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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詩的特征

摘要:柳宗元的詩歌創作主要分為永州和柳州兩個時期,其山水詩也主要創作於這兩個時期。這兩個時期的山水詩在形式上從五言到七言,從古體到近體,在意象上從清秀清麗到奇異怪異,在情感上從悲涼到絕望,構成了柳宗元山水詩的演變軌跡。

關鍵詞:柳宗元;山水詩;形式;形象;情緒

作為唐代古文運動的代表人物,柳宗元壹生創作的詩歌並不多,現存的詩歌只有164首,大部分創作於永州、柳州時期。柳宗元被後人視為唐中水詩的代表作家,與魏並稱為“劉威”。而且被認為是唐代上承謝靈運、陶淵明的優秀文學家。蘇東坡說:“劉子厚晚年的詩,很像陶淵明。”[1](P447)後人也稱之為“慎德騷學”[2](P186)。柳宗元在永州、柳州期間,遊歷當地山水,在與友人、友人的交往中,經常爬山遠遊,摹仿山川,寫下許多山水詩。由於創作時間的不同和作者心態的不同,這些山水詩在表現上有著明顯的差異,而這種差異也反映了柳宗元從永州到柳州心路歷程的變化。

壹個

從柳宗元的164首詩來看,從永州到柳州,柳宗元的詩歌創作形式有壹個明顯的變化,即在永州,他的詩歌以五言詩尤其是五言詩為主,而在柳州,他的詩歌以七言詩為主,兩者較為相似。這也是山水詩中的客觀事實。

謝彬彬淩雲始於六朝,山水詩經歷了王績、王維等人的努力,成為柳宗元時期壹個重要的詩歌流派。但仔細考察,我們會發現,自謝靈運以來,大部分山水詩人都是用五個字來表現山水的。六朝時期的謝靈運就不用說了,就連其後的謝朓、王維、孟浩然等人,也是以五言詩為主,他們山水詩中的精品基本都是五言詩——當然,在謝朓時代,還是以五言詩為主。“七言詩直到杜甫才真正成熟。宋代以後才開始流行[3](P138)。但在王維時代,七言詩應該說已經成為文人抒發情感的重要形式。在此之前,初唐四大傑出詩人沈嵩、和張都有優秀的七言詩傳世。但在王維的詩集裏,我們仍然看到五言詩占據著主導地位,這從王維不寫七言詩就可見壹斑。相反,他的詩集裏有許多優秀的七言律詩,如《送別袁二使安西》、《山居假日思我山東兄弟》,但他傳世的山水詩仍是五言律詩。劉熙載曰:“五字親,七字敬。”[4](P69)他們要表現的是自己與山水的“親和力”,所以山水詩不止五個字。

柳宗元不壹樣。從永州到柳州,他的詩歌明顯有壹個演變的軌跡。在永州,他的詩主要是五言詩,山水詩也是。政治上的挫敗感讓他迫切需要表現出與仕途相對的與山川的“親和力”。比如江雪,他永州時期的代表作,被稱為“唐代五言四句,除了劉子厚的撈雪詩,鮮有佳作”[5](P1481-874),他就像是“從高巖望清江,潛到幽洞包餃子”。開辟晴景,歸疏林梢”(《遊朝陽巖登西閣二十韻》),“歸茂樹,景寒清。行人少的時候,可以聽到田裏的鸛鳥在歌唱(《遊石蛟過小嶺到吳村》),“日出而靜,水晶無邊。浮光翻鳥,重景照鱗。兩條河向西流,奇形怪狀的藏寶(《登普洲石碣望橫江口灘島,倚香菱山》)等。,都是五言詠山水。應該說,柳宗元永州五言山水詩繼承了謝靈運以來山水詩的基本形式特征,句法上以五言為主。其實,在形式上,柳宗元永州時期的五言詩都有模仿和繼承謝靈運、王維等人的味道。如《隨崔策爬西山》:

何明初,白潞邱江曉。穿過危橋,徘徊在森林之外。西岑高瞻遠矚,無所不能。重疊的九個嫌疑人是高的,微小的洞穴是小的。窮在兩米之外,山遍天下。放松現場浪滿,遠處風冷。妳在居安學到了什麽?有點厭倦分心。與壹起出生,與彭鏗、姚壹起生活。即使跌跌撞撞,也會無知膽怯。除非使親愛的稀疏,否則誰使心悲傷?我避開了山川河流,能夠看到魚和鳥。我的兒子很幸運地住了很長時間,這減輕了我的憂慮。

詩歌先描寫西山的景色,再描寫流放的情形,時間的變化,近景的前景,先描寫景物,後抒發感情,註重景物的變化,很有謝靈運的風格——雖然蘇東坡說這首詩“遠在精神命運之上”[1](P177),但它是和江雪這樣的詩壹樣,以其凝練的語言和深邃的境界,加上其中蘊含的空靈禪機 無疑是類似於王維的詩(這首詩的含義可以有多種解讀,不言而喻)。

其實,柳宗元在永州的時候,就已經寫了壹些七言詩。比如他的詩《從雨到河渡》說:“江雨於楚清思遠,日出獨渡玉溪。渡船裏的水落進村子裏,它漂浮在高高的樹上。”但直到柳州,柳宗元才真正寫出七言詩。

在永州貶謫十年後,815年,柳宗元赴柳州任柳州刺史。由於情感的變化,柳宗元在柳州的詩歌以七言為主,因為“壹方面需要有精確的形式,另壹方面需要詩人在這種形式中獲得盡可能大的空間。”這種矛盾使得七言律詩成為最適合抒情的形式。因為抒情性的跳躍恰恰被那種形式的精密所整合,形式實際上增強了情感跳躍的可能性。[6]永州時期,柳宗元還抱有壹絲幻想,希望得到朝廷重用,然後貶柳州。他的希望破滅了,於是把抒情作為詩歌的主要內容,山水詩也圍繞這壹主題展開,於是形式上,自從他踏足嶺南,他的山水詩主要由七個字組成——壹個是柳州峨眉山,另外七個字是嶺南江杏,遊漳州,遊亭,遊鳳,遊廉在柳州塔,遊山與浩初壹位大師送親進京等。、占絕大多數,永州時期的大型山水詩也在這壹時期銷聲匿跡。句法長度的變化本身就是壹個信息,是柳宗元詩歌創作日趨成熟的標誌。“七言律詩是入練的第壹難。融諸體之法,各種義,皆在八句”[7](P75),“難近體,難有七言。56個字中,意如明珠,詞如組合。其透珠亦似夜燈,不失曲折。其組合亦如有蓋的玉盒,無凹凸不平的蠕動痕跡”[8](P1482-533),“韻難為古詩,絕句難為八,七言律詩難為五言”[2](P127),柳宗元在柳州創作的七言律詩,成就斐然。

妳在熱氣中,在炎熱的南方沒有嘆息,當秋天來了幾排大雁來到妳的棲息地。真正的南方,像城鎮——定居點,之字形的山像戟壹樣高聳;像臧克家壹樣,南溪的水熱得像開水。是淅淅瀝瀝的蘆葦包容了秋霧,是精致的橘柚透著晚霞色。雖然我不是江南的遊客,但我還是送上這首詩,表達妳對瀟湘水的遠方祝福。

這首詩描寫柳州的景色,用劍和戟比喻柳州山的險峻,用湯比喻柳江河水的沸騰。確實是“不失曲折”,因為它的格律嚴謹,對抗細致。而“去柳州塔寄漳州、汀州、鳳州、連州四州”壹直被稱為七言詩的典範。

從永州到柳州,柳宗元的山水詩在形式上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也因此完成了從“文人柳宗元”到“詩人柳宗元”的轉變,成為“相對純粹的詩人”[6]。

從永州到柳州,從地理上來說,是從山地丘陵到喀斯特地區。雖然今天距離不是很遠,但在當時也是很遠的距離。在永州,畢竟這是瀟湘之地,當年的楚國之地,和中原還是有壹些往來的,而嶺南的柳州是秦始皇時期才發展起來的。在文人眼裏,這是壹個不文明的地方。柳宗元在這兩地創作的山水詩,在意象的選擇上也受到地域的影響,各具特色。而且這些形象的特點也被柳宗元賦予了不同的情感色彩。

元和元年(815),柳宗元被貶永州司馬。當時的永州位於今天的湖南南部,屬於山地丘陵地區。根據筆者在永州看到的情況,當地的山大多是土山。雖然有壹些石山,但是地表還是被泥土覆蓋著,海拔也不是很高,水多是小溪。柳宗元居住的玉溪,其實是壹條小溪。筆者2002年夏天參加“永州國際柳宗元學術研討會”時,正巧永州多雨,蠢溪較大,但不能說水面很寬闊。柳宗元在《小石塘物語》中所描寫的情景,讓人感受到了那壹片美景和那壹份清幽清冷。永州山水詩也向我們展示了這種冷。雖然柳宗元在永州山水詩中經常描寫那種比較開放的意象,如“九疑奔流,源委纏綿。”幽會空,風雷停(《湘口亭瀟湘二水會》),“西岑遠,細看得見。九疑重疊高,微洞庭小”(《隨崔策登西山》),“猿鳴稍疏,登石娛清。日出島靜,水晶無邊”(《登普洲世紀王橫江口壇道斜向香菱山》)。但仔細挖掘就會發現,柳宗元在這些詩中往往表現出他並沒有從山水之美中解脫出來。雖然他在詩中說“登普洲世紀王橫江口壇道斜向香菱山”,但他也因此“糾結,好解。“事關留心”(構霍克吉西亭)、“養欲散心,使人心曠神怡”(香口閣瀟湘二水會)、“遊過魂中,心在淚中”(南流專題)、“居安思危已有所學,但稍嫌煩”(隨崔策登西山)這樣,我們就有必要分析柳宗元永州山水詩意象的特殊性。與永州遊記相似,柳宗元永州時期的山水詩在意象上追求清幽,但似乎多了些水,多了些靜寂的山。應該說,柳宗元的內心是不平靜的,從壹個叱咤風雲的禮部外交大臣,到壹個遊手好閑的司馬氏官員。在中國,山水往往是詩人在政治失意時尋求解脫的第壹途徑,儒道兩家的差異也在此。對寧靜山川的描寫,表現出心理上的不安。對於柳宗元來說,他不得不表現出被排擠的苦悶心理,再次表現出為國之心。所以他用清水來形容自己的清白,用棄土來形容自己的地位,用寧靜來平衡自己的心理,把自己和屈原相提並論。這是他永州山水詩的特色。因此,在意象方面,他常用瀟湘、清江、萬青、清池、清阪、季承、澄潭、程明、即墨、姬敏、姬敏、姬敏。試試《建霍克吉西館》;

逃往楚南極,山河窮險。踏上最高的殿堂,小三依依不舍。西垂而戰,欲如窺世面。反之,就像身處山谷,榛樹高不可攀。孩子們奉命穿岬,修橫斷山。切之,則清則濁,浮則如雲。遠離洞穴,有許多頂部,澄江擁抱萬青。夕陽照在門廊上,我回來時鳥兒還活著。韓寒溢出美麗的色彩,但斑點清晰。上帝放松了屏幕,鎖住了它,但他決心忘記和平。荒廢了很久,枯萎了,今天開始綻放。很難長久停留,和思維有關。看著北方,親愛的,看著南方又雜又野蠻。別管了,發壹會兒吧。

從內容上看,這首詩很像《永州八記》,以及其中的谷、河、灣、夕陽、鳥、浪、浪、點、鎖等意象。

元和十年(815),柳宗元出任柳州刺史。柳州市位於廣西中部,是典型的喀斯特地形區。這裏的山又高又陡,大部分是石山。石頭是藍色的,柳江像鍋壹樣穿城而過,河水又大又清。這些都和永州明顯不壹樣。與此同時,柳宗元在元初十年被詔書送回北京,認為可以重用。但誰想到,他被放到了壹個更偏僻的柳州。是“秦荊十年憔悴,山中卻化為俗人”(《永別衡陽夢》),所以心理上又發生了變化,所以柳州時期的山水詩結構也較永州時期發生了很大變化。柳宗元在柳州山水詩中,往往將山水視為壹種精神負擔,所以山水意象千奇百怪,如“在此巍巍城樓,鎮盡野始,望盡海天”(《登柳州樓送張、亭、鳳、連》),“大荒”二字給人以蒼涼之感,“窮樹千裏, 且且河九環,在我們腸中翻卷”(《登柳州塔寄張》它既講述了柳江環繞柳州的情景,又充滿了悲涼,寫出了詩人到達柳州後獨特的心理感受。 “荒山落寞秋日午後”(《柳州登峨眉山》),“荒山”讓人感覺荒涼。柳宗元山水詩風格在柳州的最好體現,應該說是“與豪初大師看山川送親友進京”;

海上的鷹巢像壹把利劍,處處割著秋天裏人的憂傷。怎麽能讓這身體變成千千萬,分散到各個首腦家裏去看看呢!

雖然用“劍形”這個形象來形容尖山,但卻非常準確地描述了柳州石山的特點。但結合下壹句,丘福本來是寫在壹個文人的詩裏,詩人用“劍形”的鋒利切割“憂愁”,給人壹種危險和悲傷的感覺。柳州的山有利器的比喻,在柳州詩詞中不止壹次使用。從永州到柳州,雖然景色變化很大,但最關鍵的還是詩人的心理變化。在永州,柳宗元或許還渴望得到朝廷的原諒,獲得東山再起的機會。但在永州奮鬥了十年,柳州比永州更偏僻,這對於壹個有濟世之誌的人來說,無疑是壹個巨大的打擊。到了柳州後,柳宗元感受到了柳州地理風情和環境的巨大壓力。所以,面對柳州這種奇特的景觀,柳宗元並沒有感受到風景的美麗,反而覺得更加痛苦。再如《嶺南之行》,柳宗元以河流、黃河、象跡、蛟涎、射手、颶風母親等意象表達自己的嶺南之行情懷。這些形象都有壹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讓人覺得很可怕,很恐怖。在古人眼裏,“瘴”字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認為嶺南地區充滿了痢疾,痢疾是瘧疾等傳染病的病原體,幾乎與死亡聯系在壹起。《連州·元和縣淩誌南路》中有雲:“漓江,州界有名,為合浦江。.....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更何況贏的人死的多,身如墨。春去秋來枝繁葉茂,春叫草。秋天叫黃。”【1】(P302)韓愈與柳宗元同時,在《遷左至蘭關顯侄孫項》中也說“集我骨於河邊好”。在查柳宗元再次貶謫柳州後的山水詩中,“遊”字多次出現,說“妳到江南看黃海”(《嶺南之行》),“林依山與海秋相連, 且水流向前郡”(《黃毛敢在洞中流連》(南省遷都建國,盡善盡美的故事),從中可以看出柳宗元柳州時期的山水詩既結合了地方特色,又註重了個人感情的選擇,而這些恐怖意象的反復出現也體現了柳宗元後期山水詩的特點。

風景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壹樣的,但是在不同的心理情況下,每個人對山川的感受是不壹樣的。永州和柳州的山水有差異,但最重要的是柳宗元在永州和柳州的心理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所以在柳宗元的永州山水詩中,他所使用的意象往往充滿了清幽,因為此時他還在期待著朝廷的召喚。他在永州刻意做出優雅的姿態,以壹個文人的姿態寫詩。在柳州,柳宗元雖然還在寫作學習,但應該說基本上是徹底失望了。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更多的面對現實,他不能再忽視環境的影響。面對與永州不同的山水,新的環境,柳宗元終於受不了了。所以,即使是今天人們認為美好的風景,柳宗元也是以壹個被貶謫的純粹詩人的悲涼心情來看待的,他詩中的意象也不再是山水之美,而是悲涼而獨特的,是壹種奇特的上升和危險。

中國的古詩善於抒情,“詩以情為體”是六朝以來詩人的學問。自六朝謝靈運、謝朓以來就是山水詩的傳統,柳宗元的山水詩也繼承了這壹傳統。不同的是,柳宗元的山水詩深刻而真摯,尤其是在柳州時期。

永州時期,柳宗元以“永州司馬外員”的身份在當地生活,政治上的失意是其心理野心被扼殺的標誌。他縱情山水,模仿當年的謝靈運、謝朓,擺出壹副近乎再世屈原的架勢。這自然是最理想的生活,既能讓那些反對者放心自己無所事事,又能讓人理解自己作為詩人的內心。所以,柳宗元在。與山水遊記散文中“棄土”的比喻相似,柳宗元的永州山水詩也常常借助山水來表達自己的失望和憤慨。在這些山水詩中,柳宗元往往是先敘述山水,再抒發思想。如《零陵之春》:

在平坦、開闊的葉原上,春天的草是綠色的,遠處的樹林裏晨鶯報時。瀟湘竹晴,雲破。仙駕非我所能及,事業非我所能及。靜心凝神,只能空自贊嘆,而超越萬裏,死於蒼梧之野。

詩人在描寫了永州的春色之後,以仕途的艱辛和復雜的心情收尾,頗有失落感。而《遊朝陽巖登西亭二十韻》則在景物中穿插了他“棄客”的“媚態”情結:“高燕俯瞰清江,洞窟潛神。.....愛惜故土,好乘涼。.....監獄在它該在的地方,很久以來都是恥辱。..... "《南鐘健Ti》也說:

深秋的寒氣聚集在南澗,中午我壹個人去了。秋風在溪流中盤旋,布倫特裏的影子像吹著的號角。初到這裏,像是沒感覺到,壹點點走進深峽像是要忘記消散。在幽深的山谷中,聽起來像是低沈的鳥鳴,寒冷的溪水在漣漪中回蕩。我去過中國之魂,我的眼淚是空的。很容易感到孤獨,但迷失方向更好。莫索怎麽了?流浪只有自己知道。將來被貶永州的人,壹定會喜歡我的詩的。

從對風景的感受,寫到去鄉下惜人,蕭瑟的秋風似乎讓詩人忘記了疲憊,但那種孤獨和悲憤卻無法擺脫。畢竟蕭瑟的秋風,鳥兒的歌唱,還有壹個人,去鄉下結婚旅行,解決不了悲傷,從情感上來說,自然跳不出悲傷的氛圍。到達永州後,柳宗元深刻體會到屈原的流放心理。他在《南亭夜行七十韻》中說:“到山川去唱《離騷》。”他沈溺於山水,其實正是為了表達他不安分的心理。他雖然多愁善感,但更多的是傷心和憤怒。正如胡應麟在《江雪》詩中所說,“百山無鳥渡強,句句自然。但是,法律和王川的作品太吵了。”【1】(P268)是內心不甘寂寞的直接表現。

然而,這種情況在他再次貶謫柳州後發生了改變。柳州的山水在外在形式上給了柳宗元壹種獨特的感覺。巍峨的山峰,蜿蜒的河流,都給了柳宗元壹種震撼的力量。最重要的是柳宗元第二次被貶,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打擊。他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再加上他到柳州後,父母的弟弟20天後因病去世。在柳州,柳宗元不再過多地表現自己的宏大抱負——雖然也寫信取經,但他盡了總督的本分,安心管理地方政務。但在詩歌中,他充分表達了自己的無奈和悲傷,山水詩中的清澈變成了蒼涼。例如,他的嶺南之行:

當妳去長江以南的時候,妳可以看到黃海。山坡上的雨和陽光增加了圖像,池心變得更溫暖和更長。弓箭手熟練地等待著遊蕩的身影,颶風媽媽讓客船大吃壹驚。從此不再是煩惱的事,所以我等不到稍縱即逝的時光。

這是柳宗元十年(815)入今廣西任柳州刺史時所作的壹首詩。雖然還未抵達柳州,但柳宗元已經通過路上的風景預見了他的“來嶺南之憂”,其中充滿了悲涼。但《酬曹襄縣見寄》又壹次表明了他作為詩人的情懷:“玉流破山前,詩人遠在木蘭船上。春風無限香,摘蘋果不自由。”據謝先生考證,坡山在今柳州市柳江縣白沙鄉,離當時統治柳州的馬坪縣不遠[10](P87),但近在咫尺的朋友卻不能相見,其中的苦悶可想而知。所以在柳州,柳宗元雖然也遊覽了柳州的山水,但也寫了《柳州附近山水的行者》、《柳州的洞庭》、《貴州的皮鐘城的亭子》等山水散文。但在他的詩歌中,柳宗元從來沒有刻意去山中畫水,山水成了他詩歌中的抒情工具。如“登柳州塔送漳州、汀、豐、廉四州”:

在這座城鎮盡頭的高塔上,荒野開始了,我們的渴望遠至海洋或天空。護城河邊的芙蓉花在突如其來的風中搖曳,斜雨抽打著墻邊的藤蔓。山川樹木窮千裏,河曲九回腸。* * *來百越紋身,連信都不要,讓我們和家保持聯系。

近景和遠景都是用代表性的景物來概括,但突出的是他的“憂郁”,是他“音樂和書籍卡在壹個故鄉”的孤獨和寂寞。在柳州,除了管理地方政務,柳宗元留下的是對家鄉的向往。他在永州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這樣的情懷,但是到了柳州之後,這種心境更加悲涼動人,比如“怎麽看故鄉,西北是融州”(《登上柳州峨眉山》),“要化為千億,可以在峰上看故鄉”(《與豪初之民壹起看》)還有那種鄉愁, 只有身在異鄉,回不去的人才會有這種感覺,悲涼悲涼又無奈,這是柳宗元柳州時期山水詩的情感特征。 方回曾說柳宗元“四十七歲死於柳州,近乎悲涼”[9](P1366-53),不無道理。

柳宗元生活在永州、柳州兩個貶謫時期,與關中、中原山水不同。作為中唐時期的山水詩人,柳宗元在這兩個地方寫下了六首優美的詩篇。但永州山水不同於柳州山水,永州山水詩與柳州山水詩也不同。但這種不同不僅僅是因為山水,更是因為柳宗元的心理,這是他人生經歷和認識的新變化。柳宗元在柳州期間,以元和十四(819)寫了壹封給杜的信,信中說:“我雖是文學家,卻不能自刻書法,我滿心愉悅,可以止於所欲。”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麽。“這顯然與柳宗元以前的觀點不同。他在這裏強調的是“滿心愉悅”和“意盡而止”。而且,他沒有功利之心,“從不精益求精”,這與中國古代文人壹貫追求“與明道為伴”的觀點明顯不同,這大概是柳宗元詩風轉變的原因。從這壹點來看,柳宗元無疑抓住了文學創作的根本,所以陳昌芳對柳宗元的評價無疑是正確的:“我對子厚的文章用了三個字來評價:他壹般在中韓養鬥雞,但他靠的是狂妄。永州之後,還是聽了影響。柳州之後,他看起來像壹只木雞。”[11](p 1039-405)當然,這裏的木雞不是我們今天說的“擊昏雞”中的“木雞”,而是《莊子》中的“木雞”,意思是成熟。山水詩也是如此。”生命的漂泊感和對定居的向往,無疑構成了山水詩極其重要的精神源泉”[12](P4)。柳宗元在永州貶謫十年後,又被貶謫到柳州,生活的漂泊無疑驅使他尋求壹種安定的生活,這可以使他在柳州的山水詩比在永州的山水詩更多地包含那種生命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