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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懂先生》:毛姆在小說中設了個謎,只有情場高手才能看懂

《全懂先生》:毛姆又給讀者出了個難題,這個男人到底是討厭還是可愛呢?

毛姆《全懂先生》的主人公是壹位很難評價的克拉達先生。他無疑是個很有看點的男士,而我卻對小說中另壹個讓人心跳的故事牽腸掛肚。

克拉達先生是作家乘船出行時,同船艙的旅伴。身材短小粗壯,胡子刮得幹凈,皮膚黝黑,胖胖的鷹鉤鼻,壹雙靈動的眼睛很有神采。他是個精力旺盛、能說善侃、無所不能的人,善交際的他不出三天已經認識了船上所有的人。

無處不在的他策劃賭局,主持拍賣會,組織擲環遊戲和高爾夫球賽,策劃音樂會,還安排了壹場化妝舞會。大家無奈又調侃地稱他為“全懂先生”,而他把這當成是恭維。

最令大家崩潰的是在飯桌上,有那麽大半個小時,壹整桌的人都要無助的面對他。他神采飛揚,不但話多還喜歡爭論,什麽都比別人更懂,而且因為異於常人的自負,壹旦妳和他的說法有分歧,就是在侮辱他,不管壹個話題多麽瑣碎,在所有人都認同他的想法之前,他是不會分心的。他是個令人討厭的無所不知的家夥。

同船的旅客中有壹位拉姆西先生,和克拉達先生壹樣固執,而且極度憎惡別人的自命不凡,兩個人的討論經常劍拔弩張,似乎永不會休止。

拉姆西替美國領事館做事,工作地點在神戶。他身體魁梧又肥胖,定制的衣服被撐得鼓鼓的。之前去紐約接他的夫人,現在和夫人壹起回日本工作。他的夫人已經在家裏呆了壹年,是個漂亮小巧的女子,舉止討人喜歡,而且很有幽默感。因為領事館的薪水欠佳,她的穿著總是非常簡單,但她知道怎麽穿才合適,素凈大方,又不落俗套。

壹次晚餐上,話題聊到了珍珠。報紙上最近有很多關於日本珍珠養殖場的新聞,大家說它們必然會降低真品的價值。不出所料,克拉達先生迅速搶占了話題,所有關於珍珠的知識壹壹告訴我們。雖然拉姆西對珍珠沒啥了解,他還是忍不住要嘲弄壹下克拉達。不到5分鐘,爭辯已經熱火朝天。克拉達比以往更加言辭激烈、口若懸河,終於拉姆西說了什麽刺痛了他,他拍著桌子嚷道:

“聽著我說的都是內行話,我現在去日本就是要看看他們的珍珠生意,我做的就是珍珠買賣,幹這行的人,沒有壹個人會認為我剛剛說的不對,世界上所有最好的珍珠我都了解,珍珠上我不了解的事情根本不值得知道。”

大家有點吃驚,因為之前並不知道克拉達的真實身份。這時克拉達環顧四方,好像獲勝了壹般。

“養殖的珍珠像我這樣的行家,只要半睜著壹只眼睛就能辨別出來,”他指著拉姆西夫人的壹根項鏈,“妳相信我的話,拉姆西太太,妳這個項鏈永遠不會比今天貶值壹分錢的。”

那位可愛的太太臉紅了壹下,把項鏈塞進了領口下。拉姆西身子前傾朝我們使了壹個眼神,裏面有壹絲笑意閃過。

“我夫人的項鏈挺好看的是吧?”

“我壹下就註意到了,我跟自己說,天哪,那些可是實打實的珍珠啊。”克拉達回答。

拉姆西調侃地問道“當然了,這項鏈不是我買的。我很想請妳判斷壹下這項鏈值多少錢。”

“我們內部價 大概在15,000英鎊左右。如果是在第5街買的,那標價3萬美金我也不奇怪。”

拉姆西陰森地笑了笑。

“妳想不到的是,這是我們離開紐約前壹天,拉姆西太太在百貨商場買的,花了18美金。”

克拉達先生臉壹下脹得通紅。“瞎扯。這項鏈不但是真的,而且就這種尺寸來說,我還沒見過品質這麽好的。”

“妳要打賭嗎?我說這是仿制品,跟妳賭100美金。”

“壹言為定。”

眼看著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拉姆西太太說:“親愛的,妳都已經確切知道的事情,怎麽能打賭呢?”他嘴角有淺淺的笑意,語氣中像在溫柔地責備丈夫。

拉姆西不依不饒“當然要賭!錢來得這麽容易,要是我還不拿,那得蠢成什麽樣了。”

“但這要怎麽證明呢?”她說,“最後不過我跟克拉達先生各執壹詞罷了。”

“讓我看看那根項鏈,如果是仿制品,我壹下就能告訴妳。100美金我還是輸得起的。”克拉達先生說。

“親愛的,取下來吧。這位先生想怎麽看就讓他看。”

拉姆西夫人遲疑了壹下,把雙手放到搭扣處。“我解不下來,克拉達先生只能信我的壹面之詞了。”

拉姆西跳了起來,“我來解。”

他把項鏈交給了克拉達,克拉達從口袋裏取出壹塊放大鏡仔細檢查。他黝黑的臉上鋪展開了勝利的笑容。他把項鏈交了回去,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註意到拉姆西太太的臉,他臉色如此蒼白,好像馬上要暈厥過去,兩只眼睛瞪大了對著他,裏面全是金孔,眼神中有種絕望的籲請。

克拉達停了下來,嘴還張著,臉依舊通紅。可以想見他在花多少力氣克制自己。

“我弄錯了,這根項鏈仿的非常好,不用說,當我用放大鏡看了之後,我立馬知道它不是真的了,這破玩意兒18美金是差不多。”

他拿出皮夾從裏面抽出壹張百元鈔票,壹言不發把錢交給了拉姆西。

“這或許能給妳壹個教訓,下次不要再這麽自以為是了,我年輕的朋友。”拉姆西接過錢時這麽說。

這件事馬上在船上傳開了,“全懂先生”也會失誤,讓大家覺得很有趣,克拉達只得接受不少人的嘲笑。

第2天壹早,克拉達先生收到從門下塞進來的壹封信,可信裏面只有壹張百元鈔票。克拉達的臉又紅了,他把錢仔細地放進皮夾,又把信封撕碎,從窗口扔了出去。

“如果我有那麽個漂亮可人的妻子,我不會自己留在神戶,讓她在紐約待壹年多。”

克拉達自言自語地說。

毛姆的小說講完了,克拉達也似乎變得不那麽討厭了。而克拉達到底是看走眼了還是另有隱情毛姆卻沒有交代,因為他相信:但凡情場高手都能破解這後面的秘密。

讀者朋友,妳猜到了謎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