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個叫馮若風的詩人寫了壹篇貶損李亞偉中文系的文章,順便提了幾句對詩歌教授凱利的抱怨。他的基本觀點是,凱利教授把中文系作為範本推薦給還沒有獨立欣賞能力的學生,這是有害的。王教授不服,跑到大風私人博客上留了幾句“警告”,大致意思有兩個:不懂詩史就不要亂說;年輕人不要沾染做詩的惡習,先學會做人,再去寫詩。凱利教授的警告激怒了壹堆唯恐天下不亂的詩人。如果風壹吹,陳曉東等年輕的詩歌作家就起來攻擊他們。以上是壹個詩歌教授和壹群雜牌詩人打架的基本情況。
以福建師範大學為紐帶,凱利教授與這些雜牌詩人形成了廣義上的師生關系,有的則是直接的師徒關系。在惡搞已經成為網絡媒體最流行的敘事範式的2006年,這是壹件可以忽略的小事。但在鏈接式的看了相關資料後,我對這位詩歌教授產生了興趣。這種興趣源於這樣壹個事實,即詩歌教授的虛張聲勢與他提供的薄弱的批評文本形成鮮明對比。簡單來說,壹個在詩歌批評領域沒有任何建樹的詩歌評論家,卻掛著壹個詩歌教授的頭,充當詩歌圈的意見領袖,這是中國大學的生產體制和中國的文藝評價體制的惡性結合。
作為福建師範大學文學院的教授,凱利先生在個人簡介中聲稱自己“主要從事現代詩歌和文學的研究”。據傳凱利教授是壹位制作論文的大師,他的學術論文被《新華文摘》等權威刊物轉載,被許多得意門生津津樂道。我從網上檢索了凱利教授最新的文學理論《著名詩人為何被寵壞》,結果令人咋舌。壹個教授字裏行間流露出的不是基本的獨立學術品格,而是四處遊蕩的作秀和擺弄,到處張揚自己的身份和與詩壇某個人的關系。官僚主義的批判讓人懷疑他到底是搞科研的學者還是搞思想政治教育的官員。看看凱利是如何結束這種文學理論的:
希望著名詩人的惡搞能給詩壇帶來反思。詩人會註意公眾形象,詩評家會有壹些“職業自律”,詩評家會註意“職業道德”...可以用壹句話來概括:新詩要關註中國國情,新詩的實踐者要自尊自愛自強。
透過凱利教授的著作,我驚訝地發現,文學批評已經遠離了自己的使命,向“政治修辭學”靠攏。
“詩意隱士”的“兩面人生”
凱利教授喜歡在詩歌中把自己描述成壹個隱士。這個浮誇的標題在凱利的自我表述中多次出現:“近年來,我強迫自己‘進入角色’,遠離詩歌圈,躲進學術圈,潛心修煉,埋頭學習,提倡‘躲在小樓裏成為壹個統壹體,不分冬夏春秋’,不再過問詩歌圈的事情。十年之後,我已經獲得了‘詩圈隱士’的名號,當然不會去關註詩圈裏的流言蜚語。”在當今的詩壇,“詩意隱士”的稱號似乎給凱利教授帶來了道德敘事上的優越感,壹堆雜七雜八牌子的詩人,主要是他的學生,正在到處傳播這樣壹個“詩意隱士”的消息。然而矛盾的是,這位“詩中隱士”有時卻道出了“不上大學就沒有發言權”的權力真相。學院成了“詩中隱士”的隱居之地,成了“詩教授”南下的捷徑。這就是“詩中隱士”的“兩面人生”。
蹩腳的理論和糟糕的實踐
凱利教授出版了兩部詩歌理論專著,《詩歌文體學導論——詩歌的原理與創作》,以及《百年新詩詩風建設研究》。兩部專著加在壹起達80多萬字,已發表論文數百篇。已故的中國民俗學大師鐘敬文壹生只寫過十幾篇論文。相比之下,凱利是壹個大造紙商。但這篇充斥著行話、廢話和精神割裂的論文,既不能解決當代中國新詩的重大問題,也不能為中國文科的學術進步做出有益的貢獻。它只有兩個維度的價值:壹是為凱利教授攫取個人學術資本,二是充實“國家獎學金”的分量。所謂“國學”,遵循的是中國特色的學術標準。它拒絕了“學術無國界”的普遍原則,拋棄了“學術的本質在於對人類知識增長的貢獻”的普世價值。
可怕的是,拙劣的理論和拙劣的實踐構成了互為因果的鏈條。拙劣的理論在指導拙劣的實踐,拙劣的實踐也在支撐拙劣的理論。在壹次聚會上,有人告訴我,師大有個詩歌教授。當時我並不知道是凱莉,但我對“詩歌教授”這個身份表現出了不屑和不屑。這種情緒來自於我對“詩”和“教授”這種身份組合的有效性的深深懷疑。在《廈門日報》上,我讀到了凱利的壹首詩:
我多想在鼓浪嶼周圍揮揮手。
品味鼓浪嶼上的海浪。
在陽光巖頂擁抱清晨的陽光。
在鋼琴聲和鳥兒歌唱中欣賞它。
夢的衣裳和詩的芬芳
終於到了鼓浪嶼,海浪此起彼伏。
漫步走進歷史的深巷
閱讀時間的變遷
海浪是悲傷的。
波是希望。
在休閑的天堂
遊子不再思念故鄉。
生活不再是壹幅畫。
密封的
網
如果是純粹的文學文本批評,這樣壹首詩本不該進入批評家的批評視野。因為壹首連基本水平線都沒有跨過的詩是沒有閱讀價值的,沒有必要去分析批判。凱利的這首詩,是壹個寫詩初學者的水平;如果不把它當詩讀,這幾行字所體現的表達能力也就是壹個中學生的水平。詩歌不達目的,但有壹個絕對的標準,那就是不可復制。凱麗的這首詩,是典型的“八股文”的心靈分離詩,而且是句子,不是詩。教授不會寫詩並不奇怪。但是凱利是詩歌教授。他不會寫詩,應該會讀詩吧?
西方現代文學形成了壹個重要的傳統,即文學脫離世俗文化,從而獲得獨立的理想主義。中國文學最大的傳統是在官僚意識形態的整合下文學與文化的融合。時至今日,中國文學仍然依附於世俗文化。這壹傳統的形成,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古代科舉與現代教育的融合。將文學作為壹門學科納入學院的知識生產和傳播體系,不僅阻礙了中國現代文學走向自主的步伐,也增加了中國學術生態的環境汙染負擔。事實上,目前高校漢語言文學壹級學科下的兩個學科大部分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迫切需要從整體上壓縮這個學科群,用文化學的相關學科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