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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奶奶在壹起的回憶。

?又是臘八。臘八通常是中國新年的前奏,但它對我來說是壹個特殊的日子。五年前的臘八是奶奶走的那壹天。奶奶陪伴了我的童年,我是壹個戀舊的人,以至於即使現在我也會做很多夢,場景還是在楊屯。時光荏苒,沖淡記憶,有時候夢境和各種記憶融合後,妳都分不清那是真實的存在還是記憶碎片。

?我對外婆家的第壹次記憶,不知道是幾歲的時候。我只依稀記得我奶奶要把我從姥姥家接回來。我不想。被擡到村坑的時候,我用手抓了抓奶奶的臉,奶奶從門口走到我身邊。還有壹個早期的片段,只記得很多人,分不清是大爺的婚宴還是滿月酒。

記得很小的時候在外婆家住過壹段時間,後來我姐在外婆家住了幾年。90年代初,農村還很窮,但已經吃上了白口罩。鄰居經常威脅我姐拿奶奶廚房火裏的饅頭,我姐怕別人拿,所以被鄰居昵稱為李小健。

不過我奶奶是個大方的人,家裏吃什麽壹直都是大方的給大家吃。有時候沒東西吃,我們就幹脆挑兩個青椒,剁碎拌著吃。我們還吃了饅頭。後來我自己也嘗試過那樣做,但是再也找不到原來的味道了。

奶奶的拿手好戲是做意大利面,這是我的最愛。那時,有壹個紅色的小石磨。奶奶會找壹些花生泡,然後舀壹勺水加幾顆花生倒進石磨裏磨成漿,再磨成壹鍋粉漿倒進爐子上的大鍋裏開始做飯。我們應該趕緊把鍋煮了。奶奶在案板上搟面,先把壹塊面團搟成壹個圈,然後對折幾下,拿起壹把菜刀,在案板上擦著切了壹個手搟面。飯做好後,雅茹、徐穎和我搶著吃得比任何人都多。我記得最多吃了六小碗,然後下午上廁所。

奶奶做菜很舍得放壹點磨油。做完飯後,她拿起油瓶倒在鍋裏。然後她還要把油瓶提起來,抹在嘴角上,防止油粘在瓶外。每次賣油的老頭壹敲響板,奶奶就去用手買油鍋。賣油的老頭挑了壹桶油,用壹個帶圓孔的橢圓體勺子放進桶裏,再拿出來,然後看到細粒的香油倒進油鍋裏。

那時候壹組的菜都是壹起種的,村小學門口對面有個大菜園,蔬菜是少不了的。那塊地裏種上了甜樹枝。收獲後要放在地窖裏吃到冬天。小時候特別愛吃,可以吃到嘴巴起泡。天冷了,奶奶會把整個皮刮下來,切成小塊,放在鍋裏熱著給我們吃。後來長大了,甘蔗逐漸占據了大部分市場,我也很少看到甜樹桿了,但我壹直覺得甘蔗的節日太短了,甜樹桿吃起來還是很享受的。

後來分了地,爺爺奶奶就在院子裏種菜。我住在街上,我媽也在屋後圈了壹大塊地種菜。基本上壹年吃不完所有的菜,還得給鄰居挑壹些。但是奶奶家偶爾食物少的時候,奶奶會充分發揮自己的創意,打造深色菜肴。印象最深的是她把方便面切碎,拌上壹點韭菜包餃子,吃起來其實還挺好吃的。

花園裏有許多種蔬菜,如韭菜、豆角、空心菜、大白菜、南瓜、絲瓜和菜葫蘆。我很喜歡吃絲瓜,但是聽說吃絲瓜會讓牙齒長歪。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吃多了。有壹年,我從奶奶那裏得到了幾粒南瓜種子。在街上回到家,我把它們撒在廚房南邊的小花壇裏。我非常高興,每天都去照看它們。後來墻上掛滿了南瓜的藤蔓,壹個個小腰瓜掛滿了樹枝。壹天,當我放學回家時,我發現許多葫蘆被其他孩子偷了。我很苦惱。到了秋天,我終於收了四五個葫蘆,曬幹變黃,把裏面的籽拿出來,放些水進去,學著做個濟公那樣的酒葫蘆。幾個動作下來,葫蘆都不見了。

菜園旁邊是牛棚,裏面養著我爺爺的寶貝牛。有壹年,大姨夫回來了,下午,我們壹起吃剩下的意大利面。冷意大利面也超級好吃。奶奶給我們帶了些大蒜來吃。大爺誇蒜真好,又大又飽滿。奶奶在竈火裏得意地說,沒錯,就是我天天用牛尿潑出來的。然後我們相視壹笑,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大蒜。

奶奶有很多果樹,比如柿子、梨、棗樹、杏樹、槐樹。那時候大家都很窮,但是吃的真的很多。春天,樹上開滿槐花的時候,奶奶會去采摘,用竹竿在上面綁壹根木棍,用力拉,用小樹枝把槐花扯下來。白色的槐花裹上面粉蒸著吃,很香。九月,棗樹上掛滿了棗子。奶奶家有幾棵大棗樹。用布片鋪在地上,用竹竿使勁打,棗就掉下來了。柿子成熟的比較晚,剛摘的時候比較硬。奶奶會把它們裝在盒子裏,覺得悶。再過幾天,柿子就會變得又紅又軟又甜。

高中之前壹直住在奶奶的村子裏。我家在街上,我奶奶家在街西的村子裏。每次想去外婆家,我媽都說去西邊。當我回來的時候,我會告訴我的祖母我已經回到了東方。我上學遲到了。起初,我在奶奶村的小學上了半年學前班。放學後,我跑到奶奶家。那時候奶奶家還沒建門樓,院門是對開木門。門用門板鎖著,門後有個水泥地板做的平臺,我就蹲在上面寫作業。那時候我爸媽還沒在街上定居,我住在外婆家。壹天下午,吃完飯,奶奶要午休,叫我不要亂跑。閑著無聊就用菜刀劈柴生火。我不小心割破了左手食指,但是我感覺到壹股熱流從手指上流了出來。我沒有感到任何疼痛。我沒敢說什麽,就用手捏著食指。後來奶奶醒了,找了火柴盒邊上的兩塊刮刀粘在我身上,又找了塊布把我的手指包起來。直到那時我才感覺到。

小學的時候去了街上的新實驗小學,但還是經常去外婆家,和她壹起出去放羊。我奶奶在路邊和村民說話的時候,我拉著牽羊的繩子。那時候我還小,比那只母山羊高不了多少。別人壹哄羊出來,我就被羊拖走了。後來舅舅買了三輪車讓奶奶騎,我們都搶著騎。奶奶從我家回來,我會過來騎,奶奶他們走回去。那時候沒有水泥路,村裏的路都是斜的。有壹次直接騎到路邊的坑裏,但還是經常騎。後來學騎自行車的時候,基本都是騎兩三次。可見當時騎三輪車的次數很多,提前練過了。

我不記得我多大了。我二叔考上了大學,在村裏是壹件很光榮的事情。還特意放了壹部電影,但是不記得電影講的是什麽了。當時聽說電影要在哪裏上映,村裏就有幾個人來看,很熱鬧。奶奶主屋的櫃子裏有幾本書。奶奶說都是舅舅的,我就翻出來看了。裏面還有壹本故事書,厚厚的,裏面裝滿了各種童話故事。我非常喜歡它。後來找不到了,也不記得書名了。上了大學之後,我又想起了那本書。我試著在圖書館找,但是沒有找到相同的。小時候沒有課外書看。買了課外書的同學都去家裏看了。直到三年級,他們才第壹次在縣城買了壹本學習參考書。

小時候最喜歡的節日是麥忙節。這時候,舅舅他們都回來了。大人們割麥子,磨麥子,擡高田地,堆麥稈。我們在麥田裏打滾,跳來跳去捉迷藏,光著腳走在曬幹的麥粒上。奶奶會帶些泡好的啤酒、皮蛋、泡面去麥田。下班後,大家會躲在樹蔭下喝啤酒,吃皮蛋,還挺過癮的。那時候我還有壹把小鐮刀,奶奶會帶我去割草。我非常興奮地使用它。我熱愛工作,不怕累,但從小到大沒幹過什麽體力活。

1997年,舅舅邀請我們去深圳過年。我們壹家四口跟著奶奶去了深圳。這是我第壹次出遠門,也是我奶奶第壹次去深圳。那壹年是我童年最難忘的壹年,拍了很多照片。後來我們偶爾會翻看當時的照片,那是我記憶中外婆最年輕的樣子。

上了中學後,早晚自習,去外婆家的次數少了,外婆後來去了深圳很多次,在壹起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上壹次和外婆住很久是我高考後的那個暑假。高中的時候已經在縣城住了,暑假就去外婆家住了壹段時間。那時候我很懶,最後早上就不學了。每天早上,外婆做飯後叫醒我和徐穎。下午,我和奶奶去了前面的樹林,和村民聊天。當時陽光剛剛好,穿過茂密的森林,陰影四散。微風涼爽,樹葉沙沙作響。奶奶和人聊天,我靜靜聽著。時間似乎凝固在那裏,充滿了寧靜。

時光飛逝,奶奶已經離開五年了。奶奶下葬後,我和徐穎睡在安放奶奶靈柩的大廳裏,這是最後壹次離奶奶最近的地方。後來和同事朋友聊起這件事,有的問我晚上躺在那裏不怕嗎?我說我壹點都不害怕,我甚至覺得那天晚上在夢裏夢到外婆就好了。我怎麽會害怕呢?我奶奶生前對我那麽好,在那個世界她會慈愛的保護我們。

之前看了壹部動畫電影叫《夢幻指環之旅》,第壹眼就想到了外婆。上面說壹個人壹生會死三次。第壹次,當他的心臟停止跳動時,他在生物學上被宣布死亡。第二次是親友參加葬禮,從社會層面被宣布死亡;第三次是當世界上最後壹個記得妳的人忘記了妳,那麽妳就真的死了,整個宇宙都將不再與妳有關。往事不可追,往事猶可記。只要我們記得,奶奶就永遠活在我們心中。育兒之恩,標題難報,但安息吧,還是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