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文革”的結束,使得詩歌創作和詩歌“想象”逐漸真實。但如果只看其後時期的詩歌創作和發表,可以看出歷史記憶的清除還是壹個過程。這不僅為“歸來詩人”、“歸來詩人”等詩史稱謂的出現奠定了基礎,也為年輕壹代詩人提供了歷史機遇。這種由於歷史原因而迅速而頻繁地出現,以及它們之間的代際差異,無疑為考察80年代詩歌思潮的演變提供了參考。
80年代形成詩歌寫作陣營的詩人主要來自兩個詩歌“群體”。即壹類是“復出”詩人,壹類是“青年詩人”。“復出”詩人主要表現了當代整合時代,尤其是“文革”時代的歷史經驗。所以,廣義上的“復出”壹代,不僅僅是“歸來的壹代”,更是對更早歷史記錄的改寫:1940年代的“中國新詩派”,1950年代“胡風集團”牽連的“七月詩派”,1957反右鬥爭中的“右派”。它們在主題和情感上都表達了壹種“海歸”的身份認同和反思意識。但由於時代的局限和詩學觀念的長期束縛,絕大多數“復出”壹代詩人表現出“後勁不足”,而少數保持創作活力的詩人更多體現為拒絕壹種歷史思維,不斷超越自我。相比較而言,“年輕壹代”詩人發揮了巨大的詩歌想象力,他們的出現,尤其是“潛力作品”的重新出現,填補了“文革”時代蒼白的詩史。當然,這些在年齡和寫作價值取向上並不壹致的“壹代”,很快就會因為“朦朧詩”的出現及其引發的爭議而呈現出“斷裂現象”,從此以後的詩歌也必將展開到“多姿態”的歷史。
與詩人的“復出”和嶄露頭角相呼應,詩歌的閱讀和出版也呈現出新的局面。與五六十年代相比,八十年代正式出版的詩歌刊物數量有了相當大的增加。除了文革結束後早期恢復了《詩刊》和《明星詩刊》的出版,鑒於當時詩壇乃至文藝界的繁榮,各地也以不同形式創辦了《詩刊》。此外,綜合性文學雜誌大多開辟了壹定的版面,在1981創辦了唯壹的詩歌理論雜誌《詩歌探索》。與官方刊物發表詩歌作品相呼應的是80年代非正式印刷品的盛行,它可以看作是寫作與官方刊物(即“民間期刊”)之間的壹個“中介”,在詩歌史上也具有重要意義。這種在20世紀80年代經常以油印、手稿形式出現的“出版”,在壹定程度上繼承了現代文學史意義上的類似現象,在被視為壹種“民權”的同時,也留下了時代的“記憶”。以著名的《今天》為例,它的出現和日後的顯要地位,不僅傳播了這種“出版”方式,也對以後的詩歌交流和閱讀接受起到了重要的“示範作用”,如80年代中後期,尤其是90年代的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