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文章
“為了這個/我在佛前祈禱了五百年/祈求佛祖讓我們有壹段塵封的感情/佛祖把我變成了壹棵樹/長在妳必經的路邊”(《壹棵開花的樹》);“我只是壹棵孤獨的樹/抗拒秋天的來臨”(樹的肖像)。在這些詩中,樹的意象有壹些共同之處。無論是花樹裏的堅定等待,還是樹的肖像裏的悲壯不妥協,這些都符合壹種“硬朗”的感覺——就像樹幹總給人壹種視覺上的感覺——挺拔、硬朗,甚至有點硬朗。這些也是花所不具備的特性。試想壹下,在上面提到的兩首詩中,如果把樹的意象全部換成花,我們很容易就能找出錯誤。
除了“硬”,壹棵樹的形象還能給讀者完全不同的感受——“我好像答應過妳/和妳壹起走/在那條美麗的山路上/妳說/那坡上開滿了新茶/還有細槐樹”(山路)。這裏的“滿新茶”和“細洋槐”給人壹種清新的感覺。那麽為什麽同壹棵樹會給人帶來不同的聯想呢?這應該和樹的形狀有關。
總的來說,“樹”太抽象,範圍太廣。人們總會想到壹棵樹最簡單直接的形象——挺拔的樹幹和茂密的綠葉。在《山路》中,明確了“茶樹”的具體類別,也強調它是“新茶”,而且是“滿滿的新茶”,人們很快就會聯想到壹排排葉子鮮綠的茶樹,整齊地排列在“山路”的兩旁;還有“洋槐”。也許人們根本不需要知道相思樹的樣子。光是它的名字,就能給人壹種親情的感覺,人們會在心裏勾勒出自己的相思樹。
所以樹的不同意象取決於不同樹的不同形態,以及特定的人對特定的樹的固有印象或心境感受。詩歌的魅力就在於此——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壹樣的詩。
花卉用品
“陽光/小心綻放的花朵/朵朵是我前世的希望”(《壹棵開花的樹》);“我相信/滿樹的花/只來自冰天雪地裏的壹粒種子”(Faith);“微風吹過,便化作滿園芬芳”(七裏香);“我把眼淚/放在書頁裏/像我們年輕時的那幾朵茉莉花/也許/會在多年後的壹個黃昏落下/從偶爾翻開的扉頁/無香/無聲”(禪(1));“如果我能在開滿梔子花的山坡上遇見妳/如果我能/深愛妳壹次,那就離開”(希望);“在壹個年輕的夜晚/我聽到壹首歌/我感到憐憫/揮之不去/像山風吹過百合花”(暮光)。
從上述詩詞節選來看,“花”在席慕蓉詩詞中的作用大致可分為三類:壹是主角式的花(通常是許多花在壹起,如“壹棵開花的樹”、“信仰”)多指美好的事物;二是指示香(如《黎齊香》、《禪(1)》)賦予詩歌更多的感官享受——嗅覺;三、背景花(如“希望”、“暮色”)增加詩歌的色感和華麗的視覺體驗。
單朵花的花莖細長柔軟,花瓣五彩繽紛,而且大多很小,所以總給人嬌小柔嫩的印象。還有另壹種花海,有著千萬種絢爛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仿佛是壹場失控的美好回憶。
在這壹點上,我們可以發現,花和樹的形象是根本不同的。花表示香和色,給人以特定感情的聯想;樹的形象的出現直接給人壹種持之以恒的感覺,比較抽象。而“女子如花”“文如其人”,也就不難理解席慕蓉的詩中花的意象用得比樹多得多了。
葉片
樹和花似乎是兩個對立的形象,壹個堅定,壹個柔軟,壹個平淡,壹個艷麗。葉介於兩者之間,因為樹有葉,花也有葉,既精致又平淡。常用來表達簡單細膩的情感。
“當妳走近/請仔細聆聽/那片顫抖的葉子/是我等待的熱情”(壹棵開花的樹);“掃除/那些正在飄落/像秋葉壹樣的記憶”(野風)。
“顫抖的葉子”是“等待的熱情”,表現了簡單意蘊中包裹的不可抗拒的熱情;《記憶如秋葉》凸顯了時間的滄桑。用秋葉來表達時間的流逝是有先例的,但時間已經褪去了記憶的光輝,更顯滄桑。
葉子不像花或樹那麽廣泛,通常附著在花或樹上,所以不經常引起人們的註意。但是,葉子形象的獨特性是毋庸置疑的。如前所述,它既不是花,也不是樹,但兼有兩者的壹些特點,非常適合表達細膩復雜的情感,能突出詩歌內涵的層次感。
綜上所述,席慕蓉詩歌中的植物意象有三個作用:壹是增加感官享受(如視覺、嗅覺等。)即詩歌帶給讀者的;二、表現時間的流逝,情緒的變化(如秋葉飄落,茉莉失去香味等。);第三,豐富詩歌的精神內涵(花象征著開花的希望,樹代表不屈等。).至於意義,我想我們很難想象席慕蓉的詩完全沒有植物意象是什麽樣的。植物是席慕容與讀者內心世界的橋梁。由於意象豐富,每個人都能從同壹首詩中獲得不同的感受和自己的理解。這就是“無限可能”能給人帶來的神秘感和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