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成語大全網 - 英語詞典 - 壹聽:為什麽字典“以錯為對”

壹聽:為什麽字典“以錯為對”

最近,我刷到壹段視頻,很有意思,名字叫做“憑什麽把‘對’的讀音改成‘錯’的?”視頻作者說,他在電腦裏敲下“蕁(qián)麻疹”三個拼音時,還感覺自己是個文化人。因為,很多人會把“蕁(qián)麻疹”錯讀成“蕁(xún)麻疹”。沒想到,輸入法提醒他,正確讀音就應該是“蕁(xún)麻疹”。

他當時就不樂意了,拿出字典來查。結果發現,在《新華字典》裏,這個詞真的讀“蕁(xún)麻疹”。原來,這個詞之前是讀蕁(qián)麻疹的,蕁(qián)麻是壹種植物,但因為大多數人都讀錯,字典將錯就錯,把原本正確的讀音給改了。

作者順著字典查下去,血壓更高了。騎車的“騎(qí)”,在《新華字典》裏只有壹個音,就是“qí”,另壹個讀音“jì”被取消了。上學的時候,老師明明反復糾正過這個音,在成語裏應該讀“jì”,像是“壹騎(jì)絕塵”。也是因為大多數人都讀錯,所以少數服從多數。對這些讀音的改變,作者表示“我不理解”。

我們來分析壹下,這種“以錯為對”的做法,乍壹聽是不合理,但字典這麽做,是不是也有它的道理呢?在知乎上有壹篇高贊回答,是壹位名叫“難得糊塗”的語文老師寫的,很有啟發,值得跟妳說說。

這位老師說,語言本來就是不斷變化的,沒有絕對的對錯。正因如此,語言才能保持鮮活力。剛才提到的讀音變化,可能讓妳壹時難以接受。但其實,很多我們現在習以為常,認為絕對正常的讀音,放在過去也是錯誤的。

比如說“葉公好龍”的“葉”字,其實在幾百年來,都讀成“shè”。“葉”是壹個古代城市名。“葉”作城市名時,應該讀成“shè”。但大多數人都記不住什麽時候該讀什麽,幹脆都讀成“yè”,久而久之,葉字就只剩下壹個讀音了。還有“忍俊不禁”裏的“俊(jùn)”,其實很早以前讀成“qùn”。但大家覺得“qùn”讀起來很拗口,都讀成“jùn”。慢慢地,它的讀音就變成“jùn”了。

像這種例子真是數不勝數。我們平時吃的蔬菜,“芥藍”,很久以前的讀音是“ɡài lán”,但基本沒人這麽讀,所以目前讀音已經改成了“jiè lán”。“呆板”本來讀“ái bǎn”,後來順從大家的習慣,讀音改為“dāi bǎn”。等等。

這位老師還提到,如果讓我們穿越回古代,我們肯定無法跟古人交流。且不說我們理解不了古漢語的意思,我們首先過不了聽力關。因為我們祖先講話是大舌音,就像俄語、意大利語的發音,他們講話我們壓根聽不懂。如果我們堅持讀音不能變化,那我們的現代漢語豈不就是壹個錯誤?

好,我們剛說到的是文字讀音的演變。其實,在詞語的含義上,我們也已經“顛倒是非”很久了。當然,這裏的“顛倒是非”是加引號的。

比如,我們現在用到的很多成語,跟它本來的意思已經相差萬裏。像是“呆若木雞”,現在是壹個貶義詞,形容壹個人呆頭呆腦,癡傻發楞。但它最初是壹個褒義詞,指的是壹只鬥雞,只有被訓練到看到任何對手都鎮靜自若,像木頭雞壹樣,才能以靜制動,百戰百勝。再比如,“不足掛齒”,現在是表達客氣的意思。但它曾經是壹個有輕蔑意味的詞,形容壹個人無足輕重。

另外,除了字音和詞義,還有壹些錯誤的語法,也在被我們長期使用,以至於變成了正確。比如“凱旋歸來”這個詞,妳察覺到沒有,“旋”字已經有“歸來”的意思了,後面再加“歸來”,意思就重復了。類似的,“高聲喧嘩”,喧嘩就是高聲吵鬧。“親眼目睹”,目睹就是親眼看見。等等。這種重復雖然在語法上有錯誤,但是讀起來很順口,大家用起來很習慣。有必要糾正嗎?恐怕沒有必要。

說到底,語言文字是交流的工具,既然是工具,就要方便大眾使用。也正是因為這樣,近些年,權威詞典的編寫標準發生了很大變化。現在業內公認,字典的功能主要在於記錄和描述,被民眾廣泛使用的,就是規範。在最近幾年的高考中,大部分省份已經取消了字音和字形題。

說到這兒,妳發現沒有,語言的發展充滿了演化論的思想。不是自上而下的設計和規範,而是自下而上的演化。“約定俗成,便是正確——這就是語言文字的特點。”