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那個名字,那個傳說
這個小鎮的地形很特別,像壹個缺了壹面、中間突兀的巨大臉盆,三面環山,背靠高高的山石,面前是浩浩蕩蕩的嘉陵江。壹條蜿蜒的河流沿著盆底邊緣蜿蜒流淌,蜿蜒著山腳古樸的明清民居,流淌著潺潺的溪水——悠閑、自然、安詳,訴說著永恒的情懷。鎮上嵌有各種古剎,如毓宮、萬壽宮、龍王廟、袁家廟、觀音道觀、碉樓等。它的歷史遺跡依稀可見。街道依然保留著青石路面,進出城鎮只有壹條路壹條水路。想起遠處傳來的濃濃的禪鐘聲和鎮上寺廟裏揮之不去的香火味,我就有壹種情感——風水之地,是我的故鄉“龍女寺”。
“龍女”這個名字也承載著壹個美麗而神秘的傳說。顧名思義,“龍女”是龍王的女兒。這個傳說起源於何時,無人知曉。我從我媽媽那裏聽說的。我媽說是聽她媽說的。讓我們代代相傳吧!每個龍女都知道。應該是明朝初年吧。由於時間久遠,這個故事沒有情節,只有故事的表象。
相傳很久以前,嘉陵江上有大中小三塊巖石,它們的底部應該是連在壹起的,但又是獨立的,大小不壹地浮出江面,相隔二三十米。我們壹直稱它們為小龍蟠、中龍蟠、大龍蟠。在迷蒙的晨光中,經常可以看到小仙女們躺在小龍巖上,以河水為鏡,在鏡子前梳妝打扮。傳說是龍王的女兒,但是太陽壹出來就不見了。據說巖石下面有壹個洞,通向岸邊的壹座廟,然後建壹座廟。
那山那水那童年
我在家鄉度過了十四個春秋,那是我的童年和青春期。可以說家鄉的大街小巷都有我的足跡,任何壹個角落都有我的身影。我把我的樂趣放在了這裏的山川之間。這個地方應該算是我童年的天堂吧。這裏沒有山,只有形態各異的高巖,如馬龍巖、大寶巖、柳佛巖、二藤巖、佛手巖等。這裏沒有海,只有蜿蜒的溪流,包括水庫和池塘,如嘉陵江、小河溝、漁子溪、高燕水庫和陳家巖。角落裏的壹磚壹瓦,壹棵樹,壹片樹葉,甚至壹張蜘蛛網,都是那麽的熟悉和親切,都有我們的故事。每次看到或想到這些回歸故裏的平和感受,我都會時不時地感到“我也曾年輕過……”。
記得小時候和七八個朋友去大寶巖尋寶。根據大人們的傳說,大包巖山腳下有壹個很長的洞,從山上通向嘉陵江。壹個探險隊去過,但沒有走到最後。我們總會猜測裏面有很多“寶藏”,這種想法總會讓我們蠢蠢欲動。
有壹天,妳有了伴侶,會問妳敢不敢去。大家都很勇敢,很勇敢,用了“敢”字。於是我們在沒有告知大人們的情況下,準備了壹些簡單的工具,比如火把和鐵棒,找到了那個洞。所有人都猶豫了。看到洞口又黑又濕又深不見底,沒人敢帶頭。我們用“剪刀、石頭、布”的方法決定誰先來。結果迷路的夥伴玩不了了,大家就推來推去。最後,小夥伴“趙壩子”豪爽地說:我去。“趙壩子”小心翼翼地接過電筒,貓著腰鉆進了洞裏。我們也硬著頭皮,緊張地跟著走,在洞口發現了很多動物的骨頭,還有壹股難聞的腐臭氣味。我全身起雞皮疙瘩,大家都嚇得毛骨悚然。我忍不住想了想,但越想越害怕。大約十米後,洞穴變得越來越窄,多巖石。還嚇唬同伴,反正領導被嚇到了。他腳下壹滑,手壹松,火把掉在地上,順著下坡滾了出去。這時洞裏傳來壹陣罵聲和尖叫聲,他慌慌張張地壹腳深壹腳淺地在洞外胡亂摸索著。大家出來後,除了罵人什麽都沒有!我們失望而歸,留下遺憾。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我再也沒想過山洞裏有沒有“寶藏”,再也沒去過那個地方。也許有遺憾是最好的事情。
我還記得有壹天我很任性,很快樂,很自由,但是我付出了代價。
那是壹個夏天的周末,學校放假了。壹大早,我們壹群朋友拿起塑料桶、鐵絲鉤等工具,順著小溪往上去抓螃蟹。他們搬石頭,挖山洞,勾裂縫,用竹簸箕抱魚蝦。不到兩個小時,水桶就裝不滿了。螃蟹有大有小,有大有小,有拳頭那麽大。魚蝦比較小,大的沒有煙頭大,小的只有火柴桿那麽小。它們被裝在垃圾堆裏找到的小玻璃瓶裏,壹點水就像萬花筒壹樣美麗。我們可以壹路欣賞它們,讓我們大飽眼福。雖然我們的脖子、額頭、兩個小腿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蚊子疙瘩,看起來很嚇人,但是我們壹點都不在乎。然而,壹個小夥伴的手指被壹只大螃蟹夾住了,螃蟹掛在他的手指上。這是最糟糕的壹次。當時,我只聽到他“哎喲,哎喲……”地壹聲大叫,所以我們趕緊幫他脫下來。他若無其事地偷偷擦去眼淚,繼續說下去...
來到陳家巖口,看到兩頭壯牛在水裏洗澡,我們就用泥土和石頭把它們趕走,不壹會兒堰裏的水就清澈了。我們都脫下短褲和汗衫,扔掉涼鞋,光著屁股迅速跳入堰的最深處,洪水漫到下巴。壹般來說,水只有膝蓋以下深,水很淺。不時有牛和蚊子偷襲我們,被咬上壹口很正常。在水裏玩了壹會兒,我們趕緊回去,在壹個夥伴家弄了螃蟹吃。他父母不在家,所以我們很自由。我們大家壹起動手清洗螃蟹,劈柴生火,用南瓜葉把螃蟹包起來燒烤,再加點鹽煎。味道很新鮮,但是很長...
吃了螃蟹,大家都覺得沒吃飽,沒玩夠,就約定繼續在嘉陵江邊抓螃蟹。當我們走偏僻小路來到嘉陵江邊,避開大人的目光時,陽光明媚,正在擺渡的大木船在碼頭岸邊喘著粗氣。姜水灣的五六艘漁船靜靜地依偎在貨船旁,打著盹。在自然熱氣騰騰的地方,大家都脫了衣服,想都沒想就跳進河裏遊泳。壹會兒,我們比賽跳水,壹會兒,看誰遊得更遠,壹會兒,我們互相搶奪河裏的小龍巖,獨占小龍巖的最高點。這就是我們所說的“爬山”。雖然很危險,但我們無所畏懼,直到筋疲力盡。我們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個目的。我們在剛剛退潮的岸邊用泥土從上到下搭建梭梭板,光著身子下到水裏。壹瞬間,我們成了“泥人”和“白蘿蔔”。很搞笑,有時候我們還互相摔跤玩比力氣。累了,就躺在岸邊的沙灘上擺個大大的“大”字,四肢著地休息,享受這世外桃源的陽光、沙灘、河流...
突然,不遠處的河邊傳來“嗚…嗚…”的口哨聲。此時,鎮與縣之間唯壹的客船即將返航上岸。壹不小心,夕陽的余暉也落在了江面上,波光粼粼,已近黃昏,我們卻還沈浸在這場歡樂的戲中。直到公公突然手裏拿著竹刷站在我面前,我的激動壹下子降到了冰點,趕緊拿起內褲,邊走邊往家跑。他像往常壹樣,脫下褲子蹲在板凳上,默默忍受著竹刷帶來的血肉之軀的痛苦,心裏知道自己絕不能自衛。這是經驗,否則,他會認為妳是大人的嘴皮子,下場會更慘。他老人家罵“不寫作業,就玩,讓妳長記性。”。
呵呵,樂極生悲!或者形容為“先讓妳瘋,再讓妳死。”貪玩、任性、自由可能是孩子的天性,是童年不可或缺的快樂元素。
那個人,那個事,那個感覺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這個小鎮上總有壹些人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青梅竹馬。有些夥伴的名字已經忘了,只記得他們的小名,有些夥伴的名字已經全忘了,但他們童年的音容笑貌還依稀在。當我們長大後,我們仍然珍惜彼此的友誼。即使我們因為學習、工作、生活而分散在世界各地,我們中的壹些人沒有音訊,我們中的壹些人幾十年沒有見面。也要找機會多接觸,想經常聚壹聚。雖然我們時不時的聚散,但我們很滿足,充滿了喜悅。
昵稱在小城鎮很受歡迎。他們的綽號比名字更響亮,更有趣。也許是因為那個時代吧!什麽鬼啊,幹癟腦殼啊,巴子啊,色狗啊,氣囊小孩啊……外號太多了,沒外號的都有外號。
每個昵稱背後都應該有壹個“精彩”的故事。他們都是我童年的朋友。我們曾經躺在舞臺上壹起看川劇表演,其實只是湊熱鬧。曾經擠進賣吃小孩的藥的人群,豬和農藥壹起圍觀,挑起所謂的四處遊蕩;我也壹起蹲在地上,好奇地看著小爐匠補鍋...我們的故事給小鎮加了幾把煙火,故事很多,經常感覺地方不大,世界很大!
鎮上很少有人叫他們的名字,我也不例外。我有壹個綽號。如果現在突然有人叫妳小名或者外號,妳會覺得很親切,因為基本上所有老家的人都在跟妳打招呼。無論歲月如何變遷,他們還是像過去壹樣叫妳的小名或者昵稱。也許這就是妳家鄉人的淳樸頭腦和直爽性格吧!
家鄉有壹件事,我壹直放不下。經常對不起,越走越久,虧欠越深。
小河街有壹個老張曼。這裏的人,無論老少,都這樣稱呼他。他比我嶽父大十歲。聽說他年輕的時候是個殺豬的。他那蒼老而略顯駝背的身體,永遠無法掩飾他年輕時的高大形象;壹張布滿皺紋的臉擋不住那雙善良的眼睛。已經掉了牙的嘴巴時不時的卷出來,稀疏的白發總是纏著兩圈。我經常穿清朝的長款深色棉襖長褲,領口、袖口、胸口的衣服總是亮晶晶的。他在腰間系了壹根深色棉布做的繩子,看起來精力比較充沛,但走路時還是老態龍鐘。最顯眼的是那根壹直斜插在腰間,長1米多的煙棒。這是他的形象標簽。
最讓我們的朋友著迷的,就是這根長長的煙桿,我們總想摸摸它,就像壹群小貓總喜歡玩懸在空中的半根毛線。無論他在哪裏,只要他的朋友們發現他,他們都會興奮地圍過來,偷偷地玩幾下煙桿。有時候他無聊了,就會把煙桿拔出來,假裝打我們。我們自然會全部閃開避開,他的臉上會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有時候有的孩子沒躲開,他就把煙桿高高舉起,笑著拍了拍腦袋。我們摸了摸他的頭也沒什麽感覺,然後就趕緊跑了。有時候他會主動舉起煙桿“挑釁”我們,仿佛這已經成為我們固有的問候方式,而且他樂此不疲,久而久之成了我們的玩伴。
但是,我還是後悔出事了。有壹次,我趕緊跑過去從他腰間抽出煙桿,可是煙桿掛在他的腰帶上,我拿不下來。因為用力過猛,我把他拉到了地上。他好像傷了手,所以我害怕地跑開了。其他的朋友像受驚的小鳥壹樣跑開了,小鎮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我在自責和恐懼中度過了幾年,直到他受傷的手痊愈,他才遇見我,笑著看著我。責備我沒有意義,我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大人,就放下了這塊懸在空中的“心病”石頭。但心裏充滿了悔恨和羞愧,壹直想向他老人家道歉。然而,直到幾年後他永遠離開了這個小鎮,他也沒有說出他的道歉。他道歉至今,留下了永遠的遺憾!
小鎮的夜晚非常美麗獨特。站在二騰巖上公路入口處,遠眺遠處的夜景,靜謐的巖口環境瞬間讓妳感覺遠離了喧囂的城市,神清氣爽,不知不覺間會深深地吸壹口這夜的涼意,心神蕩漾。我驚嘆於這裏傳統文化與現代文明的和諧擁抱。小鎮上壹面是零散的燈光,壹面是157軍用玻璃廠燈火通明的景象,讓小鎮更加傳統古樸。
歷經百年風雨,小鎮始終靜靜地依偎在山石的懷抱裏,在這裏譜寫著情歌和牧歌;靜靜地嵌在嘉陵江邊,彰顯著這裏的美麗與神秘。她更像是壹位偉大的母親,孕育了壹代代淳樸善良的龍的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