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興培教授主編的《中國文學史概論》在談到“中國文學的不平衡發展”時,提到了“地域不平衡”的現象。書中指出:“所謂地域不平衡,包含兩層意思:壹是在不同朝代,地方文學的發展經歷了起伏,呈現出大起大落的局面。”“第二,不同的風格在不同的地區孕育生長,以至於有些風格有不同的地方特色,至少在形成後的很長壹段時間內是如此。”(註:袁興培:《中國文學史通論》,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雖然這本書對這個問題的論述很簡短,但我還是樂見其成。因為自從劉先生在1905年發表《南北學派的分歧》(註:劉:南北學派的分歧,《國粹學報》1905第3期至第10期)和王國維先生在1906年發表《屈子文學的精神》(註:直到90年代,除了少數專家(例如金克穆先生發表《關於區域研究的設想
80多年不能短。為什麽沒有人來研究這個問題?我認為主要有兩個原因。第壹,這個問題真的很復雜,既費時又費力;二是受畸形學術氛圍的影響。我們知道,建國後很長壹段時間,地域性、地理環境等問題都是非常敏感的。談地域性和地理環境被懷疑“由地理環境決定”;而“地理環境決定論”被認為是壹種唯心主義觀點。
只有在社會學術文化氛圍相對自由,學術研究開始理性成熟,個性開始顯現的今天,才會有人再提起這個問題。這就是我讀到袁先生主編的《中國文學史》上述內容時感到高興的原因。
二、文學史未解之謎
以往對中國文學的研究大多只註重歷史的探索,而忽略了其空間組合的規律。只註意年表,不註意地點;只註重時代性和民族性的闡述,而不註重地域性或地域風格的考察。所以這種研究往往是壹維的、單向的,缺乏立體感和豐富性。事實上,歷史總是在壹定的空間裏。時間和空間是事物運動的兩種最基本的形式。“地理是歷史的舞臺,歷史是地理的骨骼。如果讀歷史時忽略了地理,就會失去很多精彩的真實意義。”(註:王輝:《中國歷史地理:編》,臺灣省世界書店,1975版)如果文學研究只關註其時間關系(時代的),而忽略其空間關系(地域的),將很難解答文學史上的許多謎團。
司馬相如的肖像
比如兩者都是中國詩歌的源頭。《詩經》和《楚辭》的文化意蘊和審美形態為什麽不同?他們都是漢賦大師。為什麽司馬相如和楊雄的賦如此宏偉壯麗,而班固和張衡的賦卻如此古樸典雅?作為唐詩巨擘,他們也浪跡大江南北,也經歷了唐朝由盛到衰的歷史變遷。為什麽李白的詩那麽飄逸灑脫,而杜甫的詩那麽沈郁失意?為什麽在我國先秦兩漢三國西晉隋唐時期,北方作家總是多於南方,而在東晉南北朝宋元明清時期,南方作家卻多於北方?為什麽唐代還默默無聞的江西文壇,到了宋代卻如此精彩?不僅作家數量增加了十幾倍,而且名家輩出,佳作如林,成為兩宋文壇上的佼佼者。引領壹代風騷的宋詞為何語言多情,語言華美,姿態妖艷?為什麽復古派的領袖多為北方人(如、何敬明、邊貢、康海、王、、)而維新派的領袖多為南方人(如李贄、袁中道、袁宏道、袁宗道、鐘惺、譚)呢?像這樣的壹些問題,僅靠歷史的方法是解釋不清楚的,必須同時采用地理學的方法,因為這些問題都涉及到人文地理學的理論和實踐,以及文學的地域性問題。
第三,中國歷代作家的地理分布格局。
中國文學的地域性是客觀事實,不是承認不承認的問題,而是如何承認和解釋的問題。要科學地理解和解釋中國文學的地域性,必須完成壹項前提性工作,即搞清楚中國作家的地理分布,即分布格局、分布原因、分布重心和分布規律。
關於中國文學家的地域分布,首先要確定什麽樣的人才是文學家。這裏有兩個問題。第壹,古代很少有專職作家,有文學作品傳世的大多是作家和官僚;其次,作家的身份是由其傳世的文學作品決定的,但在漢魏以前,很多作品往往是不分文體而寫的。這樣的作品可以說是文學,也可以說是歷史或者哲學。那麽,什麽樣的人才能算是作家呢?壹個時代或者壹個地區有多少作家?人們往往說法不壹,缺乏統壹的定義和標準。好在前輩先賢做了壹些基礎工作,比如編了壹批中國作家詞典,省去了我們復習的壹些麻煩。
中華書局出版的《中國作家詞典》。
但是篩選工作也不能省略。我們考察作家的地理分布,旨在考察壹個地區的人文地理環境對作家形成的作用和影響。但歷代的歷史傳記碑刻(包括地方誌、筆記)往往混淆了傳記的籍貫、祖籍、郡觀,後世編纂的各種文學史、作家辭書也存在這個問題。以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編的《中國文學史》為例,這方面的問題很多。光是唐代詩人的籍貫問題就犯了30多處錯誤(註:張國光;文史哲學新探:唐代詩人職業分化,武漢出版社,1992)。作家籍貫的確定是壹件非常復雜的事情。我這裏說的作家籍貫是指他的出生地。我的做法是,壹方面以大家公認的譚正璧先生的《中國文人大辭典》為統計對象,另壹方面充分利用目前所能看到的相關資料進行糾錯。
譚正璧先生編纂的《中國作家詞典》從李洱開始,壹直到近代。名字出現在各種文學史的《文遠列傳》中的,或者文學作品被各種歷史收錄在《藝文誌》、《四庫全書》中的就不收錄了”(註:譚正璧:《中國作家大辭典》,上海書店,1981版),* * *得了6800人。除去辛亥革命後死亡的40人,朝鮮、蒙古、越南籍7人,國籍不明467人,籍貫待考6286人。這6,286人的地域分布如下:
第四,中國歷代作家的地理分布中心。
從上表可以看出,周秦作家的地理分布中心在今天的山東、河南、湖北壹帶,即當時的山東、宋、魏、鄭、漢、楚;
漢代作家的地理分布中心在今天的陜西、河南、河北、山東、江蘇、安徽壹帶,即當時的京兆尹、遊阜豐、南陽、陳留、河南、汝南、潁川、安平、北海、淇縣、郭培、會稽等縣、國。
三國西晉時期,作家的分布中心在今天的陜西、河南、山西、河北、山東、江蘇、安徽壹帶,即當時的荊、北地、潁川、郭亮、劉晨、汝南、河內、河東、太原、高平、瑯邪、平原、廣陵、吳軍、惠濟、喬軍。
東晉南北朝十六國作家的地理分布集中在今天的豫、晉、冀、魯、蘇、浙、皖、鄂六省,即潁川、陳郡、平原、瑯邪、南郡、會稽、吳軍、南蘭陵、金陵、建康、東南東海、南兗州、淮南諸縣。
隋唐五代時期,作家的地域分布集中在今天的陜西、河南、山西、甘肅、河北、江蘇、浙江、湖北、福建五省,即京兆、化州、河南、鄭州、太原、周浦、江州、周琴、深州、定州、周貝、趙州、幽州、揚州、徐州、常州。
宋遼金時期,作家的地域分布集中在今天的安徽、江蘇、江西、浙江、四川、福建、河南五省,即漳州、蘇州、常州、潤州、冀州、饒州、福州、洪州、建昌、杭州、湖州、清遠、梧州、臺州、溫州、梅州、福州。
元代作家的地域分布集中在安徽、江西、江蘇、浙江、河北、北京、山東五省,即當時的徽州、吉安、饒州、福州、平江、揚州、杭州、湖州、溫州、紹興、清遠、梧州、臺州、福州、建寧、晉寧、鎮定、大都、東平。
明代作家的地域分布集中在今天的江西、江蘇、上海、安徽、浙江、廣東、福建、山東等省,即吉安、福州、南昌、常州、揚州、應天、蘇州、松江、惠州、杭州、紹興、嘉興、湖州、寧波、金華、廣州、福州、興化、濟南。
清代作家的地域分布集中在今天的江西、江蘇、上海、安徽、浙江、廣東、福建、山東等省,即南昌、福州、蘇州、常州、揚州、鎮江、江寧、太倉、松江、安慶、惠州、杭州、嘉興、紹興、湖州、長沙、廣州、福州、順天、濟南。
中國歷代作家分布的原因和規律。
總的來說,以地理上的秦嶺-淮河線為界,周、秦、漢、三國、西晉、隋唐時期,中國作家的分布重心多在北方,主要在黃河中下遊;東晉南北朝、宋、遼、金、元、明、清時期,中國作家的分布中心多在南方,主要在長江中下遊地區。
中國歷代作家分布重心的形成與以下環境有很大關系:
第壹,兩個首都的土地
每壹個享國百年以上的朝代,首都都有相當數量的作家。如西漢的景趙胤、左鳳儀、尤扶風,東漢的河南音,東晉南朝的丹陽音,唐代的景照拂,北宋的開封府,南宋的臨安府,元代的大都會府,清代的順天府。歷代王朝,除了西漢,當時都只是壹個二級行政單位,疆域不到全國的1%,文學家將近全國的十分之壹。這個比例非常驚人。京畿地區不僅是國家的政治軍事中心,也是國家的文化和人才中心。京畿地區文化文學人才的繁榮主要是由政府的行政力量推動的。壹個是移民。移民中的優秀人才往往比當地原住民多。二是興辦學校。京畿地區的學校大多擁有當時最好的教學條件和最好的教師,學生也很廣泛。京畿地區學校輸送的封建官僚和各種文化人才不計其數。三是藏書。無論哪個朝代,都很註重藏書,京畿地區的藏書數量往往居全國之首。這為廣大文化人的閱讀和寫作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四是開設博士點。科舉的最後壹道程序是在京城完成的。成千上萬的學者在這裏獲得晉升機會,實現人生理想。這無疑是對兩個首都孩子最有效的激勵。此外,與外地考生相比,京畿子弟也享受到了考試的便利。
唐朝的首都長安
就全國而言,京畿作家多;就有關州、縣、地、公路、省而言,作家分布較多的地方是在辦公室。因為這些治所,即相關州、縣、道、府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與京畿地區是壹樣的。
第二,富人區。
唐朝中期以前,中國的經濟重心在北方的黃河中下遊,特別是陜西的Xi安、山西的太原、河南的洛陽、山東的淄博。因此,這些地區的作家也是分布最廣的。在南方,湖北荊襄、江蘇南京、蘇州揚州、浙江紹興等地比較富裕,所以這些地區的作家比較多。唐中期以後,中國的經濟重心向長江以南轉移,特別是四川的成都、江西的南昌、吉安、福州,安徽的徽州(徽州本地不算很富,但徽商天下第壹),湖南的安慶、長沙,江蘇的南京、蘇州、常州、揚州、鎮江、上海,浙江的杭州、嘉興、湖州、紹興,福建的福州、泉州、紹興。
經濟對文學的影響不是直接的。富裕的經濟和繁榮的文學之間還有壹個重要的中介,那就是教育。在中國古代,有兩種教育:私人教育和官方教育。官學遍地,私學多在經濟發達地區。以漢朝為例。當時經濟最發達的地區是關中、中原、齊魯,當時的民辦教育也是這三個地方最繁榮的。自宋代以來,中國的私塾教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就是書院教育的蓬勃興起。宋代及以後的元明清時期,中國經濟重心穩定在南方,全國書院數量也最多。壹個地方的官方和民間教育發達,與教育密切相關的刻書和藏書也很發達,這些都為文學人才的成長提供了重要條件。
北宋汴京
富人區不僅官私學校發達,而且圖書繁榮,交通便利。這裏的文學人才除了受過良好的教育,還有條件出去闖蕩。這對作家的成長也很重要。中國古代作家中,真正意義上的窮人很少。這些人要麽是官僚、地主、商人,要麽是官僚、地主、商人的子女。他們不以文學為專業。當官是他們的職業。孟浩然、顧以及後來的陶淵明都不是官員,但他們都有田莊和可觀的經濟收入。所以所謂“詩窮落後”的“窮”字,指的是政治上的窮,而不是經濟上的窮。試想壹下,沒有錢,妳怎麽負擔得起讀書和考試?如何「走萬裏路」?人生的目的無非兩點:壹是生存,二是發展。讀書、交友、寫作都是尋求發展的行為。只有生存問題解決了,才能談發展。真正的窮人連飯都吃不飽,憑什麽當作家?
第三,文明之國。
這裏指的是那些文化傳統悠久,文化根基深厚的地區。形成壹個文明國家需要很長時間。壹旦形成,就具有相當的穩定性,不會因為政治、經濟等外部條件的變化而立即改變。壹個文明國家即使不是國家的政治經濟重心,只要沒有劇烈的社會動蕩和經濟蕭條,依然可以開出燦爛的現實文明之花。文明國家是作家的巢穴。中國古代文明古國是北方的曲阜、臨淄、濟南及其附近地區,其次是太原、Xi、北京、開封、洛陽。蘇州、南京、揚州、杭州、紹興、福州是南方第壹名,其次是常州、宣州、惠州、嘉興、湖州、泉州、荊州、南昌、吉安、成都、長沙、廣州。
文明國家有幾個優點。第壹,文化傳統悠久。上述文明國家至少有幾千年的歷史。文化傳統壹旦形成,就具有頑強的力量和永恒的品格。傳統和現實是壹種動態的關系。傳統之所以是傳統,是因為它在現實中發揮作用;而現實則是從自己的側面去解釋、繼承、利用傳統。文化傳統不容易被瓦解和分裂。比如秦漢時期,齊魯地區的社會經濟遭受了巨大的破壞,但儒家傳統依然不可分割。秦朝剛滅亡,魯國就在楚漢之爭中崛起了。劉邦兵臨城下時,“魯中儒生尚談學禮樂,弦歌之聲不絕”(註:司馬遷:《史記·儒林列傳》,中華書局,1959版)。齊魯地區再次成為著名的文化發達地區。
中國科舉博物館
可見文化傳統是壹種精神力量。這種力量可以突破時間的限制,連接歷史和現實,連接古人和現在。文化傳統形成並發揚光大的地方,那個地方的文化就能保持發展。第二,豐富的文化積澱。文化傳統是壹種意識形態,文化積澱是各種物質載體,比如學校、書籍、碑刻、器物等等。前者是軟件,後者是硬件;前者可以傳承,後者可以傳承。第三是文化領袖的鼓勵。文明國家的主體是直接激勵本土人才或潛在人才的思想和行為的文化領袖。文化領袖包括本地人,也有在當地生活、做官、講學的外地人;有古人,有時也有先賢。比如漢代的蜀郡,西漢初期,文化還比較落後。直到“文翁守蜀教人讀書之法”,這裏才出現了壹些文化氣息。到了“司馬相如遊京師,以言成名”的時候,這裏的士人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和鼓舞,於是“王勃、閻尊、楊雄等紛紛追隨,其文章天下第壹”。司馬遷長運:蜀文化發展的原因是“文翁倡其教,如其師”(註:班固:《漢書·地理》,中華書局,1962版)。可見,文化領袖的啟蒙和鼓勵是非常重要的。
第四,開域。
這裏的開放有兩層含義,壹是地理上的開放,二是文化上的開放。地理上的開放,更具體的說,是指國內外交通的便利。就地理條件而言,上面列出的文化發達地區都是交通發達的地區。交通發達的地區不壹定都是文化發達的地區,但文化發達的地區壹定是交通發達的地區。地域開放是文化開放的前提。
發達的交通至少為文化交流和建設提供了兩個優勢。首先是物質交換的優勢。物質在廣義上屬於文化。作為人的本質力量的對象化,物質的生產和流通包含著人的價值觀、審美風格和文化取向,物質交換本身就是壹種文化交換。尤其是在文化媒介相對單壹的古代,物質傳播是整個文化傳播的重要形式。交通發達的地方,物資交流頻繁;以及物質交流頻繁的地方,也就是文化交流活躍的地方。漢唐時期的長安、洛陽,宋代的都城、臨安,元代的大都市,明清時期的北京、廣州、泉州,等等。第二是人員交流的優勢。人不僅是文化創造的主體,也是文化傳播的重要媒介。
廣泛而頻繁的人員交流是壹個地區文化建設的主要推動力。壹旦壹個地區成為發達的交通區域,官僚、武術家、學者、商人甚至僧侶、醫生、藝妓等。境內的人總是絡繹不絕,國外的使節、學者、商人、傳教士也是接踵而至。唐代的長安就是壹個典型的例子。需要註意的是,文化的開放並不局限於長安這樣的地方,兩者都是都城。戰國的臨淄,新莽的會稽,東漢末年的荊州,晚唐的成都,五代的福州等等。
綜上所述,都城之地、富人區、文明之國、開放之地,正是政治、經濟、文化(狹義)、地理四大要素,關系著作家地理分布中心的形成。這四個要素中,最直接最穩定的就是文化。文化的重心在哪裏,作家的分布重心就在哪裏。周秦、兩漢、西晉時期,中國的文化重心在黃河中下遊,作家的分布中心也在黃河中下遊。東晉十六國南北朝時期,文化重心向長江中下遊轉移,作家分布重心也向長江中下遊轉移。隋唐五代時期,文化重心再次回到黃河中下遊,作家的分布中心也回到了北方。宋元明清時期,文化重心再次回歸長江流域,作家的分布中心來到南方。這是中國歷代作家地域分布的基本規律。
不及物動詞結論
通過作家的地域分布,可以考察作家接受的人文地理環境的影響;通過作家接受的人文地理環境的影響,可以考察文學作品的地域性;通過文學作品的地域性,我們可以了解文學的多樣性和豐富性,解釋文學史上許多未解之謎。
唐宋八大家
中國文學的地域性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第壹,某壹種風格產生於某壹地區,所以它必然具有某壹地區的特征。比如熱情活潑的元雜劇,聽起來“催人奮進,毛骨悚然,足以使人神勇”(註:徐渭:《南詞敘說》,《中國古典戲劇集》第三卷,中國戲劇出版社,1959版。),以及“委婉嫵媚為好”(註:王衍:《長短句序》,雙流稿,卷十,文《四庫全書》。)宋詞不壹樣。因為元雜劇本來就是以大都市為中心,植根於山西、河北、山東的壹種文體。其作者多為北方人。據王國維統計:“62人中,北方人49人,南方人13人。北方人中,中書省所屬的地方,即直隸、山東、山西的生產者,有四十六人,大部分有十九人。”(註:王國維:《元雜劇時間地點》,《宋元戲曲史》第九版,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95版),而宋詞是南方文化濃厚的文體,作者80%以上是南方人(註:據《宋詞》和《宋詞副刊》兩本書統計)如果不算無名氏的作品,有1493人,人均13句歌詞。以保存13字以上(含13字)的詩人為統計對象,* * *得到203人。這203人中,有168人來自浙江、江西、福建、江蘇、安徽、四川、湖北、廣東、重慶、湖南,占總數的82.8%,只有34人來自山東、山西、陜西、北京,占總數的16.7%)。
文學地域性的另壹個突出表現是,同壹種風格在不同地區有不同的特點。所謂橘生淮南則橘,生淮北則橘。以唐宋古文為例,韓愈的古文和歐陽修的不同。“六月壹日之文,以昌黎太史,而韓是剛,故是熊文;歐洲是軟的,所以是文藝的。”(註:陳其昌:《唐宋八大家文序》,引自張仁福:《中國南北文化對比》,雲南教育出版社,1992)。壹個剛壹個柔,壹個雄壹個松,在不同地區有不同的表現。究其原因還是應該從作家的地域分布上尋求答案。韓愈是河南孟縣人,歐陽修是江西永豐人,他們對人文地理的影響是不壹樣的。
從文學的角度來看,研究作家的地理分布對於考察文學的地域性進而考察文學的多樣性和豐富性具有重要意義。此外,從教育的角度來看,研究作家的地域分布,對於了解人才的生成環境和規律也有重要意義。當然,無論從哪個層面來說,以上研究都只是初步嘗試。我希望更多的人從事這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