詩。”謝武義是江西學派的重要成員之壹,上述觀點顯然得到了呂本中的贊許。
呂本中《兒童詩訓》說:“欲學近代詩,先考江西各派。”“流派”雲顯然指的不止是江西詩派。《魯氏門派圖》以黃庭堅為門派,以下二十五派為門派。故合山谷為江西之宗,不在谷者,謂之江西詩派。”(44)二十五人,“雖制不同或有別,皆須攤之。”(45)正如楊萬裏所說:“江西宗派詩人,詩江西也,人不全江西也。人家不都是江西人,誰是江西人?也是平手。是誰呀?味道不是形狀。東坡姜雲瑤柱似荔枝,杜雲詩詞似太史公書。並不是當時聽到的人都沈默了,而是楊竟然答應了。時至今日,依然沈默,這不是沈默者的罪過。味道方面,差不多,所以應該是無聲的,模糊的。高自勉不像二謝,二謝不像三洪,三洪不像徐世川,石川不像陳後山,但形勢如谷!就是沒味道。酸鹹不壹樣,山海不壹樣,奇妙的調整超出自己的能力。(46)唯因其妙調,超於技,故亦江西;只因其味酸鹹,山海不同,故江西詩派自鹹。有自己的面貌和風格,也是江西,這是江西詩派的特色。王若虛所謂的“文章被別人寵信,真的是衣缽代代相傳嗎?"?(47)明顯路線沒有深究江西的理論,只是就事論事。
由此可知,黃庭堅和江西學派是以師夷長技為手段,以創新為目的的。把黃和江西學派說成是因循守舊,向古人,特別是向杜甫討教殘篇的“剽竊者”(48),是有失公允的。
正是由於黃庭堅主張在學習前人詩歌創作經驗的基礎上進行創新,並給後世學者指明了壹條具體的道路,他的周圍和身後才出現了壹批追隨者,形成了江西詩派。江西詩派得名於呂本中的《江西派圖》。筆者認為,作為江西詩派的重要人物,呂本中不僅為江西詩派的建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而且堅持和發展了黃庭堅並不豐富的詩學思想,進壹步豐富了江西詩派創作的理論基礎。
呂本中對黃庭堅的欽佩是顯而易見的。《東萊先生詩》卷三《鐘已見十韻》註“谷中作詩之法,須從耿宋、五子之歌詳考,故詩必破於唐虞。”這表明魯本把黃庭堅的詩學作為自己的標準。他在《江西派圖》及其序言中,明確提出江西派祖師是黃庭堅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據胡載《苕溪漁隱從化》,其《宗派序》說:
自從唐朝出了杜麗,興盛了壹輩子,之後的文字是詩人望塵莫及的。對韓、劉、孟郊、,所有的人,都慷慨激昂奮歷,最後都不能和前作者相提並論。元和以後,到國家朝代,歌詩的作品或傳播者,多以舊文為主,而無趣味。然而,張瑜開始大張旗鼓地沖擊,大力地震動,反反復復,還是老樣子。後來的學者壹起共事,雖然制度不同或者不壹樣,但是要成為人民的壹員。記下他的名字,為了留下。"(49)
不管呂本中在這篇序中的觀點是否正確,他對黃庭堅的欽佩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在於,有些學者認為《江西派圖》是盧本中早年所作,不能代表呂本中的文學思想。作者認為,無論門派地圖創作時間如何,至今仍有爭議(50),即使真如船屋詩:“嘗東萊自言自語,低率作之,不知如何流傳於世,後悔莫及。”(51)那麽呂本中之所以“非常後悔自己的作品”,恐怕只是因為人物的安排引起了徐福、夏妮、韓菊等人的不滿。呂本中對黃庭堅的欽佩是自始至終的。至少對黃庭堅和蘇軾壹視同仁。蘇黃的這句話在《孟桐詩訓》中有很多例子。下面是第二個例子:
讀《莊子》使人思路開闊,敢做敢當。讀《左傳》使人入法,不易。這兩本書不應該被忽視。現代人讀東坡和魯直的詩是相似的。(52)
自古以來,唯有東坡語言文章精彩,準備廣泛,出奇不絕;極致優雅的變化,最精彩的莫過於邢的身上,包括很多作品,都是獨創和創新的,只有壹人。這兩者應始終被視為法律。(53)
綜上所述,呂本中至少在以下兩個方面繼承和發展了黃庭堅的詩學觀:
第壹,提倡創新,反對模仿。《孟桐詩訓》說:“老杜石雲:‘詩品清新’,最重要的是使詩品硬。不能照著舊詞,只能照抄舊詞。陸知雲說‘與人詩終會通後人’,他還說‘文章不可隨人’,這也是從魯直身上看到的。近壹段時間,人家跟老杜學的多了,左支右絀,不能有壹點創新,不占點便宜,最終還是成了房。只有魯直壹個人說這種語言,他從來沒有像他的前任那樣。這是很好的學習。如果陳沒有盡力,變化不大。”(54)“我從來沒有像我的前輩壹樣,和他們壹起死去”,這是這個詩學理論的關鍵。在呂本中看來,黃庭堅也研究杜甫,但他對杜甫的研究是第壹個“不似前人”;二是“卒與之合。”所謂“不似前人”也包括不似之誌;“死婚結合”是指黃庭堅借鑒前人詩歌,創作出外形獨特,符合詩歌創作本質規律的作品。這就是“好學”。呂本中強烈反對那些因循守舊、照抄舊作、缺乏變化、沒有新意的做法。《宋史·魯本傳》說他“學了黃庭堅和陳師道的句法”,但他只是對陳師道“盡力抄,很少改”的缺點進行了非常粗暴的批評。在《與曾紀夫談詩第壹帖》中,他批評自己曾說,“他是張谷的好朋友,但仍認為這本書鮮有新意。”(55)提倡自滿自強,是黃庭堅、盧本中等人的壹貫主張。在這壹點上,呂本中至少和黃庭堅壹樣有價值。
第二,崇尚活法,無心追求。《夏君父集序》詳細闡述了這個問題:
學詩的時候,要懂得生活。所謂活法,規矩是有備而來,但可以不合規矩;變化是不可預測的,也不違反規則。連道都是蓋著定法無定法,有定法無定法。知道真相的人可以靠語言生活。謝玄暉說“好詩美如彈丸”,這是真正的活法。在近代,只有張瑜黃公第壹個改變了以前作品的弊端,然後學者們知道了趨勢,畢,左和右,幾乎是不可預測的。但表面理論是漢魏以來有誌於寫作者的規律,而不是無心於寫作者的規律。朋友夏君為人父,睿智有文章。他的詩披著所謂的規矩,但出了規矩,他就捉摸不透了;後果多來自長輩,人們之所以談詩人,是無心寫作,而無心寫作。(56)
在這裏的活法上,黃庭堅主張從有意寫作走向無意寫作,既強調規律,又強調變化,這是他詩學理論的基本精神。《東萊先生詩集》卷三,“吾弟趙以書論詩,故答之”:“少年時倦,似燭,今胸中塵去,漸以詩為樂。熟識壹杯水,見過千裏之外。起初如彈丸,忽如秋兔。”第六卷,三十首《別了我的少年》:“我只在過去交過朋友,我在彼此相愛。”筆法生動,胸圓。"卷七,無大雪可寄寧陵,楊宅:"文章有活法,可合前古。冥想智慧和成功仍然可以治愈我的疾病。“其他人進壹步表明,活法理論的精髓在於自我克制。於是他提出了“啟蒙”論。”《孟桐詩訓》說:“作文必須是開明的,必須來自勤奮。它不是僥幸,如老蘇之於文字,魯直之於詩歌。”(57)《與曾紀夫論詩第壹帖》也說:“此事若需明白,則更自然。”(58)其意是言之由衷,人格德行不高,文筆粗俗,語言醜陋;而好的詩句絕不是通過單詞練習就能得到的。所以,從積極的角度來說,壹定要加強自我約束;消極的壹面,要消除對文字的執念。黃庭堅《重韻畫橫竹》雲:“庭堅多年懶,忘其體”(59)。只有擺脫文風的束縛,加強個人修養,才能做到言出必行,用筆記錄的是“不似前人”,才能達到黃庭堅《回復王官》中的“簡而巧、平淡深沈”、“無斧鑿痕”的境界。
所以,當活法論發展到楊萬裏時,就演變成主要是用活潑的頭腦去感受自然之美,用不拘壹格的語言去表達。正如楊所說,“事到臨頭,獻詩料,不可遮。前者未被打動,後者被逼,寫詩肯定不難。”(60)他的啟蒙強調沈思經驗中的頓悟。雖然這種生存方式和理解方式與黃庭堅和呂本中有很大的不同,但其基本核心在於黃庭堅晚年的詩學和呂本中的詩學。現在盛行的文學史往往關註陸遊、楊萬裏等擺脫江西、自成體系的方面,卻很少談及江西的詩法、詩論對他們的積極影響,這顯然有失公允。
毫不誇張地說,在盧本中時代,江西學派的理論至少是比較成功的。在當時盛行的“活法”和“彈丸論”的環境下,培養出了包括呂本中、曾軼可、楊萬裏、範成大、陸遊等壹大批詩人。江西詩學之所以被後人沒完沒了地訴訟,根本原因是壹些後江西學者未能正確理解其祖師黃庭堅的詩學,導致江西詩學出現了壹些變異。這種變異在方輝身上最為突出。如果把方回和呂本中比,很明顯呂本中的《江西宗派圖》是黃庭堅的;在方慧,杜甫是真正的創始人。黃庭堅與、陳平起平坐,成為三大家族之壹。而方回逼迫陳入校,陳又是公認的學杜大師,於是人們反過來指責他:壹、入校陳是為江西壯大聲勢;第二,黃庭堅和江西詩派沒有汲取杜的精華。眾所周知,黃庭堅和江西雖然學習杜甫,但並沒有做到,提倡原創。江西詩派的鼻祖是黃庭堅而不是杜甫,所以指責江西詩派學杜甫至少是有失偏頗的。
我們先來看黃庭堅的宗主地位是如何成為《房徽》中的杜甫的。《英隋》卷晁端祐《闔羅集》雲:“谷中老王杜,棄舊而學,故名黃、陳。他自己不是壹家人,老杜氏也是始祖。”“不成家”二字抹殺了黃庭堅在江西派的宗主地位。而這種概念蓋也是有淵源的。胡仔開始把黃庭堅往上推,認為“近時學詩的人都住在江西,卻不知道江西也學少陵,現在學少陵詩的年輕人都不再讀了,是不是就失去了江西的意義了?”(61)趙範詩《詩人初祖杜少陵,伏翁續江西花燈》(62)開篇後,又回到三家。芝罘會正式提出壹祖三宗說,雖然有時有學者抱怨是對方逼迫陳入宗,但杜甫幾乎是公認的江西始祖。到了清代,張泰來撰寫了《江西各派圖集》,認為“江西各派才是圓明的真正始祖”。不知道方慧是怎麽想的?
當然,方杜不僅僅是因為他提出了壹祖三宗論。事實上,方回對杜甫的推崇貫穿了《英魁法》的全部精髓,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壹、方回視杜甫為古往今來最傑出的詩人。正如他所想,“詩給老杜,千古之治!”(63)從我們今天的價值觀來看,杜甫仍然是中國歷史上最傑出的詩人之壹。雖然方回的側重點與今天並不完全相同,但把杜甫的詩視為“永恒的規範”似乎無可非議。第二,方回對黃庭堅、陳師道等人的推崇,完全是基於是否學杜甫。正如他認為的:
後山的詩都是學杜甫的,八句四十字,以萬軍之力。江湖有九首詩,選這些吧。每篇文章都有句子,每句話都有詞。(64)
向後山老杜學習是現實的。幹瘦,感覺深沈寧靜。(65)
詩詞與老杜不謀而合。.....細味詩,謂山川學谷,其實是學老杜,並與之並駕齊驅。(66)
老杜的詩是唐詩之冠。黃、陳的詩是宋詩中的佼佼者。黃、老杜也。(67)
無數的例子沒有準備。值得註意的是,方回對陳師道的評價往往高於黃庭堅。如他所想,“自老杜起,有後山,常詩勝谷”(68)。陳詩歌之所以擅長黃詩,與方回重視律詩中虛詞的運用是分不開的。在他看來,“詩不壹定要真,空言壹定要真。”“詩人不專精於真句、真言,而以空為句。句中,空字為工,天下極難。”(69)故錢鐘書先生《談藝錄》指出:“江西派大家多以虛字於中後山之谷,前卷《苕溪漁隱從化》引《閻石》錄谷為“詩中無虛字方雅鑒”。所以虛谷也是藏在山後,出谷的。《通江集》卷壹《送胡知雲北去序》,宋代所作,稱宛陵、後山、張泉,但谷有異。”(70)所以,在方回的心目中,黃庭堅不是壹個創始人。只是因為和杜甫有些相似,才勉強被提升為宋代第壹。黃庭堅的地位與和陳相當,甚至不如。
第三,方回將陳納入江西詩派,直接體現了方回以杜代黃的詩學觀念。陳是南宋初年最傑出的詩人,與陸本中同時代,但未被歸入詩派。盧本中在他的《師友雜誌》和《兒童詩》中,從來沒有提到過陳。劉克莊認為陳靖康的作品“不忘關心愛情,以質樸掃去繁復,以豪放代替機巧,以品格為先,故應在其他學派之上”(71)。代表了當時人們的普遍看法。嚴羽在分析宋代詩風時稱他為“江西詩派小異”(72),但嚴羽並未將其歸為壹派,而是特意標註“陳建齋體”以示自己的家庭。只是在方回的位置上,陳不僅成為江西派的壹員,而且在三派中排名靠前,對他的影響之大,以至於批評家認為“因為方回比誰都清楚,陳是南宋初期的領軍人物,遠非韓舉、徐福等人可比。如果不把陳納入詩派,就很難塑造出江西詩派的專屬形象”(73)。這種評論至少是不完整的。誠然,陳的詩充滿了對國家大事的感慨,對人生的感嘆,對人生的苦悶和失意,與杜甫在安史之亂後的作品頗為相似。可以說,他是宋代為數不多的研究杜甫並得其精華的作家。但是,南宋初期江西派勢力強大,不需要陳來助威。南宋中期,江西詩派影響和哺育了楊萬裏、陸遊等眾多詩人的成長,與陳的加入關系不大。南宋末年,江西詩派逐漸衰落,研究陳詩歌的人寥寥無幾。因此,拉陳入黨無助於壯大江西的聲勢。陳入校的實質在於方回與對江西學派認識的差異。方回獨居杜甫(不管他是否真正意識到杜甫詩歌的價值),所以他把同樣研究杜甫的陳列在江西,因為他心目中的江西學派不過是杜甫和他的幾個同代弟子而已。事實上,方回對陳的重視完全是出於對杜甫詩歌的繼承,而對陳與黃庭堅的關系幾乎未作評論。
可見,在方回的心目中,陳無論是句法還是所謂的“格”都是可以趕上杜甫的。即使把黃庭堅、、陳放在壹起評論,也只能說明他們都繼承了杜甫。如方評梅《寄許竊知梁山軍》說:“善學老杜,則為谷、後山、簡屋。”(76)這顯然不同於呂本中《江西宗派序》中所謂“雖制不同或異,必由眾傳”的說法。雖然方回邀杜甫坐在首位,黃、陳等人有強大的靠山,但並不壹定符合黃、陳等人的初衷。
有論者將江西詩派的形成和發展歷史分為創立期、沿襲期、演進期和衰落期(77)。黃、陳等人屬於建國時期。接下來的時期是江西學派的鼎盛時期。受時代影響,呂本中、曾贈等重要作家創作了許多內容上抗禦外侮、內容上藝術生動的現實主義巨著。高宗末年,宋初詩人消亡,詩壇僅有的幾次“獨活”和“擅世”(78),以江西詩派的乳汁哺育了陸遊、楊萬裏等中興詩人的成長。可見,即使在江西詩派不占主流的演變時期,江西詩派的積極作用也應得到充分評價。這壹時期的詩人,前期大多沈浸在江西詩中,後來獨立出來,是從江西詩派進來的,而不是從江西詩派進來的。實際上,反對模仿、提倡洋洋自得的抄襲的是黃庭堅、陳師道、盧本中等人。隨著江西詩派的發展,培養了壹大批不同面貌的詩人。同時,由於壹些末流詩人心胸狹隘,詩情畫意,只註重句法格律的研究,忽視主體精神的升華,造成學黃“未得其長,先得其短,詩人意旨壹掃而空”的局面(79)。江西詩派的發展,可以說是完成了歷史使命。永嘉葉適主張晚唐時,劉克莊等人與他講和,四靈派討伐江西。江西的後學不願意坐視其沒落的命運,所以有辦法與之抗爭。方回最有效的策略是鼓吹“壹祖三宗”論,以杜甫取代黃庭堅為江西派始祖,使江西與盛唐相連,明確“非壹家”,以杜甫的崇高地位壓倒晚唐,使江西派與四靈派的權力鬥爭演變為旗幟鬥爭。這種狀況抹殺了黃、陳等人的主體精神,也違背了江西歷來提倡的論詩精神,是對江西詩派的壹種不成功的總結。只有這樣,才能圓滿地解釋呂本中與方回江西詩派體系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