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徐誌摩在1931119的深秋意外坐飛機去世。那壹天,詩人林恰好有壹個關於中國古建築的公開英語演講,演講地點在北平的協和禮堂,對象是當時的北平外交使團。這次演講,林準備以徐誌摩的壹首詩開始,那就是《常州天寧寺聽禮之聲》。正因為如此,林特意邀請徐誌摩去聽講座,徐誌摩也同意了。當時徐誌摩為了應付陸小曼的奢靡,在三所大學教書,在上海、南京、北平奔走。不幸的是,他當天壹早乘坐免費郵政飛機從南京飛往北平,因為在途經山東濟南時,在暴雨大霧中撞上了壹座大山,造成人員死亡。
同年,65438年2月7日,林發表《悼念莫》悼念這位早逝的詩人。第二年,也就是165438+10月19年1932年,林,徐誌摩的摯友和學生聚在壹起紀念徐誌摩。由1933、165438+10月、18、林出版的《秋天,這個秋天》(寫於10月中旬,165438)。從林寄給沈從文先生的信中我們可以知道,這封信是用來紀念徐誌摩逝世兩周年的。文章寫得不好,發脾氣還得寫押韻。我消化不了11月的日子。聽風知道楓葉雕零我只想哭泣。昨天哭了幾行,勉強稱之為詩。“在6月1935 165438+10月9日的《紀念誌摩逝世四周年》壹文中,林特別提到了她在6月中旬1933 65438+10月寫的那首《秋天,這個秋天》,其中最令人痛心的是《只為信仰》。除了詩,還特別提到四年來的十壹月是如何度過這個秋風秋雨的悲傷日子的。讀起來最感動的大概是1934 119的那個秋夜,她從浙南坐火車回上海,途經徐誌摩的家鄉石霞火車站,火車停在站臺。秋天壹直纏著她!事實上,徐誌摩去世所帶來的悲痛,在她後期的詩中可以說比中期的詩更加劇烈。漸漸地,在詩人林的心目中,徐誌摩已經完全等同於“秋”!林在65438年至0947年間所作的《為秋》壹詩,可以說是把她內心的絕望、悲傷、內疚、自責、悔恨等全部表露無遺。
《秋天,這個秋天》這首詩寫於1933,是詩人林詩歌從前期到中期的壹條分界線。1937年7月,日軍侵華,詩人林被迫離開當時的北平。因為往西南搬了快十年,她的詩風又開始變了。1947《為了秋天》是她後期詩歌中的代表作之壹。兩個人都在吟誦《秋》,都在深切地思考徐誌摩,但風格不同,內心世界也完全不同。
第二,
1865438+2009年9月21日,英國浪漫主義詩人濟慈給朋友約翰?雷諾斯寫了壹封信,信中寫道:
“現在這個季節多美啊!空氣多好啊!有壹股溫和的寒意。真的,不開玩笑,晴朗的天氣——戴安娜般的天空——我從來沒有這麽喜歡過斷莖斷株的田野——是的,真的比春天的冷綠好多了。不知怎的,斷了莖的平地看起來很溫暖,就像有些畫看起來很溫暖——星期天早上散步時深深觸動了我,於是我寫了壹首詩。”
這首詩是濟慈寫給秋天的,寫於2009年9月6日星期日。《致秋》是壹首頌詩,它不僅是濟慈頌詩中最精致優美的壹首,也是英語短詩中近乎完美的壹首。(耶魯大學文學教授哈羅德·布魯姆的評論。“這是濟慈所有頌詩中最微妙、最優美的壹首,也是英語中最接近完美的壹首短詩。”)美國詩人艾倫·泰特除了認同這首詩是“最接近完美的”之外,還說“簡直無法贊美!(“是壹種非常接近完美的風格。”“沒什麽好說的。”)所謂壹分的增加太長,壹分的減少太短,讓人覺得被純粹的詩意淹沒了。這首詩,從客觀的秋景到秋收、秋聲,呈現出壹系列客觀的景象,具體而真實,美好而溫暖,詩人自己的主觀感受似乎已經被完全忘卻。其實,詩人自己的感情和思想,是壹步步深藏在對客觀景物的描寫中的!這種不直接把自己的主觀思維判斷和感受加入到當下客觀場景中的詩歌,就是所謂的純詩。
濟慈的《為了秋天》這首詩深深地影響了20世紀初的兩位詩人,美國的華萊士·史蒂文斯和中國的林·。
1915438+01年秋,史蒂文斯在《詩歌》雜誌上發表了壹首詩《星期天的早晨》,第壹次對濟慈的過分樂觀提出了質疑。迷人的秋景,秋收,秋聲,在當下不是永恒的,也指向黑夜和死亡。她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賞金給死人?/如果神性只能在寂靜的陰影和夢中出現,那它是什麽?為什麽詩中的中年女主不再享受外面的美好,被死亡的陰影追逐?在《星期日早晨》這首詩的第二段開頭,提出了上述兩個問題:“她為什麽要放棄感官帶來的快感而走向死亡?”“如果上帝只能以寧靜的影子或夢境的形式降臨,那還有什麽神聖可言?”意思很明確,但是,宗教對人死後的許諾,比如天道、筵席,對活著的人來說,不是空洞抽象,而是沒有實質性的意義?從自然過程看秋天,難道黑夜和死亡不是秋天必然的結局嗎?史蒂文斯在他的幾首不同的詩中反復回應濟慈的《為了秋天》。眼前美麗無邊的秋色秋景似乎指向了黑夜和死亡!
無獨有偶,中國詩人林在其早期詩歌、中期詩歌《紅葉的信念》和後期詩歌《為秋天》中,分別對濟慈的名句《為秋天》作出了回應,並有了自己的深入解讀。《紅葉的信仰》是三首秋詩中最好的壹首。它不僅是詩人林長詩中的佳作,也是現代詩歌中最好的秋詩之壹。以後準備專門寫篇文章介紹壹下。本文主要關註兩首詩:《秋》、《今秋》和《為秋》。
《秋》這首詩最值得註意的是,林把秋擬人化了,就像濟慈壹樣,但濟慈把秋變成了妳,林把秋變成了他。林這首詩中的“妳”特指詩人徐誌摩,詩中的“我”就是詩人本人。如果我們先理解了這壹點,就能理解全詩的精髓,也就理解了為什麽在1947的詩《致秋》中,《秋》中的“他”和“妳”合二為壹,“秋”和“徐誌摩”壹模壹樣!“秋”“徐誌摩”“我”的三角關系,是他們的悲情故事。這個悲傷的故事開始於倫敦深秋1920 119,結束於19316548。
全詩《秋天,這個秋天》分為壹個短節和壹個長節。詩的第壹節是壹小段,描寫的是徐誌摩在倫敦這個美麗的深秋1920 119與林相遇。從相識到相戀,他變得無法通過這首詩唱出自己全部的熱情。“這時,他的經歷就像壹首歌,/閃爍在山泉的水中。這壹點,對比徐誌摩自己的話就可以證明。他在散文《自我解剖》中說:“我以前是人前流動的泉水,現在有了水滴,有了閃光。"徐誌摩在《老虎集》的序言中說:"我們都是被支配的、善良的生物。我們能做什麽?“十年前,我吹了壹陣奇怪的風,也許是照著某種奇怪的月光。從那以後,我的思想傾向於用樹枝來寫。”吹的是什麽風?是什麽樣的月光?秋風?黃閱?林在1936的秋天寫了壹首《在山中》詩,說:“那時候黃月下,* * *坐在天真的年輕人的愛情故事上,我相信那三句話的長度在秋風中不變。”(註1)我們要問了:為什麽壹個24歲的年輕人,他的父親希望他將來進入金融界,但他想成為中國的漢密爾頓,卻突然成為壹個用樹枝表達思想感情的詩人?為什麽?北宋大詩人歐陽永樹在《玉樓春》詩中說:“人生自是癡情,此怨與風月無關。”毫無疑問,如果歐陽修不是深愛著對方,那麽離愁別恨只是生活中無可奈何的日常現象。只是因為深愛對方,現在的分別造成了我無法擺脫的悲痛。這和浪漫有什麽關系?既然歐陽修壹生的千古恨與風流韻事無關,那麽徐誌摩後來成為詩人,甚至林後來成為詩人,與《秋風黃月》有關系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們不是因為1921在劍橋相戀,在拜倫湖前宣誓要水而成為詩人的嗎?(註2)《在山中》詩中“那三句之長”這句話不就是證明嗎?我們要問,那句“那三句話的長度”是什麽意思?除了“我愛妳,愛妳。我愛妳,愛妳。”(他們經常用英語交談!),還能是什麽?林寫於1933末尾的詩《回憶》已經揭示了這壹點。她說:“是妳笑著擡頭/那天妳說了多少勇敢的話,-像風箏/到藍色的穹頂,靠著壹根線的力量。”可見那些“豪言壯語”不是獨白,而是兩情相悅的年輕人的情話!他們的初戀首先把徐誌摩變成了另壹個人。他把自己的“滿腔熱情”變成了壹首首“枝頭”的詩,狂放多姿,甚至出現了不同方向奔湧的山洪。然而,林在《秋》中說,這個秋天:“秋知,/秋知野,——/秋愛隨性/隨性亂!”《虎集序》說:“只有壹個時期,我的詩歌真的像山洪暴發,向四面八方奔湧。也就是我寫詩的前半年,我的生活被壹股巨大的力量震撼,所有半成熟不成熟的想法都散落在指縫裏。我當時很無助,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心事,就委托手腕底胡亂爬著梳。我當時急得跟救命壹樣,根本顧不上美醜!”徐誌摩的這些話是林的《秋天,這個秋天》第壹節最後幾行的出處!但是,我們要問,林為什麽要說“秋知……”和“秋愛……”?這不就是她知道的嗎?她愛自己嗎?妳在十六七歲的時候,不斷收到親人從“半成熟不成熟的想法”寫來的詩。妳會有什麽反應?妳當然理解他無拘無束的情懷,妳當然愛聽愛讀,不管他的詩多麽稚嫩,多麽粗心!難道不是林認識並愛著嗎?又在做深秋?林於1936年2月26日給沈從文先生寫了壹封信,信中說:“我剛才提到了極致的快樂,精神的、透明的、美好的快樂。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同感。我做到了。我不會忘記我的快樂。我覺得最令人愉快的是壹瞬間,在短時間內迸發出魔力——就像兩個人有了清晰的認識:壹句話擊中妳的內心,讓妳的理智和感情感到無比滿足;喜歡談戀愛:曾經,妳和除了自己之外的另壹個人,把對方的存在當成了極度的幸福;就像愛情壹樣,那壹刻,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內心觸動的,都是美好的,情感如詩般自然流淌,也不知為何喜歡上了花。這些都是人生的稀世珍寶。世界上沒有多少人有機會,也沒有多少人有天生的敏感和柔情去品味那種體驗,所以有那個機會也沒用。”人與人相遇、相知乃至相愛,最終發展成這種精神上的和諧,從而達到壹種詩意人生的理想境界。想想看,妳我之間還是有區別的。不僅妳我壹拍即合,就連秋天也融進了沒有我的純凈世界!就這樣,在1921,原本是林認識並愛著自己,卻在秋天認識並愛著自己,變得不言而喻。(註3)
第三,
弓嘗到了自由戀愛的初戀的甜頭,親吻了劍橋人文的啟蒙,體會了英國浪漫主義詩歌的熱情,徐誌摩就這樣變成了壹個完全不同的人。他確立了對詩意人生的理想追求,他執著於對純美的終極向往,他為自己的人生確立了壹種“樸素的信仰”。這種樸素的信念,正是英國浪漫主義的創始人華茲華斯在他的詩《遠行》中所說的:“我們靠接納、希望和愛而活”(“我們靠欽佩、希望和愛而活。”)和柯勒律治在他的文學傳記中的“詩意的信仰”(註4)。徐誌摩在散文《秋》中提到過,但順序顛倒了。他說:“我們不僅靠面包活著,也靠食物活著。用壹位詩人的話說,我們靠愛、欽佩和希望活著。這裏面也包含了壹個條件,就是世界上的人類能夠承受我們的愛。林在《激情》中說得更清楚了。詩中寫道:“獻出我最熾熱的眼淚,/我的信仰,真誠,和愛的力量,/永遠崇拜,/在妳的美面前崇拜!“在對徐誌摩的《單純的信仰》有壹個簡要的了解之後,我們就可以理解林的長詩《秋天,這個秋天》的第二篇,主要是闡述徐誌摩的現實生活和情感生活與他的《單純的信仰》之間的巨大落差。初戀是甜蜜的,但這甜蜜的背後隱藏的是痛苦和悲傷!1921結尾,林從英國歸來後的情感變化,讓還在劍橋讀書的徐誌摩從1921到1922都活在喜悅中,同時又真切地感受到了人生的痛苦與悲哀。後來,他在隨筆《我所知的劍橋》中回憶道:“我壹生只過那壹個春天,說起來真可憐,我從來沒有浪費過。就在那個春天,我的生活很自然,真的很享受!(雖然恰好也是我感受到人生最痛苦的時期)。”這種痛苦和悲傷在1923年徐誌摩的日記《西湖》中變得更加清晰,而在1924年,林選擇了去美國跟梁思成壹起讀書,相當於結束了他們的初戀故事。很久以後,林和梁思成在加拿大結婚,徐誌摩的感情世界徹底崩潰了。正是這種痛苦和悲哀的真實寫照!但據林的《秋天》記載,今年秋天,他在秋天舉辦了壹場如夢似幻的婚宴,不僅僅是為了徐誌摩的歡喜,更是在秋天他攤開雙手的時候,神奇地做了壹條滿是珍珠玉石的項鏈,呈現出如雨壹般理智無法捕捉的幻境。為什麽打不開?/那壹天我第壹次見到妳,/妳像星星壹樣閃耀,《愛的啟示》詩中說:“那壹天,當愛情的心結打在我的心上,我看到了死亡,那/美麗的永恒世界;所以林說:“還是因為不確定/悲傷,歸根到底卡在了今生的中心!”這不就是創造的魔力嗎?是誰讓徐誌摩的心紮得緊緊的?為什麽這個結再也打不開了?徐誌摩在《老虎集》的序言中說:“壹種深深的憂郁占據了我;這種憂郁,我相信,已經漸漸滲入了我的氣質。"這正是林在《秋天,這個秋天》中所說的. "還是為了不確定/悲傷,說到底,是在這種生活的中心!“正是因為這種悲傷,才在1921年前種下。1931年前的深秋,壹場秋風從西窗邊開始,昨夜吹來。沙沙聲吹向梧桐樹,帶著悲傷的叫聲。但是,涉事的兩個人都沒有警覺!徐誌摩在寫散文《自我解剖》時,對自己的“樸素信仰”表示了嚴重的懷疑,甚至認為這只是他欺騙自己的壹種“錯覺”。他說:“因為個人最大的悲劇就是想象壹個空虛的境界來欺騙自己;“當妳無法欺騙到底的時候,妳就得忍受幻滅的巨大痛苦。與其這樣,還不如盡早認清自己的深度,不要把不必要的負擔扛在肩上。妳碾壓自己,別人笑是必然的!”《虎集序》中進壹步說“壹個曾經信仰單純,流入懷疑的頹廢者。”對自己的人生信仰產生懷疑甚至頹廢,那不等於放棄嗎?在《自我解剖》壹文的最後,他說:“朋友,不要迷失,靜下心來,享受妳現成的祝福吧!思想不是妳的點,文藝創作不是妳的點,獨立事業不是妳的點!天生包袱重,想都不敢想(那個天才不是活地獄!)妳曾經很輕松,這是壹個令人羨慕和欣慰的發現!算了,朋友!”徐誌摩失意的根源其實是來自林的情感變化,這種變化是在他1928年2月在北平與林相遇時發生的。1930年秋,徐誌摩帶著在東北染上肺結核的林回北平養病後,對林康橋(他的詩)重新燃起了愛情的火炬,然而林剛剛生下大女兒,生活和感情都處於高度繁榮的狀態。她再也不可能接受徐誌摩的感情了。她只是在詩裏模仿佛祖和徐誌摩“交朋友”(請參考林前九首詩1931!)其中“那壹夜”最為露骨。她說:“那壹天,我將踏上壹枝長著翅膀的箭,/我希望在妳的花園裏射滿壹弦。/那壹天,妳會聽到像鳥兒壹樣的歌聲。/這就是我等待妳的贊美。/那壹天,妳會看到淩亂的花影。/那是我闖入當年的邊境!”意思很明確,但他們在拜倫湖前的盟約有兩點:第壹,創作浪漫主義詩歌。第二,實行戀愛訂婚。林能做的只有前者,她的詩(“唱”和“花”指詩歌創作詞)希望獲得徐誌摩的“賞識”,但在情感上,我只能盡量“闖入當年的邊疆”!在1932農歷新年的第壹天,林在給先生的信的結尾清楚地說明了這壹點。信中說:“這幾天我很想他,但我怕他活著我也改變不了他。其實是不可能的。也許這就是我不夠愛他的原因,這就是我愛我現在的家高於壹切的證明。誌摩也承認了這壹點。”但是,徐誌摩沒有放棄。他以為可以回到1921裏的純情。《秋天,這個秋天》這首詩,從《妳曾懷疑》到《創作被毀的匠人》,講的是徐誌摩自己的“思想”,他期待“只要風壹夜吹,幻覺壹夜變”。然而,就林而言,“冷霧迷住了我的眼睛。”她不會也不可能再往前走壹步。然後“這深秋妳在和誰爭?”193116438+09的淩晨,“被毀滅的工匠”——“造物”的高等存在宣告了“殘酷的現實”,毫無疑問,這就是荒誕的現實,這就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人生幻覺!是誰造成了這種“流血的悲傷”?為什麽她的眼睛會被冷霧迷住?林最好的詩《秋詩》和《紅葉的信仰》中寫道:“每晚/風如利刃劃破泥土,/拂曉唇無聲焦灼,/病人還在向天藍哭泣,/果實果實在風霜中完成,顯出榮耀,/山在流血,化為墓地!”每次讀這首詩,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我特別想起1930至2月25日徐誌摩的長詩《愛的啟示》中的那句詩:“那壹天,當愛的結打在我的心上,我看到了死亡,那/美麗的永恒世界”。
1819九月19濟慈在他的詩《為了秋天》中呈現的美麗的秋景、秋收和秋聲,在1933的深秋變成了她的《秋天,這個秋天》中的挽歌。雖然,“秋之驕子為果”,但對於林來說,秋天不也是帶來漫長的冬夜,也是指向死亡的嗎?如果沒有林對的充分情感認同,誌摩《壹縷清香》中樸素的“信念”和鮮明的思想,又如何經得起《西風吹過梧桐樹》?難道不是徐誌摩在劍橋1921快速結束了他35歲的短暫生命才忘不了初戀嗎?在風景如畫的劍橋,“聽過的鳥,見過的花都好”,是因為徐誌摩的《難忘》,才在1931的深秋,在濟南的山上種下了機毀人亡的悲傷嗎?為什麽“信仰”不睡在過去的中間?李義山在《何盧漢送宮人入道觀》壹詩中說:“那時若愛韓公子,必埋骨恨之。”我們要問,為什麽生活中的美好總是那麽短暫?為什麽相識、相愛、靈魂如此相遇,會彼此錯過?這只是造物的壹個小把戲嗎?林寫這首詩的時候,徐誌摩已經去世兩年了。是徐誌摩忘不了“聽過的鳥”和“見過的花”還是別人?毫無疑問,林自己也不能忘記這件事,所以他才會寫詩!如果他們從未有過初戀的愛情故事,那麽他們聽過的鳥鳴,看過的花,都只是十二年前的往事(1921年!怎麽就忘不了呢?生活的悲哀不就是活在壹種愧疚、自責、後悔、絕望中嗎?
秋天的驕傲是收獲春天綻放的花朵的果實。許燦·誌摩除了點燃自己照亮別人還做了什麽?自由戀愛的初戀的甜蜜和悲傷,對生活本身是壹種極大的震撼,這壹切都在他的五彩繽紛的詩中有所體現。但是,有壹段時間,仿佛泉水幹涸了,他要寫出壹首八行十二行的詩,是極其困難的!這是徐誌摩在《老虎集》的序言裏說的。“世界上沒有比寫詩更糟糕的事了;不僅慘,還冷。”林在《秋天,這個秋天》詩中說:“秋天的驕傲是果實,/不是蓓蕾,--生活不能允許妳/不給妳積攢的芬芳;/交出每壹層已經光熱的顏色;/排出妳最尷尬的酸。”根據林在這裏對徐誌摩詩人生活的描述,主觀上來說,徐誌摩除了“他的生活受到了壹種巨大的力量的震撼”之外,還需要通過詩歌的語言來表達。客觀地說,徐誌摩對五四新文學運動的文學創作有著自覺的承擔。雖然說是“冷”或“酸”,但他真的把衣服做得越來越寬,也不後悔為伊憔悴。正是由於他的全力投入,壹本詩集在當時才陸續印刷出來。而且,他還影響他的朋友和學生加入新文學運動,當時新文學運動還處於萌芽狀態。可惜他英年早逝!似乎應驗了他在《虎序》中的最後壹句話。他說:“我沒有別的可說了。我只是想讓妳記住,有壹只鳥,在天堂裏歌唱,止不住吐血。它的歌聲裏有它獨自知曉的另壹個世界的歡樂,也有它獨自知曉的鮮明的悲傷和痛苦;詩人也是壹種瘋鳥。他用柔軟的心頂著玫瑰的刺,歌唱著星月的輝煌和人類的希望,直到他的心血滴出,把白色的花染成紅色。他的痛苦和快樂交織在壹起。”好像成真了:“那天心結撞了壹下,我看到了死亡。”徐誌摩在《虎集序》中說:“我們都是被支配的、善良的生物。我們能做哪件事?”是不是作為壹種被支配的善良生物,只能被動地接受壹種更高級的存在——造物給我們的結論?哭泣,呼喚,甚至祈禱都會是徒勞嗎?難道我們只能低下疲憊的頭顱默默承受這個被毀滅的工匠的最終判決而不反抗嗎?難道在落葉飄零的秋天,颯颯西風只是詩人自己彈奏的壹曲挽歌?難道它不可能有任何變奏而它的主旋律只是黑夜與死亡的交替?林在《秋,今秋》詩末寫道:“此時,/別哭;或者打電話;/不要閉眼祈禱;/(展望未來);/只要低,在安靜中,低/昏昏欲睡的頭承受,——承受/這秋葉被風扯緊:/這秋,這夜,這慘變!”我們不禁大聲質問:難道他們沒有選擇嗎?
註意事項:
註1:林在她的散文《怎麽回事》中說:“我們只聽詩人自己說,壹陣怪風吹來,或是壹片清亮的月光,壹種驚喜,壹種心靈的震撼,然後他就開始了寫詩的嘗試,著迷於意境、文字、音樂的鬥爭,可是這怪風怪月、心靈的震撼和驚喜是什麽呢?它還是壹種可以追溯內心直覺的活動嗎?潛意識後錯誤溝通的情感形象;有意識的理性思考;以及本能的表現欲?鬼神風月指的是外在的壹種自然現象,但同時又是內在活動的壹種導火索。沒有壹個說話不帶隱喻的詩人。”
註2:請參考徐誌摩《再別康橋試釋》第二節“不是清泉,是天上虹”的解釋。
註三:據徐誌摩《虎集序》記載,他的第壹本詩集《誌摩詩集》,是我十壹年(民國十壹年,即1922年)回國後兩年之內寫的;雖然這個集子裏最初的洶湧澎湃已經消除,但大部分還是無關情感的溢出,任何壹首詩的藝術或技巧都無從談起。《誌摩詩集》初版保留了他在劍橋第壹階段的早期詩作,如《別了,劍橋》。我很好奇他早期的詩“都是指散落在兩眼之間的五顏六色的花雨”是如何“不經意間的淩亂”,讓林“明白”又“喜歡”的。
註4:比較威廉華茲華斯,遠足,1814,第四冊和塞繆爾t .柯勒律治,傳記文學,1817,第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